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舞》
第12节

作者: 李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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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周朝美端过一盆水去,要帮助齐丽洗脸,她说:“齐姐姐,你洗一洗头发吧,上面有很多草棍。给你肥皂,洗完了头发我再给你换一盆水,透一次就干净了。”
  洗过头发和脸的齐丽,让周旻阳刮目相看,乌黑的头发,瓜子型的小脸,端正的鼻子,两道细眉入鬓,双眼皮,大大的杏核眼,脂红的嘴唇,微微上翘的嘴角。就是皮肤晒得黑亮,身高在1.60米以上,应该说在农村是一个绝色的美女子。
  齐丽看见周旻阳站在屋地的门口,就微笑地说:“谢谢!哥哥去大山里给我找药材。”周朝美扶着齐莉找凳子坐下,周旻阳走过去把洗脸盆的水倒在了院子里。

  齐丽看着周旻阳伟岸的背影心里想:“这位哥哥真是城里人,浑身上下透出一种干练,人又长的那么英俊,高高大大的个子,虎背熊腰,农村里的年轻人,谁也没有这种精神。”那个少女不怀春,在吃饭的时候,齐丽偷偷地看着周旻阳。
  连续敷了几次草药后,到了第二天中午,齐丽的那条乌黑变紫的小腿恢复得和原来一样纤细白嫩了,走路也恢复了正常。周朝美与齐丽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周中华像一个跟屁虫,围绕着两个姐姐玩得很高兴。
  齐丽看见院子里的苹果树,接了那么多的大平果,对周朝美说:“我从来可以见过苹果树接这么多、这么大的苹果,我们生产队的苹果,还没有我们家里的鹅蛋大。哎哟!这石榴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真的,只见过画的……。”周朝美说:“这些树都是我爷爷和我大哥侍弄的,我大哥是农科所的技术专家,明天就回来了。”
  齐丽看着这些果树沉思了,困惑了,她想:“他们家不是地主吗?据我知道地主就是恶霸,青面獠牙,欺压穷人。在旧社会逼着贫下中农,卖儿卖女,是万恶的剥削阶级。听说她爷爷前些日子,放火烧了山林,让解放军给打死了。这个周医生也是地主分子,怎么看不出来是坏人哪?他待人那么和气,看病也不要钱,还留下我吃饭,安排睡觉。这与我上学受到的教育,怎么不一样哪呢?我们村里的两家地主,好像是也挺好的……。”忽然,听见周朝美叫她:“齐姐姐,该换药了。”

  今天是星期日,周旭日早晨6时就骑上自行车,往野猪岭的家里赶。一路上斑驳的阳光,投落在地上,他一心牵挂着农村的爸爸妈妈。公路两旁的树林里,传出了多种多样鸟的歌唱,有如一首无声的圆舞曲,周旭日无意去欣赏那人间的美景,因为只有那些百年树木生长苍翠的道行,才可以听出宇宙里那心灵里的天籁之音。?
  刚进院就喊上了:“爸爸、妈妈,我回来了!”李海燕迎出来说:“喊什么呢?你爸爸和老二在后院里种菜哪!”只见妹妹和小弟弟跑了出来,一起叫喊:“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他放下自行车,一把就抱起了周中华,手里牵上妹妹的手。他忽然看见屋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子,他看看妈妈说:“家里来了客人了?”
  日期:2012-02-16 15:24:44
  妈妈说:“这个女孩子叫齐丽,是邻村的。她被毒蛇咬了,你爸爸刚刚给她看好,下午就要回去了。中华,快下来,你哥哥骑了三十多里路,让他歇一歇。”齐丽弯弯腰,点点头,就算是有礼了。
  从隔壁的院子里传出了一阵驴叫,还有陈大牛的吆喝声。他们扭过头去,看见陈家的两个女人站在墙那边看着他们,陈巧珍怀里还抱着她的儿子。李海燕打招呼说:“你们好?欢迎来我们这里,跟你爸爸做邻居了,请多多关照。”看见院子里的女主人跟她们说话,陈巧芬害臊的溜下了墙头,退回了院子里。

