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那年夏天,我初中毕业,对是否继续读书持无所谓态度的我,游荡在小城的每个角落,与一些精力像我一样旺盛的家伙做了很多荒唐事.其中一个伙伴叫铁蛋,比我大两岁,他没有上学也没有工作,但家中殷实,便闲来四处惹是生非,他的裤兜里常常揣一把大号的卡簧刀,遇到体格能装下他的成年人,他也敢跟人家玩命,是个远近年轻人们都怕的主.
他特别喜欢吃羊肉串,几乎每天都要去吃,而且喜欢叫上我陪着他.那天晚上大约9点多,他又来了,这次他不是站在院子外面喊我,而是连滚带爬的撞了进来,把我家院门的插销也撞烂了,我和爸正在院子里乘凉,其实远远的就听到有人狼哭鬼嚎.
"逍遥(我的名字,但是是谐音)快,拿刀,叔,救命啊"他语无伦次的向我们求救.我提了我家的劈柴斧子就冲了出去,我以为有人在追砍他.
那时候的人睡觉都是很早的,一到7点多天一黑外边就很少有人走动了,所以外面一个人我都没见到,我刚要转身回去,他拉着我爸走出来了,这让我有些不高兴,就问"你咋的啦,疯啦."他说他被一个没脑袋的人追,还说那个人跑的飞快,就他吗是在飞.我爸什么也没说把我俩拉进了院子,拿了一跟大木杠顶住了撞坏的门.
那天铁蛋没走,跟我挤在了一张床上.我问他那人啥样,他说反正是没脑袋,穿一身白衣服,我说"是不是让你看看他是谁啦?"他一翻身下了地,打开灯,用死鱼眼睛瞪着我说"你咋知道?"我推了他一下说"还能他吗是我追的你啊?"然后我就把我婶当年的事跟他说了,那一晚上他一点都没睡,就是一直叨咕"完了,我他吗要死了.完了,我要死了."
他没死,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只是活的不太舒服,一次跟家打架,脾被打破了,现在靠他父母早年的积蓄生活呢.可没过多久,一个邻居老头儿"替"他死了.
那个老头儿家门前种着一棵大榆树,他老婆后来跟邻居说他老伴儿是半夜上厕所给吓到了,心脏病突发,就死了,不过临死前说"鬼,鬼,鬼上树了."
这些发生以后,我们家族就决定搬离那里了,不过对于我们家来说,却遭遇到了新的恐怖.
日期:2011-3-28 10:28:00
新家靠近嫩江边,是一个非常老的聚居区,东边隔壁是对新婚夫妻,西边隔壁是一个寡居的女人,领着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生活,他们家的西边隔壁就是我爸的同事,也是当初介绍我们买那个房子的人,姓关,是个满族人,性格特别好,喜欢唱歌,而且唱的特别的好听.神马李双江蒋大为,在他那全都玩蛋去.
住过来几个月后,爸妈与隔壁邻居都熟悉了,经常走动一下,西边的寡妇姓孙,人很好,就是长了一副苦相,即便笑也像哭一样,他的儿子跟我同岁,是个话不多,但很热心的孩子,他总想让我带着他出去玩,所谓的玩就是跟我和我那班狐朋狗友一块儿胡混,但我总感觉他很自卑,这样的人我是比较怕的,担心他们心理太过阴暗,把我们朋友关系搅乱,就一直不怎么待见他.关大爷就不必说了,隔三差五的就哼着小调到我们家一顿胡侃.
他说这个孙寡妇的男的跟别人"搞破鞋",最后两个人喝农药殉情了,女人很爱他丈夫,从此就跟没了魂一样.孩子也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还说,你看她家那院子破烂成什么样了,你还没进她家那屋子呢,又矮又黑,跟他吗闹点啥似的,我爸说"你没事总往人家寡妇家蹿掇什么呢?"
那时候我虽然胡混,但学习没耽误,所以爸妈就把大屋让我住,好让我可以好好看书,大屋的隔壁就是新婚夫妻的家,小屋他们住,小屋的隔壁就是孙寡妇家.
