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痕迹——我的苦难童年》
第44节

作者: 岁月痕迹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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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读到这里,我己经哭的更加伤心,我没有出声,我把信递给营长,我就翻过身,侧面朝墙,二手捂住脸,我想这么多年的付出、拼搏、总算还没白费,还有人记起我,没忘记我,我己经很满足了。
  营长看完信,也是二眼湿润,营长说,小谁,你放心,你好好治病,将来的问题不用你考虑,老天爷都会照顾你的。

  几个月来,我和营长的关系非常好,我愿意和他聊天,和他谈心思,我也非常信任他,我们彼此互相照顾。
  记得有一次,营长他大便非常干燥,三四天都没有大便,他很痛苦,医院什么办法都想了,就是不见效果,她爱人也是焦急万分,我也一样为他干急,为他想办法。
  有一天我给他说,营长,我有一个办法,你看行不,他说,你说吧,我说:
  我们等早上查完房、发完药,叫那个新兵出去玩,我们把门插上,你把屁股向上,我来给你往屁股里边灌蜜糖水,你看怎么样。营长说,那不行,那太难为你了,我对他说,你还说这客气话干啥,你都快一个星期没解手了,再憋还不把人给憋死,我们都好像是兄弟一样,我们试试,反正也没啥坏结果。
  他说那多不好意思,我说,今天等医生和护士查完房、发完药,我们马上就来试试。

  大概到九点半,医生和护士都查完房发完药了,我对那个新兵说:谁、谁、谁,你出去玩一会儿吧,我和营长有点事,说着那位新兵就出去了,我把门关上,插好。我说来吧,你把裤子脱下去。因为平时他爱人给他拿了好多密糖水,让他喝,都不起作用。
  我让他跪在床上,把屁股撬起来,我开始用一根筷子慢慢的从屁股眼里给他插进去,里边的东西很硬,我用力挖了一小点硬屎块出来,我再用棉签灒上密糖,往里边一点一点的塞。
  就这样弄了有二十多分钟,我问他痛不痛,他说不痛,我就继续这样往里塞密糖,不知他当时是怎么回事,他突然用力大咳了一声,随着他这一声大咳,他屁股里的干屎伴着密糖一下子就喷了出来,我没来得及躲,喷了我一头,我放下手中的棉签,赶快把我身上的屎擦干净,他就赶快下到床底下,把床底下那个痰盂取出来,坐在了上边,他垃了好多,整个房子臭气赴鼻,差点把我给臭死。

  这件事对他感动很深,他对我是更加信任,他认为我这个人确实是够朋友。他可能把这件事给爱他人说了,后来他爱人每次带好吃的时,都要顺便给我也带一份。
  令营长佩服的还有二件事。七十年代经济还不发达,大多数到医院探望病人,都是带一斤白糖,或者再加一样水菓灌头和糕点之类的东西,在春节前有一位经我培训的七六年入伍、东北吉林的兵,他来医院看我。
  他那时才当兵二年,每月的津贴还是七元钱,我记得他买了四瓶灌头,还有二大包饼干,共六样东西,当时我床头上的小床头柜顶上都放不下。我当时就说他,你真是陕西土话讲的“凉凉子”或者叫“二气子。
  还有一件,就是一位河南七三年入伍的老兵,他是经我培训同时也是我亲自把他带出来的,我即是他的老师又是他的师傅,他这一年转业回家,刚好他们的火车路过宝鸡车站,车站刚好又在我们医院、在我们这个科室的后边,翻过围墙就是。
  他的火车到了以后,别人吃饭,他没有吃,他乘吃饭这点空档,快速跑到我们医院,并且找到了我。我当时很吃惊,你怎么突然来了,他很着急的对我说,你赶快跟我走,我们到火车上说吧,我怕火车一会开走了。

