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西游记》
第19节

作者: 朕行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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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酒糟鼻取出一个布满刀尖的木板,节目继续进行着。老鼠须命令那个同样是瘦骨嶙峋,正用呆滞目光不时看着树下受伤阿五的少年,开始表演睡卧刀床。少年赤裸的背部布满长长短短的白色伤疤,如同死了的蛆虫尸体。他低头站在刀板前,一个个闪着寒光的刀尖就像一个准备吃人的怪兽张开大嘴的牙齿。他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不容他多犹豫,酒糟鼻暴喝声已经响起:“还磨蹭什么?皮又痒了是不是?”

  少年闻声打了个寒噤,慌忙转过身,背对着刀板开始向前挪动着双脚,尽量使身体向后平下来……眼看着少年的背脊就要触碰到刀尖,酒糟鼻和老鼠须正背对着少年向人群大声地吆喝着,以期招揽更多的人来围观,忽然人群叫道:“怎么回事?……加油呀!”原来少年竟然没有躺倒在刀床上,而是站直了身子。
  “哼——哈!”酒糟鼻的暴喝声还没有响起,老鼠须已经一声干咳,两道阴冷的目光向少年射来。少年像中了子丨弹丨一样,打了个哆嗦,目光里充满了恐惧,嘴里小声说了句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到的话,然后不在犹豫,身体向后一仰,慢慢地整个背脊躺在了刀床上。人群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喝采声,更多的铜板在喝彩声和酒糟鼻、老鼠须煽情的叫“好”声中,扔向圈内的地上。

  少年平躺在刀板上,脸向上,目光正好和居高临下的猴始王对视。猴始王也如看热闹的人群一样叫喊着,正想把口袋里最后剩下的两个铜板丢下树去,却看到少年眼睛里流出两滴泪来。这种充满恐惧、无奈、痛苦和迷茫的眼神,对猴始王来说竟是那么的熟悉,自从豹妖抢占了水帘洞,花果山的猴族每日不都是这样的眼神吗?忽然,酒糟鼻、老鼠须在猴始王的眼里竟然幻化成了猪、狼、豹三妖,围观人群的喝采声就是他们生吃猴脑后满足的笑声。猴始王大叫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手足并用,一下子把毫无准备的酒糟鼻和老鼠须挠了个满脸花……

  当日夜,猴始王露宿在城外的山林中,抚摸着腋下的一道伤口,好像正是那个睡刀板的少年刺的。他能感觉到少年手拿长矛刺中自己时,眼睛中闪现的凶光。他虽然在人间日久,可人间的好多事他都弄不明白,索性不再想白天的事,不一会儿,竟骑在树杈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日期:2011-3-29 17:39:00
  012月夜奇遇
  夜半三更时分,他睡的正香,忽听空中兵器撞击声不绝。他急忙睁开眼睛,攀上树梢,天上一轮圆月如玉盘一样挂在空中,几个人影在空中飞来飞去,“叮叮当当”撞击声正是空中的这几个人发出来的。他们忽上忽下,竟向这边一路打了过来。猴始王并没有见过传说中会飞的神仙,他只见过花果山猪、狼、豹三个妖怪,而且那三个会飞的妖怪不但残忍的生死猴脑,还险些打死了他。他这些日子为了寻找神仙师父,一路上受尽了磨难,却连神仙的影儿也没有见到过。面对月夜里飞过来的这几个身影,他以为肯定又是妖怪。眼下寻师未成,大仇未报,他可不想再被妖怪发现,无故丢了性命。他把身体藏在树杈的枝叶间,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盯着空中,连大气也不敢喘。