有一天晚上,我睡到半夜,就被女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吵醒了,不瞒你们说,那时候我已经经历了几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对女人叫床的声音特别敏感,激灵一下就醒了,就把装满龌龊的脑袋贴到了与新婚夫妻相隔的墙上,但怎么听都不是那边发出的声音,站在屋子中间又听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发蜃,就推门去了妈爸的屋子,爸觉轻,我一开灯,他也瞪大眼睛听着呢,我说"是隔壁在哭吗?咋哭这么长时间呢?"说完,我就耳朵贴上了与孙寡妇家隔壁的墙上,也不是那边的声音,就跟爸说"不是那家,也不是这家,这谁家大半夜哭这么大声啊?"我爸说"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没事,哭一会儿就好了."
爸下了地,拿着手电筒出去了,我坚持听了那一宿的哭声,直到早上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那天晚饭,我和爸聊起昨天的哭声,爸说他晚上四周看了看,周围没人哭.我说我听了一晚上,我觉得是地下传出来的,我爸瞪了我一眼说别扯淡.
那以后,就总能听到女人哭,也不说话,就是哭.我爸怕耽误我学习就让我妈去孙寡妇家问问,我妈去问了,寡妇说他们家没人哭,而且他们也听到过.
有天关大爷来我家,我爸就说"你这给介绍的啥房子啊,半夜老有人哭,太丧气了."关大爷说"你们家也能听到?我们家都听了好几年了,没事,没准是孙寡妇哭他丈夫呢."
无奈之下,爸就去找了曲大娘和宋大爷,让他们来家吃饭,就把这事说了,说主要是怕耽误我学业,想让曲大娘帮看一下.那天晚上,我爸就去了宋大爷家住,曲大娘就跟我妈住在一起.可那晚上,竟然安然无事.第二天曲大娘就回家取了衣服行李跟我爸说好,要在我家住一段时间,想给弄个明白.
日期:2011-3-28 11:00:00
第三天哭声就来了,我妈从小屋的床上跑下来把我摇醒了,说"快看你曲大娘咋的啦?"我过去一看,曲大娘全身僵直,眼睛时睁时闭,我过去摇晃她,我说大娘你咋啦,她啪的打了一下我手说"一边去."我和我妈就去了大屋.
那一晚上特别难熬,早上7点多了,曲大娘还在睡.晚上放学回来,曲大娘已经走了,爸和妈在商量借钱买楼的事,说不住平房了.后来我知道,原来曲大娘那晚上跟鬼说了一宿的话,睡醒后跟我妈说这房子别住了.
我爸没见到她,但知道她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闹点啥.
再后来,我跟我爸去谢曲大娘,听她说那是个女鬼,怨气很重,劝不了也制不住.回到家,我爸就带着我和我妈去了机械厂招待所,住了近一个星期.没过几天,我们家就搬离了那里,到市中心买了套楼.
孙寡妇(其实我该叫孙姨,这么称呼只是为了让大家看着方便.)在我高中快毕业前死了,是被拖拉机撞死的,他的儿子叫峰,(我不想把他名字全写出来,算是对那边的他的尊重吧.)在孙寡妇死前的几个月也死了,死在了温州,他们几个同学到南方打工,吃不了苦,就去抢劫,把一个商店的更夫杀死了,在那边被判了死刑,枪毙了,他妈连去收尸的钱也拿不出来,就由他成了一个无主孤魂.
关大爷,在我后来去南方的同一年,上吊自杀了,我爸在信里告诉我,一直到我第一次回家都没相信.
那片地方现在已经盖起了高楼,那个哭嚎的女鬼不知道你还游荡在哪里?这些后来发生的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人世真就那么值得留恋吗?还是对枉来一回的遗憾充满了你的魂魄,可以不愿撒手,但不要去抢夺别人的生命,这难道不应该是人和鬼都该遵守的信条吗?
日期:2011-3-28 13:40:00
接下来这段回忆的泛起,让我有些无法平静,一个被我辜负了一生的人,一个被我毁了一生的人.你在哪里?我该如何补偿,可以补偿吗?
中午一个人出去喝了个茶,继续写.
我忘记那所学校是叫商干校还是叫财干校,那里边都是一些外地的住宿生,女生很多,我那年没考上自己理想的学校,就在家又混了大半年.朋友带我去了那所学校,那的女孩儿都是很单纯那种,说白了,就是很好哄,难听点说就是很好骗.
我看上了一个女孩儿,是内蒙人,长得很清秀,话不多,举手投足都给人很柔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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