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3-04 20:31:04
第 十二 章
今天是星期日,王晓莉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就来到了果园。她盼望周旭日也能早早的来到大山里,在每天的早晨,露珠都会如约而至,和花草在一起,露珠是与花草相亲相爱的朋友。露珠安静的端坐在花草上,聆听鸟与虫的晨歌。
东方的阳光终于爬上了野猪岭的山峰,露出了他红红的圆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清晨的野猪岭迷人极了。湛蓝的天空是漂浮着洁白的云,翠绿的高山,美丽的是那么的迷人。美的神秘、美的静谧、美的原始、美的震撼。野猪岭的人天天如此,已经感受不到野猪岭的神奇了。
王晓莉是一相情愿的在暗暗地热恋着周旭日,这是一个怀春的少女的初恋。在文化大革命抓阶级斗争的年代里,有谁会自投罗网的去爱阶级敌人的继承人?那是一个人间地狱的深坑。
但是,女人的心,细腻玲珑,多愁伤感,这些只有女人才懂得。女人的情,温情缠绵,深深浅浅,这些只有女人才明白。
在周旭日上班的日子里,王晓莉孤独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她看见周旭日剪接的苹果树,接满了苹果。比她没有剪枝的苹果又多又大,无论产量,还是苹果的品相,都是无可挑剔的。看样子种苹果,也得讲有知识。没有文化,永远也不会成为新型的农民。
她走到流经山谷的小溪旁,一条山泉从转弯的地方涔涔而下。山泉降落在石头上的,流泉与石头的击打,就像一首合奏的音乐,使得山谷有了私语般婉转的音响。这音响唤起了山谷深处的孤独,但是,这孤独并不是忧伤的,而是一种遗世独立的清雅,就像一根琴弦在山巅的空灵中弹唱。
王晓莉的心原里,就有这样的一条小溪,在她的不经意间,就这样缓缓地流淌着,流过了王晓莉荒芜的心田,她仿佛听见了周旭日心里浪花的声音,让王晓莉的魂灵遗失在山野里。
从此以后,这个女人掉进了爱情的漩涡,打破了她生活的寂静。一个没被世俗污染的,耐得住寂寞的灵魂是最美的。一个涉世平凡社会的女人,是不可能脱离原始的人性。但是,她也同样摆脱不了这种阶级斗争的困惑,残酷的剥得她爱的权力。
王晓莉蹲在小溪的岸边,用手抚摸着潺潺的流水。心里按捺不住暗恋的痛苦。王晓莉想:“我就是一个农村的女孩子,真的要干轰轰烈烈的大事吗?我有什么本事去干事业,就因为我是贫下中农吗?还有一个当书记的爸爸吗?其实,有一个温暖的家,才是女人的事业。在我的周围还没有一个男人,是可以信赖的。旭日是最好的,但是,在所有人的心里他是最坏的,我怎么办呢?
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懂得,女人的情感虽然不能惊天地泣鬼神,也没有必要流芳百世,只想在平凡琐碎的日子里,享受最伟大的爱情。
每个女人都有她自己最柔软的部位,但是,革命告诉我,周旭日是阶级敌人,这样的爱情是可耻的。不是自己多情,也不是对自己的婚姻不自信,而是自投罗网的加入了阶级敌人的队伍。有这么傻的女人吗?
