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沙城下的生死棋局》
第7节

作者: 冲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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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面人凝视着穿透胸膛的尖刀,竭力想要转头,却被身后的乞乞仲象加大了力道,尖刀又深入几分,他嘴角咧开森然笑意——这局棋,终究还是我的刀更快。
  “蠢……货……”
  假面人未能如愿转身,只奋力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后,鲜血从假面之下喷涌而出。
  望向萧邢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甘,随后缓缓垂下头颅,再无半点生机。
  在短短数时辰之内,乞乞仲象竟接连两次被萧邢与假面人以“蠢货”二字斥责,心中自是愤懑难平。
  他自诩为高句丽第一勇士,战场之上,罕逢敌手,私下更是常以“小诸葛”自喻,“蠢货”一词,于他而言,无疑是莫大的侮辱。
  不过,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乞乞仲象的好心情,舆图的失而复得,萧邢带来隋军战略调整这等重要消息,更是让他心情极佳。
  得此舆图,他便如同掌握了隋军行军的脉络,尤为重要的是,他洞悉了隋军后勤贮粮的所在。这对于他而言,无疑是双重利好,既能重创隋军,又能为高句丽增添宝贵的战略物资。
  一念至此,他急步上前扶起惊魂未定的萧邢,旋即高声喝道:“来人,速速去取最好的疗伤药来,宰杀最肥的牛羊,招呼最美的姑娘以备盛宴!”
  他转身时熊皮大氅又刮起一阵尘土,让萧邢不由的呼吸一紧,“萧将军此等贵客,当受王庭九宾之礼。”
  高句丽族起源于秽貊族系,是由扶余、沃沮等多个部落融合形成的。
  直到公元前37年,扶余部落的朱蒙在纥升骨城(今辽宁桓仁五女山城)建立了高句丽国家,这才有了高句丽建国,因此朱蒙被尊为高句丽的始祖。
  高句丽主要以扶余人为主,并统治了包括靺鞨人、汉人、契丹人等多个民族,今天的朝鲜半岛上有的人说自己是高句丽的后代,这就纯属哭错了坟,认错了爹。

  高句丽与现代的朝鲜族之间存在一定的历史联系,但这种联系并非直接的血缘或民族继承关系,而是更为复杂和多元的历史交织。
  所以更确切的说,高句丽人是生活在中原王朝周边的游牧民族。
  是夜,一场声势浩大带着游牧民族特色的酒宴在广场上展开。
  广场上粮草早已被士兵们运走,中央一个巨大火堆将这初春的寒露吹散,四周炙烤着十多头整只的牛羊,不断有油滴落在炭火之上,伴随着升起的油烟,整个卑沙城都弥漫着肉香。
  守军们更是难得的放松一回,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高句丽语、汉语、契丹语在广场四周不时响起,有些士兵聚拢在一起,划拳摔跤,粗犷笑声阵阵不止。

