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局长说到这,停下来看着我。我一听这话,鬼使神差地说:“尹局长你说的对,我也一直认为自己在这个方面有欠缺。是这样,现在正好有个机会……。”接着我一口气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尹局长听完,略带狐疑地说:“这么说,你是愿意跟夏教授去得喽。你不是不愿意的嘛,怎么,又改主意了?”
我吃了一惊,不由问:“您怎么知道?”
尹局长笑了,“是夏教授打电话给我讲的。你们这爷俩儿,真逗。”
我听了心说,怪不得尹局长要先给我来这出儿。老师啊老师,你还是忍不住给尹局长打了电话。
哎,我不禁在心里暗叹了口气,说是我自己捍卫爱情也好,说是夏教授逼上梁山也好,这武安皇母山,看来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晚上我去了夏教授家。陈姨一开门,我一眼就看见一个大个儿猩猩坐在沙发上,正冲着夏雪点头哈腰。
见我来,“猩猩”站起来伸出手,“潮生,好久不见了。”
我拉了一下他的手,“雷子,你这几年还好啊?”这大个儿猩猩就是我昔日的“手下败将”雷晓阳。
夏教授从书房出来,我马上说:“夏老师,你可真行啊,你这是逼上梁山啊。”
夏教授笑了,“哪里,我这是萧何月下追韩信,求才若渴呀。”
我摆出一副无辜状,“这回您满意了吧?尹局长一声令下,现在我是受命出征了。得,您吩咐吧,是要我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赴汤蹈火,我在所不辞。”
夏教授哈哈道:“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什么苦什么累,你就干什么吧。”
我故意长长叹了口气,“哎——小人得令。”
夏雪说:“得了,卢大处长,你不愿意可以不去。谁还能一绳子把你捆了去?”
我忙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夏雪和雷晓阳中间,说:“去,谁说我不愿意去?既有美人相伴,又能扬名立万,我为什么不去?”
夏雪当着父母和老同学的面有点害臊,红着脸小声说:“讨厌。”
夏教授也坐下来,说:“晓阳,你把情况给潮生说一下。”
雷晓阳正看得眼热,极不自然地冲我说:“潮生,是这样……”说着咳嗽两下,恢复了些平静,接着道:“这次工作组由夏老师任组长,成员也基本由夏老师来定,北京方面负责经费,原则上不再另派人了。现在定下来的有潮生你,我和小雪,夏文海和郑楚生。另外,我从国外请了一位专家。”
我一听这小子把自己和夏雪放在一起说,好像他俩是一对儿似的,而且还叫夏雪“小雪”,心里登时火了。好啊,你这是贼心不死,看来我这趟还真是来对了!
夏教授慢慢地说:“晓阳,你还请了外国人来?”
雷晓阳忙解释道:“不是外国人,是剑桥大学的华裔教授。”
夏教授一听,马上问道:“是马可?”
雷晓阳一怔,“不错,就是他。您认识?”
夏教授摇摇头,“不认识,但久有耳闻。不过,怎么请到他的?”
雷晓阳忙说:“老师您别误会,这绝不是对您信不过。马可是北京方面的老关系了,是北京那边儿让我联系的。”
夏教授没再说这事,起身给夏文海打了个电话,“小海,你那边怎么样,什么时候过来?噢……噢,后天,好、好……你身体怎么样……?”
电话那边显然没回答最后的问题,挂了电话。夏教授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放下电话。
我知道夏教授的父子关系一直不太好,据夏雪讲,是因为夏文海自幼酷爱考古,夏教授却一直反对他学,为此爷俩儿总是吵,有几次还闹的不可开交。
夏雪看出爸爸情绪的变化,走过去,坐到夏教授身边的沙发扶手上,乖巧地搂着夏教授的肩膀,说:“爸爸,这次哥哥也来帮您,加上我和潮生,咱们这算得上是家庭考古队了。怎么样,我们是不是算得上创造了考古界的伟大先例?”
我一听这话乐了,偷偷瞅了雷晓阳一眼。嘿,那小子正在那耷拉着脑袋,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一脸的鼻子嘴都拧了,五官整个大错位。
我心想,还得说是小雪,好媳妇!正想着,夏教授又问雷晓阳:“马可教授什么时候来?”
雷晓阳回答道:“他忙,直接在武安和咱们会合。”
九月十五日,夏文海带着郑楚生和一个助手来到了古州。第二天,我们一行七人就出发去了武安。
我们七人坐一辆面包车,雷晓阳坐在副驾位,我和夏雪、郑楚生坐第二排,夏教授、夏文海和他的助手温华坐后排。
温华四十岁的样子,矮矮胖胖的,夏文海叫他“温八”,郑楚生则叫他“八哥”。
我一路上听郑楚生“八哥、八哥”地叫着,心里直想笑。什么八哥,还百灵呢!
我逗郑楚生说:“嗨,‘畜生’(我大学时用他名字的谐音给他起的外号),这几年跟着夏馆长,混得不错吧?”
“敢情。跟着海哥,还能差得了?”郑楚生晃着圆脑袋说,“你怎么样,听说也不错嘛。”
我说:“哪能有你老哥行啊,我就瞎混日子呗。”
郑楚生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哎,听说你们尹局长害眼病了?”
我一愣,“没听说啊,前天还好好得……。”话没说完我就反应过来了。果然,“郑畜生”坏笑着说:“没害眼病?不能吧,眼要是没毛病,怎么就偏看中你培养提拔呢?”
我跟他在一起向来是疯惯了,也不在意,干脆顺着他说:“这么说还真是,看起来还真病得不轻哩。”
郑楚生调侃完我又去撩夏雪,“哎,其实说起这害眼病,你们尹局长还只一般。说起严重程度,还得数我们的夏雪同学。同学四年,你说说,放着我这么才貌双全的新世纪杰出人才不选,偏偏找你这么个爱情骗子。”说着做出一副大思想家的样子,叹着气说:“哎,这究竟是红颜命薄,还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历史又一次证明了,好汉无好妻,赖汉偏娶个好媳妇!”
夏雪笑得花枝乱颤,“行了,郑楚生,贫嘴也有个限度啊。哎,你说好汉无好妻,怎么,这些年来还是单身?”
郑楚生偏不正经起来,继续他的哲人表演,“唉,都是命运啊。也许那句名言就应在我身上——自古圣贤多寂寞。”
温八说:“我说小郑,你当年怎么就学了考古呢?就你这语言天赋,学说个相声早成一代宗师了。”
郑楚生也不脸红,大圆脑袋一晃,“你还别说,我这脑瓜,学什么不成啊?”
我马上接着道:“那是,就你这大圆脑壳儿,要是演小品,早上春晚了。”
郑楚生一下没反应过来,“我脑袋圆,就上春晚?上春晚演什么?”
我摸着他的大圆脑袋,嘿嘿笑着说:“就您这脑袋大脖子粗的,大伙一看,不是大款就是伙夫。你说演什么?嘿嘿,演‘卖拐’呗!”
温八说:“呦,还真是!我说小郑,你脑袋可比范厨师圆多了。你要是早几年演小品,那就没范伟什么事儿了!”
这下子一车人都忍不住了,车厢里顿时哈哈声一片,连一向严肃的夏教授也
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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