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猴始王早早地来到山下的一条小河边,看看四处无人,他迅速爬上河边一棵枝叶繁盛的大树上……他要干什么?原来现在是夏季,白天的时候猴始王在山上看见有不少儿童在河里洗澡,脱下的衣服就都丢在这棵大树下,于是,他决定偷几件合身的衣服鞋帽来穿。猴始王的身材在猴群中虽然比较高大,但比起成人来,就显得瘦小多了, 而河里洗澡的多是孩童,偷孩子的衣服最是合适他。由此,可知他的聪明。
天近中午,骄阳如悬挂在空中的火炉,无情地焚烤着大地,知了在丛林中此起彼伏、歇斯底里地高叫着,显然,这样的天气最是适宜它们。猴始王正等得着急,忽见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路嘻闹着来到河边。三个少年果真竟在猴始王藏身的大树下停了下来,他们没有注意到隐身在树上的猴始王,各自忙着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随手往树下一丢,就打打闹闹、争先恐后地扑进河里。看三个少年在河面上嘻戏,没有注意岸上的衣服,猴始王火速从树上跳了下来,草草地把三个少年的衣服鞋帽裹在一起,抱在怀里,蹦蹦跳跳地窜进树林里去了。
回到山洞,猴始王迫不及待地把衣服鞋帽一一试过,还别说,不大不小正合适。他穿上一套,把剩下的两套打成一个包裹背在背上,戴上一个遮阳的竹笠帽,然后学着人的样子,在山洞内练起了走路。这样练了两天后,虽然走起路来还是东倒西歪,但总算有了些人样。
第三天,旭日初升,朝霞刚刚染红东天,猴始王就背起包裹下山,开始重返人间寻找神仙师父。碰到有行人,猴始王远远地就把头低下来。与人擦肩而过时,他只觉得心脏“突突”乱跳,不要说向行人打听神仙师父的事了,就是连抬头直视路人都不敢。这样一连遇到八九个人,猴始王都是如此,后来见竟没有人注意自己,他忐忑不安的心才开始慢慢平静下来,也敢抬起头来走路了。
以后的日子里,猴始王扮成一个乞丐,混迹在人世间到处打听,寻找神仙师父。就这样,日复一日,不觉三年过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曾经翻过了多少座山;淌过了多少条河;问过了多少人;遭受过多少辛酸,多少坎坷,可是竟没有寻找到一个关于神仙师父的消息。
有一日,猴始王来到了一处热闹非凡的大城镇,正赶上庙会,只见茶坊、酒肆……药铺,买的买,卖的卖,各行各业应有尽有。雕车宝马争驰于路,街市上行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各个阶层人物无所不有。
猴王随着人流寻寻问问,不觉来到一条街道,举目青楼画阁鳞次栉比,店铺林立处,绣户珠帘高卷,总有几个倚门倚窗卖笑女莺声燕语,轻摇香帕,频抛媚眼,招揽生意。宽广的街道上变戏法、抖空竹、踩高翘、演皮影戏的,好不热闹,让猴始王目不瑕接。他在人群中穿来挤去,这一会儿,竟然忘了寻找神仙师父学艺报仇的事了。
日期:2011-3-29 17:02:00
011卖艺少年
在一棵大柳树前,猴始王见密密的一圈人墙内不时传出阵阵叫“好”声,天性好奇的他由于个子矮小,根本看不见圈子里面的热闹事,不甘心的用力挤了几次,即使钻,也没能从看热闹人的腿膛下钻进圈内,急得他抓耳挠腮地围着人群转了一圈, 忽然灵机一动,“嗖嗖”几下便爬上了柳树,坐在树杈上来了个居高临下,把圈内看了个清楚:圈中空地上站着三个少年,他们都赤裸着瘦骨嶙峋的上身,穿着一条本应是白色的灰色灯笼裤,腰间扎着同样本应是白色的灰色练功带,可见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洗了。三个少年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站在圈中,两个黑衣大汉一左一右站在他们两边,一个唇上留着两撇老鼠须,大鼻子,小眼睛,一身短打扮的瘦子,双手抱拳冲围观的人群不断地鞠躬稽首,声音尖细的如同老鼠一样:“刚才再下兄弟俩给各位表演了生吞短剑,和头顶开砖,感谢大家厚爱,现在有在下的三个徒弟接着表演几个绝活,给大家解闷,开心,逗个乐。”
另一个满面红光,酒糟鼻头的胖子,一双眼角边好像还粘着黄色的眼屎,瘦子的老鼠刚一落,他立即双手抱拳,大声如猪嚎般接道:“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古州城天下重镇,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围观的都是好客的热心朋友。接下来我们这三个徒弟要给大家表演的是钢枪刺喉和睡卧刀板。徒弟练好了,求乡邻君子们不吝钱财,赏赐我们师徒几顿饭钱。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现在表演开始!”
