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1 23:32:00
直到现在,我还一直在回想当时的场景:那时,我在众人眼中,究竟算不算一个英雄式的人物?不过,有一点至少很清楚,在当时,直到我们的船离开码头三、四十米,人们依然不愿离去,他们密密麻麻地挤在码头上,很多人跳跃着向我们挥手致意。
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中,有一个身材最高的,他将风帆呼啦啦一调转,船在水面上优雅地划了一道弧线,再次朝码头方向掠去,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人群中猛然爆发出一阵炸雷般的欢呼,有的人甚至激动地跳了起来。
不得不说,费教授和这三个男人是天生的演员,他们腰板挺得笔挺,像个明星一样,频频向送行的人们挥手致意。那三个男人甚至摘下了头上的牛仔帽,手放到嘴唇边,然后伸出,没错!他们在向岸上的人们致飞吻!
和他们优雅的举止相比,我和哥哥两个人简直像个小丑,狼狈不堪地驼着背,汗流浃背地向人们挥手致意。我的内心中,一股被戏弄、甚至出卖了的怒火不断淤积。
岸上的人们显然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他们看到的,大概是六个,至少有四个视死如归的勇士,自信满满地扬帆远航,向那不知道有多危险地的未知世界发出挑战。
人们的心情是那样的激动,当我们的船再次向大海深处航行时,周围的游艇和船只纷纷停了下来,为我们让开道,我们不断听到汽笛的声音,船头上也密密地挤满了人们,他们纷纷挥手致意,张嘴说着什么。不过,可惜,实在是距离太远了,我们根本听不到。
2011-1-11 23:48:00
费教授显然被刚才的情绪所感染,他不顾波浪带来的小小颠簸,像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自信地在船上踱来踱去。哥哥显然情绪不是很好,他侧身靠在栏杆边,默默地看着大海,还有飞掠过去的城市。
“刚才的场景感人吗?”费教授看着我,笑眯眯地问道。
确实,刚才的场景很感人,可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不过,出于礼节,我还是点点头。
费教授似乎觉察出我的情绪来,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在脸上挤出了笑容,说道:“很好,那么,现在我领你们去看一下卧室。”
这艘船长约15米,宽约6米。我原以为,我们只能睡通铺,可是我想不到的是,走进船舱内,我和哥哥居然能分到一个房间,不过我们必须睡上下铺!
船上其余人的住宿是这样安排的,那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一个房间,费教授单独一个房间。说实话,我对这种住宿安排很是满意,虽然空间狭小,但看到床上新的被褥,我突然有种到家的感觉。
“好了,现在整个航行要交给我们的三位勇士了。”费教授还是没消去得意的情绪,他做了轻便的手势后,说道:“你们先休息一下,吃晚饭的时候,我会叫你们的。”
哥哥还是不做声,他和衣躺在下铺。我脱了鞋子,正要上上铺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抓住我:“你觉不觉得,我好像被他耍了。”
2011-1-11 23:54:00
这话说到我心坎里,我沉默地点了点头。哥哥放了手,将身体侧了过去,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说实话,船上轻轻地颠簸,很容易使人觉得要睡觉。我刚一上床,就沉沉地睡去了。睡了好长时间,只听到有人在粗鲁地敲门。
“谁呀?”
“我!”这声音显然是那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之一发出的。
我有些气恼地开了门,果然是的。
这个人歪着身子,斜眼看着我,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上甲板,吃晚饭!”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回头一看,哥哥呆呆地坐在床上,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2011-1-12 0:06:00
在我的记忆中,再没有比香港更繁忙的港口了,虽然我们出海已经很远,但我们仍然不断地遇到来来往往的各种船只,在我们的身后,甚至还有几艘游艇在锲而不舍地追着我们。只要我们中有人一站定,艇上就有人朝我们挥手。
船尾的甲板上,早就摆好了一张小小的桌子,上面摊着花桌布,它的花色我还记得,方格的,条纹是褐色的。
费教授和另外两人早就准备好了简单的晚餐,我们每个人可以分到两条面包,一根粗香肠,一大杯柠檬水,还有一个苹果,一根香蕉。费教授这人实在是浪漫,他居然在我们每个人的座位前,摆放了餐巾,一个大碟子,还有刀叉!
我们刚刚坐下来,尾随我们的游艇突然加快速度,齐齐地靠近我们的船,蓦然间,又是一阵灯光闪烁,显然又是在拍照。费教授极其地配合,他作出一副绅士的样子,照样动作优雅地切着面包,然后一点一点地塞进嘴里,如果不是他这副东方人的面孔,真怀疑他是18世纪的英国绅士。
费教授和这三个男人的镇定自若,显然感染快艇上的拍照者,他们边拍边发出欢呼声。拍完了之后,他们朝我们挥挥手:“各位,一路顺风!”然后,快艇打了旋,就向香港的方向驰去,留给我们的,只有一条条白白的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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