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一部打算取出他的颅骨,你看,在这个位置……”他用手指在阿大头顶比划,“还有颌骨……你看,在这个位置……做完这些,他的头颅就会马上收缩……”
----------------------------------------------------------------------------------------------------------------------------------------------------------------------------------------------------------------------------------------------蛮有创意的死法,为阿大默哀
2010-8-3 21:10:00
“我真棒,乖女孩,你为什么不夸奖我?这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办法,今天还是第一次实验,你知道不知道我多期待你的夸奖?”
“不过,取出颅骨和颌骨以后,还得填充点东西,我想买台冲绒机,不过好贵啊。可是,完美要精确到每个细节,不如,你们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
他不停地说话,亢奋让他停不住口,“不不不,这太庸俗了,我只是随口说说……你知道吗?要想缩小整具身体,还必须锯掉几条肋骨,多取出几块脊柱骨,这样可以才可以保持比例的匀称。不过胳膊和腿怎么处理我还没想好,你有没有合理建议呢?”
他象在问我,又象自问自答。
他停下来,似乎不满意阿大后背伤口的尺寸,又向两边撕了撕,那一瞬间,我再也支持不住,我觉得我可能马上就要晕过去了,我将脊背靠在墙壁上努力支撑住我的身体,我努力睁大我的眼睛瞪着前方,可我的眼神已经散去了,它投向我也不知道的那片虚空,那里没有杀戮,那里没有绝望和痛苦。我心里说,苏馨,我的朋友,我为你做的只能是这个,在他做完一切之前,我不会倒下,我不能倒下,我会为你一直大睁着我的眼。
我轻声笑了。
就在这时候,我感到大地在震颤,地下室的天花板上的吊灯剧烈地晃动,石棉的碎屑和泥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是地震吗?还是爆炸?我将目光收回来。
到处都是轰隆隆的闷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坍塌,这样的声音持续了大概有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我不能确切地知道,因为那时候的我已经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
忽然,天花板上开始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随着裂缝的蜿蜒,几片水泥块跌落在地面,整间地下室象被两只巨大的手从上面撕开了。一阵泥土飞扬过后,我看见了久违的阳光,清新的空气直扑过来。太阳,风……我的胸口洋溢起无比的幸福,这是幻觉吗?即使是幻觉也那么幸福。我笑了,在我决定失去知觉之前,我听到了很多人嘈杂的声音:在那里,那里,你看有人,找到了,找到了……
我知道这是医院。
我蜷缩在地板上,抱着膝盖。
我能吃能喝,但我不能躺在床上;我会笑,可我不会哭;我很配合治疗,但我不肯说话。
我的主治大夫,叫岳择,他有一个很独特的名字,也有一张和名字一样很般配的脸。
他和苏馨妈妈张玉琳说话的时候,我蜷缩在地板上盯着我的脚趾头。
“她是不是受到很大的刺激?你不知道,她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又站着医生,她惊恐万状,从床上翻起来,就再也不肯上去,至今还睡在地板上。”
我想告诉她,如果你曾经在一张床上看见被风干的尸体,你可能也不愿意再睡在床上。可我当然不会说,我只是笑一笑,象一个聪明的傻瓜。
张玉琳声音压抑不住得沉重,“我们局里安排的第一个心理专家,是我们民警心理危机干预专家组里最有权威的一位,但墙薇一看见这个专家,就马上低声吼叫,变得象野兽一样,甚至攻击我们的专家……”
当然,那个专家有细小的牙齿,笑起来象薛峰一样,有一张鲨鱼的脸。我用手指捏着我的裤脚,心里默默回答他们。
“张局长,她是个很配合的病人,从来都按时吃药,只要不让她躺到床上,她的情绪这一天也一直很稳定,我想只要给她一定的时间,她一定会恢复的……”这是岳择医生的话。
岳择是个很让人舒服的人,他眼睛柔和明亮,他皮肤细滑几乎看不到毛孔,他的面孔棱角分明却恬淡宁静,他的牙齿洁白,气息芬芳。如果这世界真的有天使,一定就是岳择的样子。
“她……”
“我的观点和你们局的专家一样,病人现在有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表现,这在被强奸、被俘、酷刑、拘禁、绑架经历的人群中有高达50%以上的发病率……”
-------------------------------------------------------------------------------------------------------------------------------------------------------------------------今天更到这里吧。。。。。第三章的悬念会蔓延很久,因为这个故事跨了三个章节,在第五章作为副线终局。
2010-8-4 20:12:00
“这个……能够治好吗?”
岳择笑了笑,“治疗方法是有的,但治疗效果不敢保证。有的人可能需要一辈子的定期的心理治疗,永远生活在那个情景之中,难以自拔;而有的人会很迅速地康复,就比如苏馨警官……但普遍来看,女病人的治疗难度大……”
哦,苏馨,苏馨她康复了,我淡淡地想。
“你看,岳大夫,用不用我联系一下,安排一个催眠专家来给她实施一下催眠……”
“暂时并不需要,我还是认为,需要她自己去面对,需要她自己去拯救自己,在病人有可能自愈的情况下,我们尽量采取保守治疗,避免外力的过度干预,催眠本质上还是一种外力介入。”
张玉琳犹豫了一下,“那岳大夫,你目前安排的治疗方案是什么?”
“一般现在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治疗方案就是,在配合药物的前提下,对病人使用暴露疗法,简单得说,就是帮助病人回忆起当时发生的情况,并且强迫她一遍遍反复温习,提高她的耐受力,直到她完全接受她遭遇的经历……”
岳择回头看了看我,我对他微微一笑。他又说,“不过,我对墙薇有信心,应该鼓励她自我面对发生的一切,我想她很快会好起来的,暴露疗法我觉得不适合她。”
“苏馨一直说要见墙薇,被我禁止了,她肩胛骨和胫骨两处封闭性骨裂,而且她的情绪也不稳定,你说,能让她们两见面吗?”
岳择笑了,“理论上讲,安排她们两个见面对蔷薇的治疗是有好处的。但考虑墙薇现在还有很明显的情绪上的易激惹现象,不如暂时缓一缓……”
张玉琳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 “这孩子,特可怜,连个家人也没有。现在局里安排让我暂时做她的监护人,你有什么事情,联系我就好。”
岳择送张玉琳离开,我站起来,从窗户向外看,张玉琳和岳择正在楼下说话,岳择频频点头。他担忧地朝向我的窗口,看见我,微笑着招手,我笑一下算是回应。
我在特护楼二楼的一间病房,这是一个独立的小楼,在B市市中心医院最里面的院子里,因为这栋楼的病房配置齐全、条件优越,所以B市当地人都喊它高干病房。这里环境清幽,布局考究,更象是一个疗养院。我的病房正对着月季怒放的院子,这是一个月季盛开的季节,白色的、红色的、粉色的月季熙熙攘攘开满了枝头。
这些日子,岳择每天上午十点都会准时来和我玩一个游戏,这个游戏的规则很简单:他给我讲一个故事,然后我给要他讲一个故事,当然讲故事的总是他。他给我讲过的故事都很老套,大部分都是我听过很多次的。他确实不是个讲故事的高手,但他却是很好的医生,他总是把很老套的故事故意讲错。有一次,他给我讲大力水手的故事,他说很久以前有一个水手,有一个很爱的女人叫奥利弗,可有一个叫布鲁托的坏蛋总是来破坏,后来,水手发现只要吃上一罐白菜,就会力大无穷……我纠正他,是菠菜,不是白菜。他就笑了,一时如同冬雪初融,他拍拍我的脑袋,说,你真棒。那是我被救后第一次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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