人是感情动物,女人尤其如此。周旭日无心的一句暧暧的叮咛、一个深情的眼神、都足以让我这样的一个最正派的女人迷失自己。其实人的欲望与人的品格无关,我能做到把握好自己吗?好像是不能!在生命里这样一个动荡的时期,我要克制、克制、再克制。否则,我们家里就会再起硝烟,甚至会发生战争,还会在乡亲们里引起轩然大波,一个妇女队长跟一个地主的狗崽子搞对象。”
王晓莉恰恰忘记了,周旭日连一丝想法都不敢有,是她自己在白日做梦。周旭日对于无产阶级的爱,只能逃避,退避三舍。
日期:2012-03-05 08:30:15
王晓莉她抬头看见兰天、白云、高山,树木……。还有和徇的晨风,巍巍的悬崖,涌动的云涛宛如飘来又飘去飘带,令人感到飘飘欲仙……。啊!这情景,这气氛,这韵味,催促着,引导着……,王晓莉的思绪。
在山沟里,整整一个漫长的春天与夏天,各色卑微的花草,张扬着它们繁茂的生命。山菊花首先绽出它那紫色、红色、白色的花朵,一朵又一朵的开放在摇曳的晨风里。那些缠满树藤的金银花开出淡白色的小花,却芬芳了整个野猪岭。
“嗨!”背后的一声吆喝,惊醒了王晓莉的思绪。
她回头看见周旭日弯着腰,在耳朵上的嘴还没有离开。她回过身来,假装生气的说:“吓我一跳,今天怎么晚了?”“不晚吧?天朦朦亮的时候,我就出来了,我把自行车放到家里,跟我妈妈打声招呼,就到这里来了。你放心,今年一定让你成为县里的‘学习毛著积极分子’,‘抓革命,促生产!’的典型。”
王晓莉把脸扭到一边,说:“你就恶心我吧!是你干出来的,为什么让我去冒功领赏?”
周旭日说:“我是在你的正确领导下,才取得了一点成绩,再说我又不是你们村里的,还没有像我这样的能当选‘学习毛著积极分子’,你说那有天上掉馅饼的,砸在我的头上?”
王晓莉笑了笑,指着周旭日 的鼻子说:“看看你的那个傻样子,你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干什么那么悲观?跟你爸爸划清界线,站在毛主席的这一边,就是一个好青年。”
周旭日听见这些话,心里是那么的别扭,于是,转过身去往回走。王晓莉似乎感觉到她的话刺痛了周旭日,便扭转话题说:“你剪枝的苹果,接的又大又多,我得拜你为师了,接受不接受我?
周旭日也恶心王晓莉说:“你永远是我的老师,我向你学习一辈子,也赶不上你的脚后跟。可别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你的革命思想能战胜任何困难,一颗苹果树多结几个苹果算什么,掌握了毛泽东思想才能无往而不胜。”
王晓莉斜眼看了看周旭日,说:“德行!连好话坏话也听不懂了,你是存心气我吧?”王晓莉委屈地掉下了眼泪,她蹲在一颗苹果树下,拿一根树枝毫无目的挑土,赌气不跟周旭日说话。她发现一条蚯蚓奋力地在泥土里拱着身子,它想接近苹果树的根部,倾听花语。她悄悄地抬起头来,看见周旭日也在低头看她。她有一种叫做“感觉”的东西,在慢慢的向她靠拢,就是自作多情吧!
日期:2012-03-05 10:21:02
王晓莉想:“看我干什么?就是让我知道你的存在?”只见周旭日扳动苹果树枝,让树上的露水,掉在了王晓莉的头发和身上。王晓莉用两手呼噜着头发,“噌”地站了起来,嘴里喊着“讨厌!讨厌!”可是心里美滋滋的。
她自作多情地猜想:“是不是旭日在尝试着,以落水珠的方式,滴落在我纷纷乱乱的心里,他就是要溅起那一丝丝的涟漪,告诉我,他的心里有我。但是,谁知道苹果树上,落下了那么些一串一串的露珠,不知道哪一颗是他的呢?不!不!应该都是他的!”
周旭日兴奋地哈哈大笑,看见王晓莉要打他,周旭日几乎是倒着跑,王晓莉也追不上。正在在时候,一个社员跑上来说:“组长,你爸爸病了,让 你回去看看。”王晓莉站住说:“什么病?”“不知道,你快回去吧!”
王晓莉跟周旭日说:“那你跟着社员给果树打农药吧!我先回去一趟。”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周旭日回到山下的房子里,配好了农药,便与六个社员分头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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