  东南方的主帐前,摆着五张几案。
  最上方,乞乞仲象与萧邢共处一张几案,案上两条泛着金黄油光的羊腿在孜然、胡椒的点缀下,更是香气扑鼻,大块牛肉如小山般堆积,不知名的山野蔬果应有尽有。
  乞乞仲象此刻已是脸红如赤,舌头打着转,高句丽语、汉语不时从他嘴中蹦出,他却仍是端着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酒杯,频频向萧邢举杯。
  “萧将军,此杯酒,乃我代表我王及高句丽万千子民,敬予王将军与你。有了王将军与您的相助,我们才能护住我高句丽的百年基业。
  我乞乞仲象愿向长生天立誓,王将军起事之时,我亲率高句丽带甲儿郎前去立马前之功!!”
  乞乞仲象酒气熏天,一边端着酒,一边拉着萧邢的手,如同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萧邢经过重新梳洗,换上干净衣服,整个人更是英气逼人,气宇轩昂。
  架不住乞乞仲象及一众卑沙城军官的轮番敬酒,亦是醉眼惺松,喝的虽是粗酿果酒,这样猛灌任谁都难以抵挡。
  好在萧邢这副身体酒量不俗,这才能坚持到此时。
  推杯换盏间气氛融洽,醉酒的众人开始互相称兄道弟。
  但乞乞仲象眼底不时闪过的精光还是让萧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像前世的卧底任务一样——暴露,往往出现在你最不经意的细节上。
  “褥萨慎言!”萧邢猛地攥紧乞乞仲象的手,眼睛警惕扫过四周,“此等非常时刻,当小心行事!”
  萧邢却在心中冷笑,乞乞仲象对自己的身份仍存有疑虑。
  此人看似粗鄙,实则狡猾如狐,看来这高句丽第一勇士并非浪得虚名。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席间响起,几个举在空中的酒杯定格在那里,众人不解地看向乞乞仲象。
  怎么喝的好好的还打起自己的耳光了?
  “萧将军教训的是,不愧是王将军的部下爱将,行事谨慎,是我喝多了,自罚三杯!”
  乞乞仲象不待萧邢阻拦,抄起桌上的一罐果酒,如牛饮般倒进口中,嘴角溢出的酒水从熊皮大氅上汇成一条小河,再落入胸前浓密的胸毛中,倒是显的颇有几分豪爽之气。
  “嗝……”乞乞仲象打着长长的酒嗝,喷出的酒味扑面而来,胡乱在嘴角抹了两下,“你们……你们都要好好敬萧将军的酒。
  他从今往后,是我们高句丽最……最……最尊贵的客人!
  快……快把最漂亮的姑娘带上来给萧将军跳舞助兴,我要亲自为萧……萧将军选几个屁股大的来暖床。”

  下几上的众军官哄然大笑,纷纷向萧邢举杯,广场上原来就热烈的气氛犹如羊油滴在了木炭上,更添几分浓厚和暧昧。
  不多时,数名身着异域服饰的高挑女子从人群外穿行而至。
  紧身皮草抹胸,自肩颈处严丝合缝地包裹住胸前曲线,却在腰际收束成惊心动魄的弧度,勾勒出女子特有的饱满肩颈与纤细腰肢;
  下身则是穿着兽皮制成的高衩裙,与修长饱满的长腿相衬,浓浓的野性之美迎面而来。

  透着苍凉的羯鼓声适时响起,女子们随着激昂的鼓点扭动,更让胸前如潮水般涌动,妩媚的眼神配上柔软的身段,不时飘散缕缕月麟香和苏合的香味,伴合着少女们特有的体香,让场面更显香艳十足。
  众人的情绪瞬间被拉动起来,哪怕是萧邢,也不禁感到口干舌燥,小腹燥热难耐。
  真没想到,古人们的娱乐节目与后世的灯红酒绿比起来竟也是毫不逊色。
  一曲舞罢,十名舞女被引至几案前,乞乞仲象迷离着醉眼,搂着萧邢的肩膀,浓烈的酒气伴着莫名的酸臭味向着萧邢袭来。
  “这是我王前几日才刚……刚刚赏赐于……我的,”乞乞仲象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从面前的十名女子胸前依次划过,惹起几声充满惊恐的小声尖叫,“尚未来得及享用,你……是我高句丽最……最……最尊贵的客人,今晚她们都是你……你……的”
  乞乞仲象的话语刚落,几位胆大的女子已悄然将目光投向那位汉人将军。这些女子,皆是从周边被征服的部落、新罗、百济等地被高句丽掳掠而来。
  在这烽火连天的时代,人命轻贱如鸿毛,她们的命运,仿佛早已注定,只能作为玩物,在权势者之间辗转。
  若是有幸能被某位大人物青睐,成为其私有之物,虽失自由与尊严,但至少能保住一命,在这乱世中求得一丝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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