  我来不及想任何东西,也来不及准备啥东西送他,我见他己出到病房外,我顺手把我前几天刚买的一条新枕巾,拉下来往身上大衣口袋里一装,就跟他到了火车站,并上到了他的那节车箱。
  当时我拿那条毛巾,主要是一防万一,因为他是突然来的,我没任何准备,部队老兵转业,关系比较好的,相互赠送礼品留念,这是常事,我拿在身上,如果他没有送我礼品留念,那我就再拿回来,我不能先送给他,因为我送他,于情于理,有些不通,如果他万一有记念品送给我,我就把这条刚刚用过三天的毛巾送给他,这也算是礼常往来。


日期:2010-08-16 09:17:16

  (续)七十四节:
  到了车箱上,我和他相对而坐,我问了些关于转业的话题,他好像没有话说,我当时没有注意到他的面部表情,我显的很轻松,因为通过这次患重病住院,我好像人变了一样,我对生离、死别,对悲欢、离合,对喜、怒、哀、乐,有了新的认识。我对他的转业,我认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从当兵的那一天起,就应该知道迟早是要转业的,所以对他的走,我即不认为伤心,也没有快乐可言。

  说实在的,他是我在部队,我自认为对他是最好的一个朋友,我平时对他的关心,己经超出了朋友的范围。当然这些我不知道他平时,是否有感觉,他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对等,我不知道,我也无从下结论。
  但今天他是全部表现出来了,我看他没出声,我就低头看了他一眼,我看他
  双手还是在相互摆弄着指甲,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我见他二眼的泪水,一串串不停的往下掉,他始终没有哭出声。这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似呼被他的泪水所打动,我这时才意识到,喔,原来他要转业了,这一走,不知啥时候还能见面。我顺手从身上拿出一块手絈递给他,以前是没有纸巾的。他擦了一下,这时才说:
  谁、谁、哥,(因为去掉前边一个姓字,就乘后边二个字)
  你这次住院,我很想来看你,但部队离这儿很远,没有来成,我心里很过不去。这次我要转业了,能见到你一面,我心里很高兴,也没啥送给你留念,我给你买了一件衬衣,算是我对你这么多年关心我、帮助我的一点心意。说着他就从包里取出来一件天蓝色的“的确凉”衬衣,七十年代,能穿一件“的确凉”衬衣的人不多,那算是比较高档的衣服,大概是十四元左右。

  我再三推让,我说,你要回家了,留给你自己穿吧,你的心意我领了,你能乘转业在车站到医院来看我,我己经是非常满足、非常高兴了,他非常坚决,我看没法再让了,再让,他就要生气了。
  我就接过来,我对他说,谁、谁、谁,你看,你走的这么急,我准备啥也来不及,说着,我就从身上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条枕巾,我说,这是我前天才买的一条毛巾,用了三天,你别嫌用过,这也算是我们分别的一个留念。他说,好,我收下,你回去吧,我们以后通信联系。
  这件衬衣我当礼服一样的穿了好多年,三十多年来,我们的联系没有间断过,他还来我家看过我,我也到他家看过他。八十年代初,买一台上海生产的飞鸽牌自行车还是很难的,我帮他好像买了二台,给他邮去。
  营长见到那些兵对我的那种真诚和友谊,他是更加的佩服我和羡慕我,营长开玩笑说,你真是桃李满天下呀。
  七七年那年春节大年三十,大概是阳历的二月初六,很快就过完年,又跨入了一九七八年。

  正是:
  寒冬过后百花开,死亡路上返回来。
  人生如梦变化多,绝望深井又躲过。
  人在世遇事莫惊,生死贫贱前生定。
  过年后,我的心还是很平静,我不像他们别的病人,每天东跑西窜,到处打听和传播小道消息。我每天除了准时打针、吃药、复查、吃饭和睡觉以外,我借来了红楼梦、水浒和三国演义,我以前喜欢看书,但确实是没时间看,现在我要利用这个机会,起码先把这几本名著看完再说。
  看完红楼梦这本书,我觉得对我的影响很大。我觉得人生就应该向红楼梦里边的主人公一样,要平静、冷静、坦然的对待人在一生中所遇到的各种无常。书中写到: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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