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痕迹——我的苦难童年》
第11节

作者: 岁月痕迹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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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在小山村站岗更是可怕,山村周围都是树林,夜深人静,阴天月未,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除了风声、虫叫声、什么声音也没有,真是静的毛骨悚然,况且他平时老是给我们讲,三棚这个地方的阶级斗争,特别的复杂和激烈,要防止阶级敌人的突然袭击和破坏活动。同时他还给我们讲:如果有阶级敌人来突袭我们,一定要不惜一切的保护好手中武器,如果枪被阶级敌人抢走,那就意味着被敌人激械,被敌人激械就是意味着投降。

  一个战士被敌人激了械,再投了降,那真是一切都全完了。所以我每次在站岗的时候,老是感觉到好像周围,随时都有阶级敌人出来袭击我,前半夜(凌晨前)还好点,因前半夜还有零散的村民走动,家禽、和山里的虫鸟等,还有不间断的叫声,后半夜更是可怕,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听到河沟里,哗哗的流水声,阴天月未是伸手不见五指,就是有阶级敌人走到我跟前我也看不见。如果是晴天月中,晴空万里,那也可怕,山村里的树,和村子周围山上的树,风一吹,树在动,树的影子也在动,这一切被月亮照得清清楚楚,经常看到那些树的影子在摇晃,好像是阶级敌人往我跟前走动。

  可想而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晚上在这样的地方站岗,那能不怕。就是这样,训练队长他还嫌不够;有一天晚上,我是凌晨一点下岗,那天晚上也是月未,天上没有一点月光,阴天还刮着不大的阵风,当时我是下岗顺利回到了宿舎,可后来听说接我岗的那位新战士可倒了大霉,他被训练队长带着二名新战士违纪摸岗差点出了人命。
  后来听我班里那位新战士说:他接岗后不到二十来分钟,大约在凌晨一点半左右,有三个人突然窜到他的跟前,其中一个人用力抱住他,用低闷的声音喊,再动整死你,另外二个人就开始夺他的抢,这时他想今晚上是完蛋了,但怎么说,他也不能被敌人激械投降,就这样你争我夺,激战了二、三分钟,他宁是死命的抱住抢,拼尽全力与他们血战,因刺刀是打开的,他们似呼怕被抢上的刺刀刺伤,突然松开了他,四散逃跑,当时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自语说,谢天谢地抢没被抢走,心里想,今晚上差点激械投降成了俘虏。

  就在这时,我们队长带着二名新兵来查岗,问他有没有什么敌情?他喘着粗气,紧张的对他们说,“三棚的阶级斗争太复杂了”阶级敌人太猖狂了,刚才有三个阶级敌人来抢我的抢,差点把抢给抢走。只听那位队长说:小谁谁你干得很好,你很勇敢,值得表场。他当时还说:如果是一个阶级敌人来,我就可能把他给捅死,但他后来给我却说,他当心里想,还捅死人家,差点被人家抓了俘虏,这时边上的另外二名战士笑了,队长说,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们应该向谁谁学习才是。


日期:2010-07-14 22:44:18

  他们啥也没说,就和这位新战士一起下岗了。第二天还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是他们三人,半夜擅自偷摸岗,搞的恶作剧。后来他们送了这位新战士一个外号叫“阶级斗争太复杂了”。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团里,上边还来人调查过,要不是队长他检查写的深刻,听说差点给他一个处分。后来我们才知道,部队不能随便擅自偷摸岗,擅自偷摸岗是严重违犯纪律的行为。

