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的汽车专业训练快要结速,结业进行了政治、专业理论知识、汽车构造、工作原理、修理和关键性的驾驶技术考试,大家都很认真,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因为平时队长给我们讲,这次考试非常重要,它的成绩好坏真接关系到你们每个人,到老兵班排以后是否有老兵肯做你们的师傅,如果成绩好,那就是抢到带,如果成绩不好,那就没人要,可想而知,谁愿意落得个没有人要的局面。
大家都知道,在部队能够有机会学开车,这真是太幸运了,七十年代初,汽车本来就不多,开车还是一门非常受人羡慕和尊敬的职业。那时有这样几句话:
“一是听珍器,二是方向盘。嗽叭一响,黄金万两,车轮一转,吃喝不完。只要跟着司机走,吃、喝、玩、乐不用愁”。况且我们也看到其他连队的战士,每天都是在各个工地上或山沟里修路、开山,打炮眼,放炮,打坑道,搬石头、搬水泥、装沙子、装砖,还有就是种地、做饭、喂猪。说心里话,他们除了每顿饭能保证吃饱,衣服不用买,每个月还有几元钱的津贴发以外,他们干的活可能比在家里还要累,还要更加危险,经常听说这个受伤,那个抢救,还有不好运的,因公牺牲的事也时有发生。真不敢想,当时我刚满十七岁,如果分到其它施工连队,还不得给累死。一想到这些,大家心里负担都很重,决不能让吃到口里的肥肉再吐出来,最后落得个丑女嫁不出去,那就羞愧难当,悔恨终生。更重要的是如何给家里人和朋友交待,因为家里亲戚朋友和其他战友,都知道我们己经在部队学开车了,现在因为自己没本事,没用心学,最后给淘汰出局。当然我也不例外,只是没其他有些战士哪么紧张,哪么恐慌,我平时无论是政治考试、技术理论考试、或是驾驶实际操作,都在班里的前三名,全队里也是前十名上下,平时我还经常作为技术尖子给其他的战士介绍经验,作示范动作。记得每次我们出车训练上路时,必须经过一条小河,这条河不深,但河道较宽,河里都是沙子河底,三档下河,河中间必须由三档换减到一档,这个过程必须是离合器、油门、档位、方向盘高度协调,才能顺利换入一档,否则在河里车子就得熄火,只要在河里一熄火,新兵你想在河里再要起步,一般是不可能的,这时班长就会恶恨恨的对你说,滚下去,你就得赶快拿起摇车的铁摇把子下到河里把车给摇着火,班长就把车开到岸上,让下一名战士下来开车,你就得放弃这一轮训练的机会,再等下一轮。这条河每个新兵都怕,可我每次过这条河反而是我表现的好机会,每次我平稳的换档,顺利的过河,车上边的新兵真是羡慕死了,每次上来他们都说,李照前你真行。在后来的若干年,当时同年入伍在一起训练的其他战友告诉我,训练时,他当时经常听到那几位班长议论,哪个班谁谁谁,(指我)开车真的不错。
后来我们才知道,其实根本没那么严重,训练只是撑握各方面的基础理论知识和基础操作动作,关键还是到连队以后跟老兵的上路实习,这又要看你的运气如何了。回想起当时有些战士真是怪同情和可怜的,他们文化都较高,在家有的是老师,有的还是有工作的,他们的年龄都比我大,有的还结了婚,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开车不行,动作慢,反应迟缓,处理道路上的情况时,总是紧张和判断错误,弄的班长经常要给他们拉紧急手刹,之后就是一顿臭骂,让他中断训练,到大箱上边去让风把你吹到清醒为止。每次上来他们都非常的不好意思,说实在的他们这些大一点的战士还真是很关心我的,重活、危险的活他们从来都是抢着去做,把轻一些的活让给我,像哪些挑水、扛木头,劈柴的重活他们都是抢着去做。记得在最后毕业测试桩考的项目中,有一个大年龄的新兵,听说他在家还是有工 作的,他的文化程度也是比较高,他在新兵中的威信还是很高,因他处事比较稳重,想的比较周到的但这次他在所有桩考项目中,没有一项是成功的,下来他就哭了,而且哭的很伤心。可能真的但心下到老兵连队后没人带,我当时心里也非常难受,好在当时有一个班长平时对待新兵就比较关心,而且从来不出口骂人和动手打人,他看出了这个兵的心思,他就叫人把他叫到跟前,对他说,别伤心了,你放心,下到连队我带你。这个新兵哭着对那位班长连声说:谢谢班长,谢谢班长。
六个月的汽车专业训练总算结速了,所有的新兵都毕了业。那天汽车连派了四名班长,开着四辆比较新,洗的也很干净的大解放车来到三棚,准备接我们到老连队,他们车箱两边还用红色的纸写有热烈欢迎新战士的大副标语。因汽车连是在金厂(地名)团部旁边,接我们的汽车开到离团部不远的地方,队长就让我们全部下来,整理好军装,排好队,齐步往汽车连走,途中刚好路过军部的后勤部和我们团部门前,队长大声喊着一、二、三、四的口号,我们更是响声震天的跟着喊。喊完口号就是唱歌。那个步阀的整齐和口号、歌声的响亮,使军部后勤部和我们团部好多干部和战士都出来看热闹。我们哪个队长更是像从前方打了大胜仗凯旋而归,志高气杨,好生了得。到了汽车连老兵们排队拍手欢迎,并且喊着热烈欢迎新战士的口号,我们也回应向连首长学习,向老兵学习的口号。
到了老连队,当晚就宣布了到各班的名单。这又是一次关键的时刻到了,每个新兵都屏住呼吸,等待连长宣布我们每个人的命运。说难听点,真像是法官在宣判每一个人的罪行,大家都在等,谁是死刑、谁是无期、谁是有期、谁可以马上释放,当然谁都愿意听到马上释放的宣判。这之前谁也不知道分到那里,汽车连里有文书、通信员、卫生员、汽车材料保管员、汽车油料保管员、炊事员做饭的,还有喂猪的饲养员和汽车修理班。以前做这些工作的老兵他们也都盼望我们早点下来换他们。所以在连长宣布名单的时候,真是很紧张,谁都想马上分到运输班里跟一名班长或者技术好一些的老兵实习上路,早点实习、早点考试、早点拿到正式的驾驶执照,早点给家里人报喜。谁也不愿意到了连队再到后勤干半年活,这样在教导队学的那一点东西又全交出去了。就在连长宣布的时候,有个新兵紧张的昏了过去,还有个新兵,他站在我的右边,他为了压制住他那紧张的心情,他不停的用左手拉撤我的衣服,当连长念到他的名字“陈某某”汽车修理班时,他好像疆硬了一样,一下就不动了,我当时真担心他也倒下去。就在这时,听连长叫着我的名字说:“李某某”到二排四班。当我听到这个名字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马上呼出去,憋住这一口气,然后慢慢的、让别人没有一点感觉的呼了出去。这又是一次幸运。正是:
日期:2010-07-17 11:07:27
幸运分到好兵种,苦熬六月盼今朝。刺扎心头今夜晚,激动一刻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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