  陈巧珍大大方方地说:“我们和周爷爷、周奶奶相处的挺好,放心吧!我和爸爸都心里有数。”就听见院子里的陈大牛,传出的叫骂声:“干什么呢?没教养的东西,怎么扒墙头?”陈巧珍急急忙忙地跟李海燕摆摆手说:“阿姨,有事就说话,没关系的。”说完抱住孩子就下去了。又听见院子里传出了陈大牛的呵斥声:“跟你怎么嘱咐的,你是不是忘了,你想给我闯祸啊?”“爸爸!......。”又传出来小孩子的哭闹声。

  下午,齐丽的爸爸来接她。给周韶光带来了四只小鹅,他说:“周大夫,这是一只公鹅和三只母鹅。没有什么可以感谢您的,这也不成敬意。鹅还是比较好养活的,它是食草的禽类,而且,长大以后,还能看家护院。生人来了,它会大声叫唤,还会袭击来人,帮助主人。”周韶光说:“那就谢谢你了,我也收下了。齐莉有时间来我这里玩,欢迎你常来。”

  齐丽流下了眼泪,周朝美也哭了,两个女孩子在两天的时间里,接下了深厚的友情。其实,让齐丽更挂心的是周旻阳,她的心里是充满了对周旻阳的喜欢。可是,一个农村的姑娘,是不会轻易的表现出女人的心思,而且,这是一家地主,阶级的仇恨,让人望而生畏。
  在走出院门的时候,又返了回来。给周韶光敬了个礼,对周旻阳说:“哥哥有时间去九脂沟村里去玩吧,我会回来再看望你们的。”周韶光全家送出院门,齐丽走三步一回头,直到走出了山溪的小桥。
  周韶光看见大儿子回来了,送走了齐丽以后,对周旭日说:“走跟爸爸上一趟山,到你爷爷被打死的地方,看一看还有什么留下的遗物。这片山林为什么烧了这么大的火?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火灾?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不是你爷爷放的火,另有隐情。”
  周旻阳说:“爸爸,我也去!”“你去?可以!但是,记住一定要守口如瓶,因为事关重大,现在我们自己明白就行了。我们的头盖骨太薄了,谁也惹不起,记住了?”两个儿子一口同声地说:“记住了!”
  周韶光带着两个儿子爬上野猪岭的半山坡。其实,焚烧的山林,离村庄并不远。一路上,三个人爬坡过沟,被触碰的香柏弥散出阵阵的芳香。周韶光看见山路旁边的山石上开着金灿灿的山菊花,它的芳香经久而浓郁。野猪岭的山菊花,它偏偏地生长在绝壁的石隙间。

  周旭日仰头观望野猪岭背后的森林,这片原始森林,虬曲的灌木,绞缠的藤类,笔挺的巴山冷杉和华山松交织一起,在巨大的山石堆上,坚定执著地生长。周旭日多次的跟随爷爷爬上风吹日晒的山林,采集药材。现在爷爷不在了,但是,那些岁月的形态,就像森林耸立在高高屏障的悬崖峭壁上,定格在周旭日的记忆里。
  日期:2012-02-16 16:54:17
  他们来到野猪岭的半山腰,往山下瞭望,在这里能看见山脚下是一条大路,这条大路是通往县城的。一条清澈的小溪绕山而行,小溪上有一座石桥,走过石桥就是那一片燃烧过的山林。
  周旻阳抬起头,指着那片竹林说:“嚯!一眼看不到边。”高大挺拔的毛竹密密麻麻一直从山脚下排列到山顶,层层叠叠,真像是一个凤尾的森林。山风一吹,呜呜作响,像千军万马,奔腾咆哮,气势磅礴。周韶光拉了二儿子一把,说:“走吧!转过这个山路,就看见你爷爷遇难的地方了。”
  这是一片灌木林,如果不仔细辨认,已经看不出曾经是燃烧过的土地。事件过去了一个多月,又下过几次雨,岁月冲掉了不少燃烧的痕迹。在草木灰的作用下,新长出的小草郁郁葱葱。树干上仍然还残留着烟熏火燎的印迹,灌木丛中的杂乱和倒伏,说明了曾经被许多人践踏过,它们正在顽强地挣扎在崛起。
  周韶光说:“爷爷上山采药的时候,背着药筐,还有小镐,药铲和绳索,奶奶说还有一个手电筒。我们在周围找一找,看看有没有爷爷的遗物。也许会发现一些线索,我们不能让爷爷无缘无故的受冤枉死去。要仔细地寻找,特别是沟沟坎坎,不要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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