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第三幅,是武将从皇帝那里领受了一枚虎符,带领他的军队开始了一项土木工程。工程似乎是在一处高山大川之间展开,只见高山雄壮巍峨,大江蜿蜒汹涌,一派龙盘虎踞之势。士兵们有的掘土,有的搬沙,有的伐木,有的采石。而奇怪的是,“工地”之外还有一座直筒塔楼,有点儿像宋朝为了对抗西夏修建的箭塔。塔上一群人簇拥着一名官员,官员一手持罗盘,一手捧龟甲,似在占卜,似在观测,又似在指挥。看他的样子,地位应该还在武将之上。不过军队中有一队士兵的打扮吓了我一跳,他们头戴黄箍,腰系豹皮,完全是鬼洞人的样子!而武将手里捧着的虎符虽然画的很模糊,但我仍能一眼看出,这就是我在夏教授家里见到的无字虎符!那么照这样看,这浮雕中正在开展某项工程的军队就是无字虎符所调动的秘密部队喽。我不觉抬头看了看夏教授,他也正在看着虎符,那神情分明是也认出了无字虎符来。
我又看第四幅,只见皓月当空,参乘满穹,一座插天高楼之上,皇帝正和一个老道、一个官员把酒畅叙。这个官员正是上一幅浮雕之中的那个,而他的手扶在老道的后背之上,不知是什么意思。“啊!”夏雪惊道,“这道士不是那个披发老道吗?”
“对,是他。”万山海说,“这一定就是李淳风。”
我眼尖,一眼看到浮雕中的高楼挂了个匾,黑暗中依稀有三个字:占星楼。我的心一跳,再看那个官员把手按在李淳风后背上的动作,与其说是“按”,倒不如说是“推”。啊!难道是……?!我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三个字:推背图!
我颤抖着说:“这、这就是李淳风和袁天罡,他们、他们正在给李世民说《谶记》……。”
夏教授扶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抬头说道:“潮生,如果真是的,那么墓主人的身份就清晰了。”
“是谁?”好几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夏教授说:“现在都还是推测,咱们还是接着往下看吧。”
接下来的第五幅浮雕中是个君臣宴会,看来是皇帝有什么喜事,大酺群臣。宴饮中皇帝与武将说话,但双方神态似乎都不愉快,气氛显得不怎么融洽。而到了第六幅中,武将竟被斩首,而且全家或杀或囚,竟无幸免。我再看下面,却都被刮平了,看大小起码还应该有两幅浮雕。
“唉!”我重重叹了口气,“下面少了两幅,太可惜了!”
万山海说:“现在要想揭开谜底,只有开棺。”夏教授立刻道:“不行,绝对不行。你一开棺,势必把花土毁掉,这件花土虽然少了一部分,但是仍然是重要文物,绝不能随便毁坏。”
万山海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老弟,你以为只有你心疼宝贝?真动起手来我比你还小心呢!况且你太小瞧咱们了,咱们这行,那可是上千年传下来的手艺。如果我开这具棺还非得坏了花土,那我老万的字号也别要了。”
夏教授仍然坚持道: “棺内的物品不一定可以直接接触外界空气,贸然开棺,风险太大了!”
万山海说:“你别太教条了。你看这铁链,锈了吗?几乎没有。所以你别担心空气问题。”
我怕引起冲突,忙把夏教授拉开,小声说:“夏老师,您先别激动,这些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夏教授说:“潮生,你害怕?”我一怔,说道:“当然害怕。不过我个人没什么可怕的,我是怕您和夏雪出事。”
这时夏雪走过来,挽着夏教授的胳膊说:“爸爸……。”
夏教授摸着女儿的长发,沉默了片刻,对我说道:“潮生,你放心,我是固执,但我还不蠢。我不是不懂事的老糊涂,我不会拿儿女的生命开玩笑的。你和小雪都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你们无谓冒险的。”说着他看了一眼正在打量石匣的万山海,又小声说:“一会儿如果他们真要强行开棺,我们是阻止不住的。但潮生你要注意,要牢牢记住棺内有什么,这个你明白吗?”
