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痕迹——我的苦难童年》
第49节

作者: 岁月痕迹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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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黑了,我俩边走边聊,后来走到一棵枹桐树底下,我找来了二块石头,我先给他了一块大的好坐的,他说,我自己来吧,我说我搬一样。
  坐下后,我先开口,因为是我先找的人家,理应是我先开口。我说,你看晚上休息还把你找出来,真不意思。
  我说,谁、谁,当兵这么多年,我们单独在一起聊天,还是第一次。
  他说,是呀,真是第一次。
  我又说,如果不是我们在一个排,那恐怕以后都没啥机会了。
  我接着说,谁谁,说心里话,从我得病住院的那天起,我就完全放弃了在部队所有的努力和希望,我当时认为,我的人生己经走到了尽头,没想到,这一放松,还歪打正着,病还好的特别的快,你给我几次捎大米到医院,我真的很感谢你,你当时不怕被传染病,能冒着危险来帮我办事,我当时对你的感激之情,是没法表达的,当时的条件也不允许。
  我接着说,当时我住院,只有两件事,是我终生难望,你给我送大米,这是第一件,第二件,就是连里在那年年终总结时,全连的干部战士没有忘记我,还给我评了一个三等功,副连长给我写信,我收到后,看完信,当时激动的我哭了好久。
  我这段时间,你又爱学习,我帮不上你,但你对我的工作支持,我真的好感谢你,和你说句内心话,我和你不一样,我一直都有一些自卑感,我的家庭条件和出身和你简直是天地之差,当新兵的时候,我就非常羡幕你,那时我们不在一个排,平时很想和你说几句话,但苦于没有机会,有一次,我在晚上站岗,偷拿了炊事班的几个鸡蛋,当晚煮好之后,第二天早晨我还特意给你留了二个,你还问我那来的,我说前几天和老兵出车别人给的,我怕说了实话你不肯吃,还要小看我。

  你将来回家有千条路,万条路,我要是现在这个样子回家,可能只有一条死路。你也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你曾经给我说过你爸也是得的这个病,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不好给你说,我有时还经常会吐血,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相信你,信任你,我才给你说,我给别人说这些事,你还是第一个,我吃药都是偷到吃的,我怕别人看见,我忍奈的东西,和忍奈的时间太长了,平时别看我好像啥事都没有,其实我内心真的是常常有一种无奈、无助、无望、甚至是绝望的感觉,我心里的话没法给任何人倾诉,当时我给他讲这些话时,不是我极力的控制,我真的会大声的哭出声来。他也看出来我在极力埯饰心里难受的表情,他这时开始按慰我。

  他说,谁、谁,一切灾难都过去了,他还开玩笑的对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你的能力,凭你的毅力,凭领导对你的信任,凭你在群众中的威信,我相信你将来肯定会有前途的。你现在要注意身体,可不敢再把身体搞坏了,那就全完了。
日期:2010-08-20 21:32:22

  (续)八十一节:
  我们谈了二个多小时,谈的非常好,和他谈完之后,我的心情轻松了很多,好像是心中压了很久的一块石头给搬开了一样。

  和他的问题是解决了,但和另外一位老乡副排长,他对我的威胁虽说不是太大,但他对我的抵触特别明显,有时直接对抗,副排长是没有全脱产的,他还要开一台车,每次碰到艰难和危险的运输任务,车少的时候他就带队,车多的时候我就带队,有一次,好像是到汉中的圆坝去拉木头,山上还有雪,路上的冰很滑,也很危险,当时总共去二台车,我让他带队去,他就是不去,怎么做工作他都不去,甚至是连长来找他,他都不去,再后来,他干脆就说是自己头痛。

