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就这样散了，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开会之前，王教授已经得知学院里要在大会上嘉奖他的消息。他从内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奖励。如果说那个通报批评让他气愤的话，现在这个嘉奖使他尴尬，也很荒诞。他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中出现，他想躲避这场闹剧给自己精神上带来的喧闹和不安。
　　当学院办公室主任打来电话通知他参加大会时，他说道：能不能不要这个奖励？
　　院办主任口气强硬地说道：不行！这是学院里做出的决定。已经决定了，就无法改变。今天的大会上将有这样一项议程，请你做好准备，务必正装出场。
　　王教授关了电话，想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办法，缺席！奖励让他们奖励，反正自己躲避就好了。
　　大会宣布给他奖励的时候，王教授正在校外的路边小店里，一碟小菜，半壶老酒，心事重重想着，自斟自饮地喝着……
　　（待续）
　　日期：2009-05-30　22:14:12

　　94、
　　第二十六章
　　杨兰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心情格外好。
　　她觉得女儿一下子长大了，理解妈妈，也知道关心妈妈了。女儿是她和王教授感情之间几乎无法逾越的一道障碍。今天，这个障碍终于打通了。在这之前，为了照顾到女儿的感情和情绪，她甚至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控制着自己的行为，尽可能少让女儿看到或感觉到她们两人之间的交往和亲昵。为的是不影响女儿的感情和情绪。在生活中，她也想尽可能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妈妈是最疼爱自己的女儿的，让她有温暖的感觉。杨兰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王教授，能够使女儿杉杉理解他，接受他，最终能够走进她们的生活里来，重新组建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这是杨兰梦寐以求的愿望。

　　也许是自己的爱心感化了女儿，也许是自己的痛苦惊醒了女儿，杉杉终于能够理解妈妈的内心情感，终于能够接受妈妈的选择。女儿的那句“妈妈我同意了，你结婚吧”，使杨兰心中一热，那双眼睛便湿润了。
　　杨兰想到，既然孩子能够理解妈妈，妈妈也应该理解女儿。作为生命的个体，这种尊重应该是平等的，互爱的，没有长幼之分。女儿可怜爸爸一个人生活太孤单，有一份血缘的情感在里面，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这说明女儿是个心性善良的人。杨兰还想到了石道生，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生命中曾经有过的一段生活经历的男人，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情感记忆。在她和王教授越来越亲密的时候，她也希望石道生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找到一个女人，结婚成家。那样的话，对他、对自己、对女儿杉杉，都将是一件好事。

　　那个周末，三口人约好了要在一起吃饭。在饭桌上，杨兰和石道生进行了一场心平气和、语重心长地谈话。
　　石道生先开了口，表示了问候，他说：杨兰，听杉杉说你住院了，怎么样，现在都好了吗？
　　杨兰回答：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好了。
　　看来，今天你的气色不错。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了。
　　杨兰笑笑，对这话不很在意。便轻松地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夸奖女人了？石道生，这是我和你认识以来，第一次听到你夸奖我的话，尽管不知道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是真心的。生活就是一个好老师，我们在生活中学会了许多。结婚时我们都还年轻，还不懂事，特别是我，许多地方做得都不好，甚至还伤害了你，为此，我向你表示道歉。
　　也没什么道歉的了。我们已经走到了今天，你我之间除了你是杉杉的爸爸，我是杉杉的妈妈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了。
　　杨兰，你要知道，杉杉的身体内流淌着你我的血，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你应该承认这一点。
　　我承认这一点。如果不承认，我今天就不会到这里来。但是，有一点你也要知道，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杨兰，你这是说的气话。我已经向你发出了复婚的请求。我也是一个男人，男人都是有自尊的。我的毛病一定会改，你还是应该认真地考虑考虑。

　　石道生同志，你的请求已经太晚了。本来我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今天说到了这里，我也只好对你说了。我和王教授的关系你是清楚的，我们准备要结婚了，要重新组建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再说，我的肚子里，已经、已经……
　　石道生脸色一红，注目地问道：已经什么了？
　　杨兰有点为难地、又有点自豪地说道：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什么？已经怀了他的孩子？石道生失声叫道。
　　是的！杨兰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不信！他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有生育的能力吗？
　　谁说没有？他才五十岁，男人最成熟的黄金阶段。你可能也听说过，世界上有九十多岁的男人还和他的新婚妻子生了一个小孩吧？现在生活那么好，营养那么丰富，人的身体也就特别好，五六十岁的人照样具备这样的生育能力，这是现今的社会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石道生有点相信了，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种沮丧和嫉恨的表情，双眼紧紧地盯着杨兰，说道：杨兰，你变了，你，、你变得已经让我无法理解了。
　　杨兰倒觉得好笑，笑容满面地问道：我怎么变了？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石道生气恨恨地说道：你从一个规规矩矩的知识女性，变成一个贪婪淫欲的女人。你的笑容中带着一个女人肉欲满足之后的神色，我为你感到羞愧。
　　杨兰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神态自如，口吻从容地说道：你说得对，我是一个欲望的女人。也就是和王教授的深交中，才张扬了我的女人的欲望，才感受到性爱的幸福和快乐。是的，我知足了。我还要为他生一个孩子，作为我们爱情的结晶成长在这个世界上。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已经足够足够了！
　　石道生无法再听下去，生气地站了起来，要走。
　　杨兰耐心地说：你坐下来，我还有话对你说。有两件事情，更加坚定了我不和你复婚的信心。一是你动手打断了王教授的鼻梁；二是你教唆杉杉跳楼来要挟我。你做人太自私，太狭隘，也太卑鄙了。你也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我实在无法相信你怎么会这样干。我的这话可能不太好听，但这是心里话。我希望无论如何，你也不要在孩子的身上再打什么主意，不要再伤害孩子的情感和心灵，给她一个正确地引导和教育，这不仅是我的、也是你的责任。

　　石道生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我没有教唆杉杉，我只是想让我们破镜重圆，给杉杉一个完整的家。
　　杨兰的口吻一转，变得温和而家常。她说：石道生呀，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有知识，有智慧，有能力。你又不太老，能够赢得不少女人的爱恋。我真心地劝告你一句，去找一个女人，爱她，关心她，好好地生活吧！
　　石道生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一直在旁边认真听着的杉杉，看看妈妈，再看看爸爸，终于开口说话了：爸爸，妈妈说得有道理。既然你们已经无法在一起生活了，就分开好了。我也想通了。妈妈有了自己心爱的人了，爸爸你也应该找一个心爱的人，我都支持你们。如果妈妈能给我生一个小弟弟，爸爸结婚了再有个小妹妹，那我们就有兄妹三个人，那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