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04-06 21:48:32
46、
一个是化学系的马教授。练习微笑时拉伤了腮帮子,后来还是通过治疗好了。本想是可以参加迎评大会的,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是真正到了大会召开的时候,由于身临其境感同身受地激动,忘却了自己的老伤。在评估专家组组长对学院的盛情接待,给予高度赞扬的时候,一高兴,放开大笑起来,老伤复发了。这一次伤得比上次的厉害,疼痛难忍,口水直流。马教授知道不好,也不敢大声,只得悄悄地拉了拉前排落座的李主任。
李主任扭头往回看时,马教授正指着自己流着口水的腮帮子,疼痛难忍的样子,嘴里不知在说什么。李主任就生气地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又伤了,疼得我坐不住了,我得出去。马教授支支吾吾地回答。
李主任作难了。大会的会场座位是按照单位排列的,每个参加会议的人都是对号入座。空一个位置,就是少一个人,那么,单位的一把手是要承担责任的。这个规定在迎评之前的责任状中都是写好了的。李主任不敢答应他,小声命令道:要顾大局,再坚持一下!说完之后,赶快把头扭过去,继续认真听讲。
马教授坚持了二十分钟,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到最后还是坚持不住了。疼得他满头大汗,口水流了一前襟,把西装和领带都流透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后左右地摇晃起来。这跟坐态自然,身体端正的会议要求相差甚远。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在那里不停地摇晃着,临座的人都在偷偷地看他,分散了人们的注意力,影响了大会的正常秩序。
坐在马教授后排的王教授,实在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行就走吧,赶快到医院里去看看,别在这里受罪了。
马教授还真是能够识大体,顾大局,他把自己的身子搐到了座位下面,一直坚持到会议结束,才一路小跑去了学院的医院。
还有一个不和谐的细节,就是外语系的赵小荧老师。她的脸部微笑神经和肌肉僵硬的毛病,是他丈夫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一巴掌煽过来的,说起来不好听,但是,能解决问题,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本来就有自知之明的她,提出不参加大会了。可是系里的领导都不敢答应她。学院里把开会的座位和名单都打印好了,不能替换和更改。赵小荧还必须要出席会议,还必须按照会议的要求微笑和鼓掌。在今天的大会上,不笑不行。笑一下还可以,笑得多了或者一直微笑着,脸上的神经和肌肉就受不了,僵硬的老毛病就有可能复发了。她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这也是为了学院的大局着想。
她的要求没有得到批准,还必须按照学院的八个必须去参加大会。
其实,她就没有太多地微笑,一直控制着自己微笑的程度,得体而达到要求就行了。当时,她还没有感觉到,是她身边的同事一看,吓了一大跳,惊恐地说道:哎呀,赵老师,你的嘴脸怎么都歪了?
赵小荧这才感觉到不对,用手一摸,本来俊俏的五官都挪动了位置。这样的一张扭曲的老脸,肯定不是学院为了迎接教学评估所应该准备的。在评估专家们看惯了礼仪小姐鲜花般的笑脸之后,赵老师的这张脸,肯定也不是专家们所喜欢和接受的。所幸的是赵老师也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她再也没有敢抬头,把一张脸深深地掩盖在自己的双手里,直至会议结束。
后来,迎评结束的总结大会上,这两个人都还作为先进的人物和先进的事迹,在学院里加以宣传和表扬,表扬他们为了学院的迎评工作,能够克服自己的困难和伤疼,坚受自己的岗位,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不知内情的人,还真是被他们的事迹所感动。知道内情的人,看了报道之后,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哭笑不得。其实,大千世界,什么荒诞的事情都会发生。
教学评估,就像是一场好戏的演出,大幕已经拉开。各路角色,粉墨登场。有青衣,有小生,有老旦。你红脸,他花脸,我白脸。吹拉弹唱,唱念做打,热热闹闹,花样叠新。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的不假,假的更真。还真应了曹雪芹的那句话,“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现在的事情,就如高校的教学评估,那是不怕空,就怕实,实实在在的不行。空的才有创造的空间余地,一张白纸,想画什么就有什么,就什么优美。这些年来,在树先进、塑典型、做评比、搞检查、迎评估等等轰轰烈烈的运动中、凡是形式或场面上的事情,我们从来都不匮缺人的极致智慧和创造力,花样翻新,形式各异,让人匪夷所思。你是要听,你是要看,你是要查,你是要验,全都给你准备好了。投其所好、投其所思、投其所想、投其所爱。不由得你不感动,不由得你不动情,不由得你不上船,不由得你不认可。
戏,好不好看,全在人演;事,好不好说,全在人做。这些现实生活中的简单道理和潜在规则,谁都知道,难道我们的久经沙场、精明干练的学院领导们不知道吗?难道我们那些明察秋毫的评估专家们不知道吗?
谁都知道,只有傻子才不知道。
这是王教授走出学院的新礼堂之后,在脑子里出现的一个念头。只是这样想,并没有敢说出口来。紧接着在王教授脑子里出现的另一念头是,他怎么能联系上他的老同学秦亿明,叙一叙离别之情,尽一尽地主之意,这也是人之常情呀!
(待续)
日期:2009-04-07 21:05:36
47、
第十四章
本章的看点提示:他用手摸了摸自己伤愈的鼻子,无法感觉到鼻梁高度的增加,也无法触摸到增高带来的俊朗。他现在能感觉到的,就是已经完全不痛了。王教授也记住了医生的那句话,所有人的鼻子,都是不能被别人的拳头撞击的。这几乎就是一条真理。
杨兰把杉杉领回了家,抱头大哭了起来。她哭着对女儿说:杉杉,你要是不见了,让妈妈可怎么活呀?
杉杉反问道:你不是不要我了吗?妈妈不要我了,我就离开这个家。
谁说妈妈不要你了,你是妈妈的命根子,妈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这次离家出走,把人吓坏了,连老师同学们都为你着急,你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杉杉!
爸爸离开了这个家,妈妈又不要我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妈妈,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吗?你为啥还要去找那个人来?那个人如果进了咱们家,爸爸回来了怎么办?
杉杉,你还小,不懂得大人的事情。那个人是妈妈的同事,我们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商量,要做。 你爸爸还是你是爸爸,但是,他不会再回到到这个家里来了。我和他已经离婚了,离婚,你知道吗?
我知道。离婚就是分开。分开了不可以再和好吗?
我们两个不会再和好了。
不!要和好,要和好!我要爸爸!
杉杉,妈妈以后给你找个新的爸爸,你同意吗?
我不要。我就要我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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