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8-10 15:44:12
037 翻翻你的电话簿
当年和大怪物同丨居丨的时候,我们租的是两室一厅,后来,怪物走了,她那一间就闲了下来,我于是在所内发了个邮件招租,还挺有效率,很快就住进来一个女孩儿,叫赵真,大我两岁,外企上班,是同事的同学。
赵真是初七回来的,周日,也就是我们同学聚会的第二天。那天,我给玄越拨了一天的电话,都没有人接。他经常不接电话这个毛病,是我一直深恶痛绝又无计可施的。
他的解释是“手机调振动,没听到。后来看到时觉得你应该也没什么事,就没回”;或者,“心情不好,不想接电话”。
我的个天爷爷地奶奶我全都信了,还小心翼翼地怕打扰人家。嗯,这下好,想说声再见都这么困难。
打不通电话,就好像一件事情画不上句号,老悬着,感觉很难受。无所事事,只得把床单被罩枕巾座套统统扔进洗衣机,绞了一筒又一筒,擦地,拿着抹布趴在地上擦,擦了一遍又一遍。傍晚时分,终于倒在沙发上,累瘫。
赵真就是在这时回来的,还带着她的一个朋友,男性。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男朋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因为,我一向懒于打听别人的隐私,说了我听,不说的我一概不问,包括朋友。(典型案例就是,妈妈在北京的那段时间,一很好的朋友李美到我们家吃饭,李美走了之后,妈妈跟我聊天,说,李美的妹妹如何如何,我惊:她还有个妹妹?妈妈又说,她在老家湖南如何如何,我又惊:她老家是湖南?妈妈崩溃,你们是来往三年多的朋友?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的朋友,我好像只关心志趣相投,互帮互助,别的就在所不问。)
但不管是什么身份,我总是要起身打招呼的。我站起身来问好,赵真很兴奋地拉起我的手,跟她的朋友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新室友,奔忙在资本市场的美女律师”,然后转向我,“亲爱的,这个是江成,听我讲了你很多事迹,很仰慕你的噢!”
得,我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傻傻的家居服,头发胡乱绾在脑后,对上赵真这个夸张的开场白,真是尴尬得很,“我有什么事迹?”我窘窘地应了一声。那天完全不在状态,无力也无心情调侃回去。
赵真没管我说什么,也没问我在做什么,就风风火火地张罗着做饭,让我陪江成聊天。我像一个活脱儿的木偶,没有拒绝赵真的安排,但也不知道该聊什么。大抵说了些工作什么的,脑子完全接不上茬,迟钝地要命,我把电视打开来,说,“我们看电视吧。”是湖南台的娱乐节目,看了一会儿,江成忽然转头问我说,“你有男朋友吗?”我被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住了,没答上来,因为我也在思考,“我有男朋友吗?”
这时赵真刚巧从厨房端着菜出来,说,“嗬!人家早就名花有主啦!”
我没接下去,只说,“你都做好了?真快啊!我去盛饭吧!”
饭菜都摆好,赵真还开了瓶红酒,谁想酒量还凑合的我,喝了两口脑袋竟然开始昏沉,勉强吃了半碗饭,我说,“不好意思,今天真是太累了,不陪你们了,江成你多玩会儿,真是失礼了。”
“你怎么了?亲爱的?好像不太对劲儿啊。”难为大姐终于察觉出我的异样,说,“你先去休息吧。”然后对江成说,“她平时可活泼可爱了呢。今天肯定是不舒服。来,我们吃吧。”
送走江成,赵真敲我房间的门。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不想废话,直截了当,“别管我了,分手而已,自然现象,缓缓就好了。”
“啊?”赵真大惊,“这么巧?过个年这么多分手的?我也才刚分!来,亲爱的,分开了没什么可难受的,这样咱们又自由了不是。来,打开电话簿!没有男朋友,咱们还不能约男性朋友吃饭吗?我们把下周约满!”
噢,赵真也分手了?那今天晚上来的江成呢?也只是她约着吃饭的男性朋友?
我看看赵真,真是堪称雷厉风行,上下翻动着手机的电话簿开始打电话,几分钟功夫,从周一到周五的午饭晚饭全部约满了。
“亲爱的,该你了!”赵真兴奋的声音好像是在玩一个可乐的游戏,而我,全然没有这种心情。
我说,“我约不到人的。”
赵真不信,撇嘴,“我都打了电话嘛!你也要打!分手了也不能就惨兮兮的啊!”
别的不说,最后一句倒是对,又不是没分过手,别又搞得惨兮兮的。于是,我翻开了手机的电话簿。
可是一个个翻下来,我发现电话簿里的异性,除了领导同事和亲友,攒齐了也凑不足十个,打电话请吃饭?恐怕,难。
赵真还在专注地望着我呢,唉,我又低下头,刚好看到徐平的名字,是原来一起在高法实习过的师兄,好吧,就他了,师兄别怪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拨过去,赵真看戏一般充满热情地望着。
“师兄你好……诶,对,是我……在忙吗?想打扰你一下。”
“噢,什么事,你说?”师兄很给面子。
“噢,是这样,你下周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什么?”师兄好像愣住了,“你打错电话了吧?师妹你是要找我吃饭吗?你怎么啦?以前请你吃饭你从来都不来的啊!你不是说不喜欢跟别人单独吃饭的嘛?”
“哈哈哈,师兄不要紧张,新年好新年好,我逗你玩儿的,就是问候问候,没别的事儿。”我赶紧打圆场。
“噢,你还真吓到我了。我现在不在北京,等回去请你吃饭啊!”
挂了电话,我看赵真一眼,“这样行了吗?你看,说了你都不信,我约不到人的。”
“噢,真是呢,”赵真点点头,“你从来都不跟异性吃饭的吗?你没有异性朋友?不可能吧?太奇怪了吧!”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除了偶尔联系的D,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异性朋友。高中时牢记不能早恋,大学里谈了恋爱之后就没跟其他男生联系过,神奇地遇到H后更不会有心情去结交异性朋友,和玄越重新和好之后满心内疚,更不可能去跟什么异性吃饭,噢,除了H的那段梭边鱼。电话簿翻了一遍又一遍,说不上是伤心还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就是很困惑,想不清楚过去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我的青春,花儿一样美好的青春,都给了谁呢?
心里惶惶然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丢了什么呢?这几年眨眼之间过去了,我都干了些什么?脑袋好钝,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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