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舞》
第41节

作者: 李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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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周家的地主,与王家的贫下中农没有任何交往,他们同样是一贫如洗的人群,也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而且,周韶光还是她二哥的救命恩人,那里来的不共戴天之仇?王晓莉的仇恨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是的,有人在制造仇恨,愚昧自己的人民:“阶级斗争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是狼在喊:“狼来了!”

  周旭日走到一颗高大的苹果树下,对王晓莉说:“你闻一闻,是不是那一阵阵清香随风飘散,一股股淡淡的花香弥漫开来?你再仰首伸长了脖子,贪婪地做一个深呼吸,品尝一朵朵小花酿成的这淡淡的甘醇,幽幽地传入胸中,缕缕芬芳沁入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王晓莉随着周旭日的话音,闭着眼睛,真的做了一个长长的呼吸。
  周旭日像在朗诵一首诗:“这清雅芬芳的花香,还有苹果树洁白淡雅的身姿,它的质朴、纯洁,触动了心灵的最深处,心情的最真处,你看这些洁白的树花交织着、流淌着,就像是漫漫的白色海洋。哎哟!我忘了,这是小资产阶级情调。应该说这些苹果树就像一个个挺拔的革命者,屹立在祖国的山山水水。”
  王晓莉狠狠地撇了周韶光一眼,温柔地说:“德行!我可没招你啊!是啊!我经常站在苹果树下,有风吹过的时候,就有花香飘过。其实,每年我都会细品花香,每一次的飘过的花香都不同,或淡或浓,或甜或香,尽管这些变化很细微,但是,我常年与苹果树打交道,还能分辨得出来。在树下站得久了,就是没有风吹过,仿佛也能体味到那一股淡淡的香甜,其实应该归咎于心脾,让这些花香浸透了的缘故。”

  周旭日用眼睛斜视的看了看王晓莉,心里想:“这丫头也会说几句人话呀!我以为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有柔情似水的时候?”
  王晓莉发现周旭日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于是就说:“看什么?就你会几句酸词?你是不是认为我没有念多少书,就不会嚼文弄字了?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
  周旭日笑一笑说:“我说什么了?让大小姐怒目相对!”王晓莉说:“你的眼光,我还看的懂!分明不怀好意。”
  日期:2012-03-03 11:40:56
  周旭日说:“晓莉,你听过一首歌吗?‘樱桃好吃,树难栽……。’是电影‘我们村里的年轻人’的主题歌。”“没听过,给唱一唱?”周旭日说:“还是别唱了,估计现在这首歌是大毒草。”
  周旭日忽然发现了一个树桩子,就问:“哎!晓莉,这是一颗什么树的根?”
  王晓莉走过去看了看,说:“这棵树根时间可长了,从我来到果园,就有它。我曾经想把这个树根刨出来,这个地方还可以种两颗苹果树。我试了试,不行!这个树根太深了,后来,我放弃了。哎?你刚才叫我什么?”“叫你晓莉呀!怎么叫错了?”王晓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就是想让你再叫一次,因为没有人这样叫我,都喊我妇女队长。”

  周旭日说:“那好办,我也可以叫你妇女队长。”“你敢?小心点儿,我给你穿小鞋。”
  周旭日说:“妇女队长同志,请借一下你们的镐头和铁锹,我把这棵树根挖出来。”王晓莉歪着脖子问他:“叫我什么?不借!”周旭日换个口气说:“晓莉同志,借不借?”王晓莉看也不看他,周旭日说:“王晓莉!……,晓莉!……。”“你挖它干什么?这棵树的树根可长了,还得拿一个砍刀。”
  周旭日说:“这是一颗银杏树的树根,很可能是一件艺术品。”王晓莉莫名其妙地问:“就是一颗烂树根,怎么会是什么艺术品呢?”“你去取来工具吧!明年见分晓。现在我也说不明白,不行就烧火嘛!”王晓莉去取工具,走的时候,撂下一句话:“烧火都点不着!”
  周旭日蹲在树根旁边,琢磨怎么挖出这棵大树根。王晓莉扛来镐头、铁锹,砍刀,放在周旭日的脚边,说:“我来帮你挖,腾空这个地方,还能种两颗苹果树。”周旭日脱去上衣,露出健壮的肌肉,拿起镐头说:“你就在旁边看着吧!两个人也转不过身来。”
  王晓莉看见周旭日干的挥汗如雨,便去拿了一个脸盆,从小溪里端了一盆凉水,放在了一块石头上,说:“洗一洗再干,凉快!凉快!”
  王晓莉也跳进坑里,往出铲土,汗水湿透了衣服。周旭日看见王晓莉累的满脸通红,心里想:“还是农村的女孩子能吃苦耐劳。”