这一会,瘦子已经拿出一支两头都有着亮晃晃枪尖的长矛来,他做了一个手势,两个赤裸着上身的少年便各自走到长矛的一端,双臂展开,用锁骨内侧的咽喉部抵住枪尖。瘦子和酒糟鼻各帮助两个少年把枪尖住置固定好,然后退后两步,同时喊道:“开始!”
两个少年闻声立即身体前躬,拼命地用力向前,瘦子和胖子则一边大喊:“加油!”,一边绕场向围观的人群说着什么。猴始王看见竹杆做的枪杆在两个少年用力向前的压力下,一会儿弯曲,一会又被绷直,两个少年紧咬牙关,看出来都在拼命用力,小小年纪脖子上的青筋竟然都暴了出来……人群中有一个锦衣华服的汉子叫了一声:“好!”带头向地上丢了一枚铜钱。
猴始王坐在树杈上,也从口袋里摸出两个讨来的铜钱扔了下去,激动连拍着双手叫好不停。他的叫好声引得一些人向树上看,一个老汉抬头看着猴始王自语道:“原来是个小‘花儿”。想不到热饭都不能保证吃上一口,竟然还有这样的热心肠?”这老汉是第一个发现树上掉下来两个铜钱的,他看到现在,还没有向圈子里丢一个铜板儿。
两个少年还在拼命地抵着枪尖用力,瘦子和酒糟鼻不停地向围攻的人说着一些请求可怜的话,煽动着人们同情,圈内的铜板也越来越多,零星还有几块散碎银子。后来见人扔的少了,瘦子冲两个少年喊道:“用力顶!顶断它!”围观的人群像打了鸡血似的,也不停地大声吆喝:“抵断它!抵断它!……”
两个少年听到命令,呲牙咧嘴想把枪杆抵断,可能由于时间拖的太长,体力消耗过大,只累得他们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身上滑落下来,砸在脚下的尘土上,可是枪杆还只是弯成个半圆。
瘦子和胖子知道刚才为了多得一些赏钱,故意拖久了表演的时间,可是他们仍然不顾两个少年已经用尽了力气,还在向两个少年大声命令道:“顶断它!顶断它!”两个少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可是场上只有兴奋的喊叫声。
“唉呀!……”围观的人群忽然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只见一个个子稍矮的少年倒在地上,咽部流出鲜红的血来……长矛没有断,还好好的拿在另一个个子稍高一点的少年手中。他一手执矛,用充满恐怖不安的目光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少年,竟不知道上前搀扶。
“他妈的!怎么这么不小心?”酒糟鼻竟然冲地上的少年踢了一脚。留着老鼠须的瘦子却冲拿枪的少上喝斥:“阿三,还不扶阿五到树下上点金创伤,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被唤作“阿三”的少年如梦方醒,慌忙丢了长矛,把脖子受伤的阿五扶到树下靠树坐了下来,然后又手慌脚乱的打开一个红漆的大木箱,取出一瓶粉末状的药粉撒在阿五颈部的伤口上。见伤口不再流血,阿三又拿出一条红布把阿五的脖子包扎起来。这会功夫,酒糟鼻和老鼠须只顾和围观的人群说着一些客套的江湖话,竟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受伤的阿五。他们说了一些陪礼道谦和卖艺的辛酸,围观的人群又有一部分人向圈内丢了些散碎银子和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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