《风云变:七宗罪还是十宗罪?》
第10节作者:
董永飞翔 “一般来说,陌生人打听呢,目的是问个下落和去向。这样说话就没什么感情,问话也简单;关系好的,比如你们现在说的哥儿们打听,吃就很是可惜,为孙明欣的结果表示感叹,说话的语气是关切的,内容多是想知道他的近况,落难的原委;有事的人呢,比如说讨债的,就关心他的联系方式,怎么能找到他人,尤其是关心现在干什么,有什么财产,有无还债能力;要是有恩怨的人来问呢,就绕一个很大的圈儿,东拉西扯的,表面上装得满不在乎,其实是话里处处藏着机锋,比如,总爱打听生活习惯呀,好友呀,住处呀,等等。”
肖怀民讲的入情入理,枫红涛听得也聚精会神。“看来,您是有研究啊。那么,这个女的来找孙明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肖怀民大大抽了一大口,现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个女孩大概也有三十岁了,这是从她的走路、脸上的表情、皮肤看出来的。但她问话的时候,似乎抱着一种非常急切的希望。尤其看到这房子的时候,眼神起初是兴奋,如相逢了故人。后来又是哀伤,就象是痛心疾首一样。你听她第一句话怎么问的,‘这是孙明欣的房子,他在哪儿啊?’我告诉他这房子已不是孙明欣的了,现在的主人是银行,孙明欣早已破产了。她说,我对不起他吗,可也怪他贪心不足。他怎么那么傻呢?当初我也太年轻啊!这样,我基本上可以断定她与孙明欣不一般的关系。”
枫红涛笑着说道:“你就循他的想法和当时的感情需要,迎着她说话,勾起她的回忆,于是就知道了他们的故事?”枫红涛感到这个谋面未久的老肖有一种他所熟悉的感染力,也开起了玩笑。
肖怀民:“小伙子,就是这么回事儿,不愧是刑警啊。善于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讲鬼话,这才是好刑警啊!”
枫红涛:“那您也就乘机了解了孙明欣不久以前的故事?”
日期:2010-12-13 09:36:44
肖怀民:“那倒不是,孙明欣的事儿啊,是从我儿子那儿知道的。我儿子在银行当处长,对孙明欣的情况一清二楚。前二年,他们银行几乎天天议论这个事啊!”
枫红涛:“看来孙明欣的事儿还很大?”
肖怀民:“大也不大,一两千万在银行不是什么事儿。只是他的事情很奇特,人们很可惜,甚至很同情他,一些女孩子还自告奋勇帮助他。一来呢,是因为孙明欣上了一大当,二来呢,孙明欣一表人才,很讨女孩子喜欢。”
杨扬:“真的吗?”
肖怀民:“你呀,也不会例外,你也会一见就喜欢的!”
“但是,这样的男人常常有致命的弱点!”杨扬看了看枫红涛。
枫红涛:“你这么说恐怕我也是这一类人。”
杨扬友善地笑了笑:“差不多,一点儿责任心没有,一天到晚都是案子案子,谁找你们谁倒霉。”
肖怀民:“刑警就这样子。不过孙明欣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年青人。”
枫红涛:“我看您也是怪同情他的。”
肖怀民脸上现出惋惜的神清,“你们来了解孙明欣,想打听他的全面情况?那可话长了。”
“孙明欣,大学毕业没多久,就做上了省经济合作厅的外资处长。那是九二年的事情。不过,孙明欣有名,还不在于做个处长,而在于他提出一套经济理论。我研究过他的文章,很奇怪,他是学经济的,谈发展经济,却没提什么经济理论,而是提的治理社会和发展理论。他的核心观点是:发展海南经济应该着眼于经济之外,而不能陷入经济狭窄的视野。孙明欣认为,任何事情都是人做的,在政府起主导作用的条件下,发展经济的规模、速度、质量、效益几乎取决于政府的各级领导和工作人员,因此,吏治是第一要务!孙明欣有个生动的说法,他把人与社会经济发展的关系比作发动机和汽车的关系。看他文章的观点,不象是一个处长,倒像个省长,是个人才!可是,麻烦也就在这里。他太有才了,锋芒太露了。上司看不上他,或是忌恨他,或是恐惧他,反正他决定不做官了。那年他才二十六岁。
正巧这个时候伟大的***来了个南巡,全国上下一片言商,办企业,盖高楼,热闹得很。我儿子也是那时来南下的。孙明欣就辞官做起了生意。孙明欣也真是有才华,很快设计出一批很赶潮流的服装,加上他原来负责引进外资,很快就有人给他投资。二年后他就成了大股东了。
杨扬:“怪了,象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破产呢?”