我连忙点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我一直还怕这个老学究耍倔呢,他能这么明白可真让我意外。平时他一固执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今天紧要关头竟能这样随机应变,看来我还真得重新看待我这位导师兼未来岳丈。
这时只听邹春道:“二爷,这悬天宝棺还开不开?”
万山海笑道:“怎么了,东西都摆到眼跟前儿了,你说开不开?”
夏教授走过来,对万山海说道:“我对你说,你要是不想最终得到一堆废品的话,我劝你不要开。”
万山海冷笑着说:“老弟,我多少年江湖?你别跟我来这套,你那个只能哄哄‘地瓜’。”
夏教授正色道:“我没有哄你,就像你说的,我根本也哄不了你。但是悬天宝棺你见过吗?你知道该怎么开吗?难道你不怕毁了里面的宝物?”
万山海说:“悬天宝棺我是没见过,但这不代表我就开不了。悬天宝棺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只要是人造出来的,我‘鬼手太岁’就没道理开不了。”说完他一伸手,邹春马上把他的文明杖递了上来。
万山海把文明杖的两端取下,中间竟是根空心管子。他又双手把文明杖拧了几圈,竟还能伸长,而且尾端还伸出个“U”形槽。
我这下看出来了,这是个精装版的小型“洛阳铲”!
万山海看了看正惊讶不已的夏教授,得意地指着石匣道:“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这悬天宝棺我是如何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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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8-1-10 22:07:11
十六、
悬天宝棺(下)
夏教授和我对望了一眼,十分担忧。我不觉看向夏文海,他朝我偷偷摇摇头,示意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又看了看大巴和小林,两人也瞅着我们,大巴拿着大夯锤,小林握着空心锥,目光颇为不善。看着他们手里的家伙,我一下想起那只金毛吼来,想着那畜牲被肢解的惨状,我顿时干咽一下喉头——我可不想像那只孽畜那样被上边开洞,下边开膛,我身山又没有“鬼眼通”。
万山海对邹春道:“小春子,你去试一下。”邹春答应一声,伸手在石匣两侧分别敲了敲,说道:“二爷,有够份量,起码三层土。”
万山海脸上浮出一种不出所料的得意笑容来,“那是了,这伺候的可是要上天的主儿。”说着他手提文明杖型的洛阳铲,小心地贴着石匣内壁插入红土中。差不多探到底,万山海侧拐着抽回铲子,只间“U”型铲槽带出了一团混合了数种颜色的泥土。
万山海伸出他的“鬼手”捏起一小团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脸上尽是惊异,他边嗅边说道:“这里有……‘红莲土’、‘百花壤’、还有 ……‘天山冻云泥’,这皇帝老儿还真下本钱哩!”
我问夏文海:“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名字都这么古怪。”夏文海说:“这我也不太知道。”
这时邹春道:“哟,连夏馆长也不知道?不可能吧。”我听了心里一惊,这家伙耳朵真是贼灵,我说的这么小声他都听的见。那我刚才和夏教授的对话难道他也听入耳中?
邹春接着道:“夏馆长,今儿我在您面前耍回大刀,您可别见怪。小生兄弟,我来告诉你,这乌黑的是‘天山冻云泥’,是天山顶峰的千年冻土,用它来封棺,一点儿活气也不会漏。棺里要是有个什么绢呀纸呀书呀画呀的,管保你千年不腐。你看,这略带粉白又有点胭脂红的叫‘百花壤’,是把数百种名贵的奇花异草碾碎捣烂装坛,灌上玫瑰油、百合蜜露封存二十年以上,待充分发酵后,用阳火培制成坯,打碎成泥后方才制成的。你可知道,这玩意儿相传是杨玉环香身用的,一两土就值一两黄金哩!”
我心说这不是作孽吗?怪不得她不得好死。邹春继续说道:“还有这最上面一层血红血红的,叫‘红莲土’,是用天山血莲加工成的,不然哪能这么红啊?”
“天山雪莲?”我听了奇怪道:“天山雪莲不是白的吗?”
邹春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笑道:“我说是‘血莲’是鲜血的‘血’,不是白雪的‘雪’。”我一听竟然有叫这种名字的花,单听这名字就知道有够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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