  我当时一气,我就说,你不去算了,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开车去,我本来是想将他一军,没想到他马上把钥匙掏出来给我,君子一言四马难追,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况且还是当着好多战士的面讲的。
  我接过他的车钥匙,带着一名跟车的新兵就上路了。冬天的那条路真是险象环生,我当时心里想,难怪那个老家伙不愿意来,真是老奷具滑。后来我才听说,他以前去过,知道那地方危险,所以他不肯去,他又不好意思说那里危险,所以他死活就是不去。
  这条路确实危险,去的时候是空车,大多数是爬山,爬山的弯道很多,而且非常急,有时方向角度稍微没撑握好,一次还转不过去,还得退一次。去的时候,有一段路己经结冰,那段路的路面是斜的,靠山上这边高,靠悬岩那边低,路边上没有任何障碍物,从山上流出来的水,己经结冰,从路面情况看,结冰后好像没什么车来过,冰上边根本没有一点车辙的痕迹,这段路大概有五十米左右,从这个地方往山下一看,几百米的垂直悬岩,简直是心惊肉跳。那个新兵坐在车上都不敢往下看。

  上山的时候,我走在前边,我让后边的那台车离我要远一点,由于我在东北开车还算有经验,在冰路上如何驾驶,我还是轻车熟路。
  车到了这段路以后,我提前把车停下,后边那台车也停了下来,我告诉后边那台车,我说你等我过去之后你再过,我并且告诉他,你经过冰路的时候,切记不要换档,要稳住油门,车的后轮往那边滑,你就往那边打方向,但不要松油门,但也不能太大的油门,不要停车,不要紧张。
  交待完之后,我就开始上到驾驶室,我让跟我车的那位新兵不要坐车,让他走路经过这段危险的冰路,为的是万一有什么不测,也就是我一个人。
  我用一档慢慢加油起步,然后加到二档,再加到三档,我预计那段冰路,如果不打滑的话,三档肯定能过去。

  车进入冰路后,我就用中速控制油门,直感觉到车的后轮,直往路右边的悬岩滑去,我稍稍把方向也往右边修正,边走、边修整、边加油,这台车就好像在水里边,整台车是晃晃荡荡、忽忽悠悠的过了这段路,过去之后,我就找了段宽的地方将车停下,等后边的那台车。
  后边的那台车,司机的技术也算是过硬,他也让跟车的新兵走过那段冰路,他按照我说的那些注意事项,只见他把车速调整到三档后,就进入了冰路,我在车下边看他开车,比我开车还紧张,还害怕,我当时的心,简直是要跳出来了。
  刚才我开车,我肯定没法看清我的那台车,是个什么样的危险情况,现在我在地上看他那台车,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女人,摇头摆屁股的驶过那段要命的路。过来之后,我没敢把刚才的真实感觉,告诉他,我怕给他说了之后,他回来更加紧张,我对他说,你开的不错,车速、油门和方向都控制的很好。回来就照这样的开法,准没问题,重车比空车要好的多,而且我们回来是下坡,只要不慌,啥事都没有。

  我们二台车,很快到了林场,我取出提货单,找到他们的管理人员,办完手续,他们就开始给我们装车,装车没有机械,全是人工,我这台车装了五根,另外一台车装了四根。
  我们在林场随便吃了点面条,因为是冬天,面里边也没有什人菜,只是放了点盐和几片大白菜,吃完我给他们钱,他们也没收,我看天不早了,得赶快走,等天黑了,下山和过那段危险的冰路,就更加危险。
  下山的时候,我让另外一台车走前边,我在后边,重车下山主要是刹车和方向,其它的问题都不是很大,我们很快又到了那段危险的冰路。
  我看快到那段冰路,我就有意拉开了距离,等他安全的过去之后,我才敢过。我看到他过去了,我才加油把车速调整到四档,因为空车上来是三档,我现在又是重车,只要我在冰路上边不踩刹车,让它滚动,一般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就这样,汽车的后轮还是晃荡了好几下,把跟我车的那位新兵,吓的在驾驶室里都站起来了,并且在汽车后轮晃荡的时候,他紧张的直喊,排长、排长,等车过了那段危险的冰路之后,那位新兵拍着他的胸脯说,排长,可吓死我了。
  汽车总算完全下到了山底,进入正常的公路,我也松了一口气,我心里想,今天能安全回来,也算是万幸,回去之后,就是再有木头要拉,我都会如实给连长说,不要再来了,太危险了,等过了冬天,公路上的冰化了再来拉。其实那位副排长,他搞错了,他要是如实把情况讲清楚,我也会建议连长,暂时取消这次运输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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