肖怀民说:“其实也没什么怪的。象孙明欣这种人呢,往往有个致命的弱点,在女人身上出问题。孙明欣也的确是在女人身上出了问题。听说他恋上了为他宣传服装的时装模特。而这个女人啊,心比天高,非要去做演员,结果就与孙明欣分手了。顺便说一句,前天来那个女孩,十有八九是孙明欣的女友,她走路姿势很优美,有意无意显露出一种职业的习惯。孙明欣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就去狂赌。赌嘛,确实能起一种宣泄的作用,甚至是麻丨醉丨的作用。”
杨扬:“那为什么呢?”其实她并非不懂。
肖怀民:“你这位师兄应该是懂的!”
杨扬:“红涛,你懂吗?”
枫红涛:“赌是一种精神高度集中的游戏,可以把一个人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直观的胜负输赢上。其它的感情就会分散以至消失。所谓麻丨醉丨,大致是这个道理。”
肖怀民:“就是这样,孙明欣硬是把一个很有前途的企业给赌光了。”
杨扬:“看来,再精明的人也有盲点。”
枫红涛:“那他的房子怎么又变成银行的呢?”
肖怀民:“听说是孙明欣卖给了一个赌场老板,很有名的,叫刘挺峰,而刘挺峰又转手抵给了银行。人们同情孙明欣就是这个原因。他卖给刘挺峰才卖了500万,而刘挺峰一转手抵了一千二百万。那时候,银行内部都议论其中必有什么勾当,而孙明欣肯定是一个上当的角色。”
枫红涛:“您认为孙明欣与刘挺峰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呢?或者说,他们俩这种交易的秘密是什么呢?”
肖怀民听到这话,神情一定,问道:“怎么?孙明欣出什么问题了?”
枫红涛赞叹地说:“不是孙明欣,是刘挺峰出问题了。”
肖怀民:“刘挺峰出什么问题了?”
枫红涛:“刘挺峰前天被人枪杀了。”
肖怀民:“你们是怀疑孙明欣?”肖怀民嘴里缓缓咀嚼着花生,眼睛望着很远的地方,就象一个上了年纪的侦查员一样沉思着,然后摇摇头说道:“我看不会。凭我对孙明欣的理解,如果在黑道上交手,根本没有胜算的把握。”
枫红涛:“有无胜算是一回事,敢不敢交手是另一回事。”
肖怀民:“你说的对,关键看他俩是否仇恨到那一步,是不是这个意思?他俩的事儿,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我的确琢磨过。为什么那么精明过人的孙明欣,会把一个在银行值一千万的企业半价卖给了刘挺峰呢?我看只有一种可能,孙出于无奈。感情会影响孙明欣,但不致会使孙明欣失去理智。那么他是出于什么无奈呢?这要看当时孙明欣的活动。那时他几乎天天都去赌。可以说,赌是他破产的直接原因。那么,他是怎样赌光的呢?赌场要的是现钱,企业不是现钱,那是赌不光的。而实际情况是孙明欣将企业蚀本卖给了刘挺峰。这似乎又有利诱的一面。这样,我们就可以推断,孙明欣是受到了威逼利诱才做出卖企业的行动。可以说,威逼利诱是刘挺峰为孙明欣设下的一个陷阱。威逼只能是欠赌债,利诱,就是变现。这样假设成不成立?”
肖怀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是不是知道谜底?枫红涛心里一惊,也为自己出生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肖老伯,您真是不一般啊,不知道真相,却分析得让我们挑不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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