  干了一上午,终于刨出了树根,可是,却无法从树坑里弄出来。周旭日又挖了一个斜坡,对王晓莉说:“中午了,回去吃饭吧!下午 ,我带一根大绳来,让那几个社员帮助拽上来就行了。”于是,两个人来到了小溪边,洗了洗脸和头发。又没有毛巾,周旭日用自己的上衣擦了擦,递给王晓莉说:“就用衣服擦一擦吧!反正我回去就洗了。”

  王晓莉接过去,在擦脸的时候,闻到了周旭日的体味,她的心脏“怦怦”地跳出了声音,那种男人的特殊的味道,让她在擦脸的时候,久久的停留在鼻子上。在很长的时间里,王晓莉还在回味着周旭日的体香,让她不能忘记那是一个走进她心里的男人。
  日期:2012-03-03 15:08:20
  一路上,跟着周旭日走到家门口,王晓莉都没有说话。吃饭的时候,妈妈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王晓莉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
  下午,周旭日带上大绳,与六个社员终于把树根拉了上来。社员七嘴八舌地说:“挖树根有什么用?白费力气!”王晓莉解释说:“怎么没用,是为了在这里种两颗苹果树。”其实,王晓莉真的不知道周旭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问周旭日:“这个树根你打算怎么办啊?”周旭日说:“就扔在这里吧!明年再说,风吹日晒才能见分晓,现在还说不清楚。”

  找周韶光看病的人越来越多,方圆50里的村庄都知道,在野猪岭的地主分子周韶光,闻诊看病不收费,使用他的草药,只收很少的价钱,而且,医术高明,对待病人一视同仁。生活贫困的病人,分文不取。就是城市里的疑难病症,也跑到野猪岭,来找周韶光看病。一时间门庭若市,特别是骨科的病人,求医问药的更是络绎不绝。
  周旻阳已经跟着爸爸开始坐诊,专攻骨科的医术。陈巧珍也能帮助护理一般病人,而且,在针灸上有了很大的进步,能按照周韶光写出的穴位,正确的使用针灸的方法。陈巧芬每天学习文化结束以后,就跟着周家抓药、制药,因此,一些药名也记得滚瓜烂熟。
  这一天的黄昏日落西山了,周韶光送走了齐莉带来的“九脂沟”的乡亲,站在院子里,观察着这几颗果树。周韶光已经看出来了,齐莉带来病人是一种借口,就是为了来野猪岭找旻阳,这个姑娘主动的在接近二儿子。千古亦然,男女之间的眷恋,会让有情人怅然若失。
  夕阳的余辉凄凉地抚摸着村庄,抚摸着每一棵树,每一株草,每一片破败的房屋。
  黄昏的土地,仍然还散发着温热,土地的散热,无声无息。在远方旷野的田畴,地表之上冉冉生烟,静静悬浮、弥浮起一抹雾霭,如同柔软的烟桥。在草梢上,露珠沐浴了黄昏的氛围,夜晚的昆虫,冥冥中开始了神秘地蠕动。

  黄昏,漫漫悠悠,绵绵软软,让周韶光劳作了一天,身不由己地晃动自己的手脚,让自己得到放松。
  村支书王进财带着一个人走进了院子,周韶光借助夕阳的余光,看见来人40岁左右的年龄,不足一米七十公分的身高。两鬓塌陷,瘦骨如柴。八时二十分的眉毛,两只死羊眼,大鼻子,还有两只扇风耳。身穿中山服,稍微有些肥大。但是,从气质上看,是一个政府官员。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流露出农民的痕迹。
  王进财说:“周大夫哇!这是我的老朋友了,想找你给看一看,最近身体不舒服。这可是我的上级领导,得拿出你的祖传秘方来,周大夫,病看好了,不会亏待你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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