  在这个班,我的年龄最小,班长也特别的关心我,一个班十二个战士睡一个通铺,铺下边有一条火墙,专门取暖的,我是紧靠班长睡的。我们都盼望早点进行真正的汽车驾驶训练,早点自己能够像班长一样,熟练的驾着车在公路上行驶。我们非常羡慕班长那娴熟的驾驶技术。那个年代是讲政治的年代,讲根子正、思想红、心向党和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年代。为了能充分体现突出政治学好毛主席著作,背好老三篇(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的学习效果,大家争前恐后的做好事,生怕落在别人的后边,抢着打扫卫生,起早扫院子,劈柴、烧炉子、洗车,不但抢着给班长洗衣服洗被单,战士互相之间还抢着洗衣洗被单。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还是听说上边要来领导检查训练情况时,队长才赶紧正式上车进入汽车驾驶实际操作训练。训练才二个星期不到,有几天晚上我老是梦到我的婆婆,特别是有一晚上我又梦见我的上牙掉了一颗,我就联想到最近我父亲来信一反常态,总是不提我婆婆的健康状况,任凭我怎么问他只是简单的说一切都好,不正面回答,我就感觉到好像有不好的消息预兆。终于有一天验证了这一不好的预兆,那天送信的人给我们班送来了一封信,我父亲这才把我婆婆去世的消息正式告诉我,当时我真是撕心裂肺,伤心欲绝,在班里我根本没有顾及到其它的负面影响,放声嚎啕大哭,不但白天哭,晚上在被祸里还哭,两天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弄的班长不知所措,哄也不是,说也不是,我是哭的衣服内外全都湿吐了,一冷一热又患了重感冒,发高烧,队长就安排我的班长对我给于特别的照顾。他晚上把我的手握住,说小李别难过了,人终究都是要死的,你婆婆己经去了,是永远不能再活的,但你婆婆知道你在部队表现好,又在学开车,她老人家在天之灵肯定是非常高兴的,如果你这样哭、伤心,她老人家在天之灵也是会伤心的,说也怪经他这样一说,我还真是好了很多,我想她己经去了,我再哭她老人家也不知道,我只能化悲痛为力量,振作起来,把车学好,把部队的工作做好,才能对的起她老人家。也许是当时太小对人的生死没有深刻的认识和足够的思想准备,再加上我走时对她老人家的承诺己经是过去的烟云,永远没法挽回,总觉得遗憾。从那时起也许是班长对我这个小兵有了新的认识,也许因为有队长的交待,班长对我是特别的关心,凡是他在没有训练,单独出车办其它的事情时他总是说:小李去检查水箱和机油,这就意味着班长要带我出去办事,只要能单独出去,就有机会得到小灶,也就是说能单独的跟班长学习开车。平时集体训练每班六个人,四个小时互相轮换,半天每个人真正开车的时间非常少,自己能和班长出去这一次,可能相当于自己一个星期训练的学习开车时间。在汽车驾驶训练的时候,任何一个新兵都希望得到班长和教练对自己的宠爱,但这种机会真是少之又少。

  其实,我婆婆她老人家一个月前,我入伍后四个月不到,就去世了,我父亲想,人己经去了,我又在汽车训练的关键时候,怕影响我的进步,还是不告诉我为好,等三年以后再告诉我,因在我再三追问的情况下,他才把早己去世一个多月的这一消息告诉我。后来回家才听我妈说,其实你婆婆死的很惨,她硬是想你想死的,以前她就特别的爱你,你又从来没有离开过她,每天晚上都是和她在一个床上睡的,你走以后她每天晚上都是一个人在床上,能不想你吗?从你走后,她几乎是每天都在说着同一句话,水子这一走就不知踪影,这简直像一只鸟一样,一旦飞出这个笼子,就再也见不到了,每次说这些话时她都是哭着说的。有一次她又在说这些话时,我妈就顶了她几句,说:你孙子走是你同意的,早知你现在这么伤心,当初你就不应该同意,我们都埋在心里,你天天说,天天哭,难道我们不想他,不伤心?当初要不是你同意他还走不了呢。我妈的这些话把我婆婆的嘴给堵死了,以后就是她再想也不敢出声,窝在心里,闷在心里,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一个地方发呆,时间长了就闷出病了。为这事我妈也是后悔死了,不该那样的堵她,应该让她说出来,哭出来,那她也许还能坚持到你回来。正是:及时尽孝莫后延,时机己过不复返。行过孝心不后悔,孝道上辈传下辈。


日期:2010-07-16 11:4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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