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8-19 17:42:36
傅杰点头,他当然要听,虽然她讲了半天也没有讲到她为什么要出现在梁家里,但她己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不仅是因为这所老房子原来的主人竟然会是她的奶奶,而且那个他刚刚知道姓名的骆灵中更让他有种特殊的感觉,虽未谋面,但冥冥中像有种奇异的联系。
那好吧,罗兰继续说,她说那样的情况持续了有一个多月,女孩儿己经习惯了每天去附近的一些空地看军队操练,她总能遇到那个年青的军官,她看他从来都是绷着脸,跟谁也不笑。和那些成天嘻嘻哈哈的大兵,指高气昂的军官都不一样,她想问他为什么整天的不高兴,但都没有机会,就算走到了对面她也不敢问。后来她只要看到他远远地走过来,就站到路边,等他经过身边的时候向他深深地鞠一躬,再不说什么。她决不要像她父亲要求她做的那样,一定要接近他,让他对她好。可是每每这个时候,她都看到他会皱起眉,加快脚步从她身边走过去,别说看她一眼,他的头都不会向她这边偏一下。往往她鞠躬的腰还没有站直,他己经走远了。
每每那个时候她就会难过,她觉得生活没有意义,没有人对她好,她有时会想着早些被遣返回日本也很好,到了那边,或许就都好了吧。
有一天晚上,她己经睡下了,突然间她家里着起了大火。她惊醒的时候火己经非常大了,把她家的大门、前后门都封住了。她不知道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满屋子的烟,呛得她头晕脑涨,她住在楼上,往窗外边看,火苗烧到了二楼的楼顶。
“那这楼不都毁了吗?”傅杰惊讶地问,而这座老楼现在还存在着,而且老得不能再老了,一点都没有推倒重建过的痕迹。
罗兰苦笑了,说是啊,她当时也以为是这样,她只知道呼救,可门推不开,连门把手都热得烫手。外面有很多人大喊大叫的声音,但都离着好远似的,没人能进来,连她的爸爸妈妈都没有出现。她以为她就要被烧死了。但是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个人冲了进来,她那时倒在地板上,屋子里全是烟,那人大声叫着满屋子找她,可都看不到。她看见了那个人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大敞着领口,下身穿着条土黄色的军服裤子,衬衣散在长裤的外面,很瘦很高,行动起来很快也很飘忽,那竟然是那个年青的军官,一直正眼都不看她,见了她就皱眉厌恶的人。女孩儿说那天是老天爷把他给了她,在她快死了时候,她爸爸都没办法来救她,可他来了。她看着他疯了一样在屋子乱翻乱找,火苗都烧到他了他也不走。就在他从她身边又一次跑过去时,她在地上猛地抱住了他的腿。
火终于被扑灭了。女孩儿和她的父亲都没有死,家里的损失有一些,但也不大。那是一场人为的大火,火起的快是因为有人往房子上浇了汽油,火灭的快一来是他带来了他的兵,二来那些纵火的人泼汽油的地方都是像门窗外墙这样的地方。屋里虽然也进了火苗,但救得及时。可是女孩儿的母亲被烧死了。为此他很内疚,说要是他早来一会儿就好了。可那天他心情不好,到他旅长那里喝酒,他喝得大醉的时候往回走,才发现他营房外面的日本房区里着了火。他部下事后告诉女孩儿,他冲进大火里时似乎轰地一声像炸响了什么,他那时一身的酒气。那场大火,烧死了女孩儿的妈妈,让她一辈子都痛苦,可那也是她的姻缘火,没有那场火,她和他或许就要错过了。
他告诉她,他看她第一眼时就爱上了她,那没什么原因,就是喜欢。或许他在战场上那么多次都不死,就是为了能看到她一眼吧。可是那天她走出来的时候,他才看见她穿的是和服,才想起来她是日本人!他马上就走了,不管自己有多难受,不管那个女孩儿有多让他放不下,他就是要离开,绝不再看她。
可是他不由自主地想她,她还总在他面前出现,这让他矛盾极了。日本人,那是他心里面不共戴天的死敌,和日本人相处,想一想都是罪恶,何况是相爱。他没办法把这念头压下去,也没办法跟别人讲,他就只有去找他的顶头上司他的旅长喝酒。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好朋友,可就算这样,他也没说。
但现在不同了,这场大火把他的心思全都烧了出来,他们的来往开始频繁,军队那边当然没有人管他,而她的父亲也不反对。当时日本刚刚战败投降,日本国内的经济崩溃了,物价飞涨,黑市猖獗,很多人都是活活饿死的,所以在中国的日本侨民都在想方设法的留下来,不回去。她的父亲看出了这个中国军人对她女儿是真心的,如果她能留在中国,也是很好的归宿。就这样,很快的他们就在城里租了间小房子,把女孩儿安置在那里,他们同丨居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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