  只一会儿功夫,这几个身影已经到了猴始王栖身的大树上空。却原来是四个畜生脸的妖怪正被一个身穿八卦衣的道士追赶。四个妖怪联手竟也不是这个道士的对手,无论他们如何设法逃脱,竟都跑不出道士手中剑光的追赶。忽见道士挥出一剑,一道光墙迎头封住了四妖的逃路。看着惊慌失措的四妖,道士朗声说道:“东狗、西蛇、南猫、北兔,你们四魔修道有成,不思行善,却勾结在一起行凶魔界,祸害人间,今夜尔等如能跟我回天庭,接受惩罚,却许可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一个狗头的魔妖冲道士叫道:“张天师,你不用费尽心思忽悠我们。我们若是跟你上天庭,免不了会在斩妖台上一刀送命。今夜我们撞在你手,横竖是个死。兄弟们,咱们和他拼了!”说完,一举手中的金背大砍刀,率先向道士砍去。
  “你们不听劝告,自找死路。贫道就成全你们!”只见道士左手拂尘一抖,一道白光闪过,四魔手中的兵器竟都被拂尘的尘须缠住,又见道士右手一挥,一道玄光剑影划过,四魔竟被斩落尘埃。
  猴始王看的发呆,忽然想到:“空中的这个道士举手投足间轻松就杀了四个看似穷凶极恶的妖怪,这个道士不正是自己苦苦找寻的神仙师父吗。”他欣喜若狂地在树杈上站起身来,冲空中的道士大叫道:“神仙师父!神仙师父!……”
  道士向下看了一眼,拂袖说道:“怎么这里还有一个小妖?”说完,手中拂尘冲猴始王藏身的方向一抖,竟踏云而去,瞬间消失在月夜里。
  猴始王正站在树杈上兴奋地挥舞双臂大叫着,忽见道士手中拂尘一抖,自己竟莫名其妙地被打落到树下。待他重又爬上树梢,抬头只见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刚才那个道士早就没了踪影。

  第二日,猴始王兴奋地到集镇上去打听昨晚的“神仙师父”,忽然在一处路口农家的墙壁上,他看到一个手持宝剑,腾身飞行的道士的壁画。猴始王看墙上壁画里的道士穿衣打扮与夜里自己见到的那个神仙极为相似,不由大喜,经过向一个路过的乞丐询问才知道,墙上的壁画是一所道院为了化缘,招收俗家弟子学习武艺的广告。猴始王大喜,以为墙上的道士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神仙师父。问清地址后,他兴冲冲地来到一处大院门前,还没进到院子里,就能听到从院子里传出来“吼吼哈哈”练功的声音。

  猴始王闻声精神一振,蹦蹦跳跳地向院子里窜去……谁知却被两个光头的彪形大汗拦住,一个袒胸露怀,肌肉发达的壮汉冲他厉声喝道:“小叫花子!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另一个壮汉也冲他晃了晃拳头,叫道:“这里没有银子,也没有剩饭给你,只有这个,你要不要?”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猴始王比比划划、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是来拜师学艺的。我要学……学神通……报仇雪恨。”
  “哈哈哈……”两个壮汉指着猴始王笑个不停,其中一个说道:“要在这里学习功夫,需要二十两银子的学费,你有吗?哈哈哈……”
  “你难道不知——‘穷文富武’吗?”另一个壮汉厉声喝道:“凭你一个连顿饱饭都吃不上的小乞丐,也想来这里拜我们的师父学习功夫,真是可笑。快滚!快滚!小心打断你的腿!”
  猴始王哪里死心,伸头往院子里一瞧,看见一个中年道士正领着二、三十个壮汉在“吼吼哈哈”地练功。他心头一热,见这个道士正是自己在墙壁上看到的壁画上的那个道士。趁面前的两个壮汉不注意,凭着自己身体灵巧,他竟从两个壮汉中间闪身冲进了院子,连蹦带跳地窜到道士身边,激动地大叫道:“神仙师父!神仙师父!我要跟您学习神通,报仇雪恨!”

  道士收了身形,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相貌怪异、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正要说什么,却被以为找到了“神仙师父”的猴始王抓住了衣襟。道士摒住呼吸,厌恶地看着猴始王,喝道:“去!去!去!跟道爷学功夫是要收学费的,你有银子吗?”
  这时,门口的两个壮汉追了上来,一个壮汉满脸陪笑地向道士说道:“师父,我们不小心竟让这个小乞丐溜进了院子里,我这就打发他走。”说完,伸手掐住猴始王的脖子,把猴始王提了起来,搂脸一拳把猴始王打得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
  猴始王眼冒金星,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冲道士喊了一声:“师父!”“扑通”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忽然一个胖大的和尚走了过来,指着地上给道士叩头不止的猴始王向两个光头壮汉说道:“你看他个邋遢相,能有银子来我们这里学习武艺吗?快把他撵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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