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1-18　09:47:45

　　第三章含笑的红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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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三日！”银行女助理记录了行长朱长城出借手枪的准确日期。杨扬又核对了一次，“没错，是一月三日。”借枪的人是刘挺峰。而在二十五天后，刘挺峰就被一支与朱长城的手枪弹道痕迹十分相似的枪杀死了。
　　这真的是一种巧合吗？冯凯成是怀疑的。于是他让枫红涛秘密调查枪支出借以后的去向途径。现在，刘挺峰借枪是确实的。据朱长城讲，刘挺峰当初借枪时说很久没打枪了，想玩一玩。朱长城的供述可靠吗？
　　在调查刘挺峰的过程中，曾有多人反映，刘挺峰在十年前就拥有军用手枪。只是在生意上做大了以后就没有发现他使用和摆弄过枪支。但这些人肯定，刘挺峰四处树敌，对敌手防范极严，一定不会放弃他的枪支。如果是这样，刘挺峰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枪呢？
　　法律有规定不许私藏枪支的明确条款，公丨安丨机关对此更是戒备森严，每一个私藏枪支的人都必须为自己不进监狱而严守秘密。刘挺峰不用自己的枪支，大概是为了防止有人知道自己有枪吧？
　　如果仅仅是自己练枪，是没有必要借他人的枪的。
　　练枪的还有别人？枪是银行行长的，以此来炫耀自己与银行的关系？
　　枫红涛决定去射击场。如果是公开练枪，就没有什么必要偷偷摸摸找个山沟乱放上几枪。这几年，人们唱歌、跳舞、赌博早玩腻了，真枪实弹发泄一通也是一种时尚。
　　射击场管理员一看杨扬拿出的刘挺峰的照片，马上说：“这个人来过，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翻着一本登记簿说道。
　　“那天是一月三日，刘挺峰站的是九号位，他那个女朋友站8号位。共打了三十九发子丨弹丨，他的女朋友也带了一支枪。”

　　“女朋友？”
　　“是一个女的。”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枫红涛又问一句。过去了八个月的事，这个管理员说起来居然象在说昨天的事情。
　　管理员若有所思：“那个女人很漂亮，不只是漂亮，是一种很少见的派头。”

　　枫红涛：“什么派头？”
　　“就是电影里黑社会里的女老大那种，而且还让人联想起她受尽屈辱后的那种残酷无情。”
　　“是你的想象吧！”
　　管理员笑了，“我喜欢看武侠小说，也喜欢警匪片。”
　　枫红涛：“那女人什么样？”
　　“个子有一米七左右吧，很高，身材好，长得很大气，很艳丽的那种。”
　　“枪打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连一发都没上靶。”
　　“你们都保留弹壳吗？”
　　“每天好几百弹壳，早就卖了。”说着，管理员又象想起什么事一样：“那个女人好象拣过弹壳，在手里玩来玩去。”
　　不用问，这个小伙子的眼睛肯定没离开过那个女人。
　　杀手是个女人？
　　枫红涛摇了摇头。除了在电影和小说中以外，现实中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案例。
　　据管理员说，刘挺峰几天以后又来过一次。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是什么人，他没有一点儿印象，但肯定不是那个大气又有派头的女人。
日期：2011-01-19　09:51:18

　　公丨安丨机关对枪械管理有极为严格的规定，配发、使用、保管的程序限制极严，一枪一号，一枪一档。知道了枪号，就可以知道枪的主人；知道枪弹头和弹壳，同样可以知道枪的主人。特别是发生盗窃、丢失枪支事件后，加重了配枪人员和管理人员的惩罚，丢枪的民警不开除也得辞退。
　　但配发枪支的不止是公丨安丨。要害部门的企业及领导，就不很谨慎了。刘挺峰借的就是行长的枪。
　　这一次，与他并排射击的不是那个让人心烧火燎的女人。而是为他办事的朋友。据说这个人很凶。但刘挺峰没有丝毫的畏怯。他顶多只懂得杀人，而他还懂驾驭人的权术。刘挺峰明白一个道理，嗜血的杀气是很容易被人察觉的，权术杀人是不见血的。当这个初出茅庐的年青人还是个不谙人世险恶的孩童时，他刘挺峰已经在黑道上有着数得着的名头，尽管那名头中沾染着血腥的肮脏。
　　“把弹壳拣起来。”刘挺峰的口气是命令式的。论消除痕迹，刘挺峰并不是外行。他知道这个朋友的子丨弹丨是咬过肉的。尽管他对自己仍然是一个有用的储备王牌，也得防止人们把他们之间想象得十分密切。
　　刘挺峰的朋友玩弄着手里的弹壳。怪了，真的是一模一样啊！明明是他击发了六枪，而刘挺峰击发了10枪，现在却变成一模一样的16发弹壳。他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日期：2011-01-19　09:55:11

　　叶又红起初并没有很看得起这个瘦小、其貌不扬的年青人。但她在望远镜里看到他常人不会有的冷酷的笑的时候，她相信了，这个人是一个行家。
　　八个月后，叶又红走下飞机舷梯，一踏上这块令人热血涌流的土地，马上就想起那个人不同寻常的笑容，那丝嘴角的冷笑仍然象昨天一样清晰。
　　那令人惊讶的巧合，真的是巧极了。
　　“谁的枪啊？”当初她听刘挺峰炫耀过，他与银行行长是铁哥儿们，枪就是行长的。但她那时并没有注意这个行长是谁。
　　“朱长城的。”
　　“朱长城！”叶又红差点没惊叫出声来，那个盛气凌人却又让女人不得不多看一眼的朱长城！那个叫她失手之后过了三年屈辱卑贱生活的朱长城！就在那一瞬间，她用细长柔软的手不停地玩味着那几个弹壳的同时，一个一箭双雕的计划现出了最初的轮廓。
　　那一次，她是元旦那天来的。8个月过去了，她现在还能感觉到那巧合引起的惊讶和她的想象力。
　　这一次，她来到这里，是要搞清楚，那个死有余辜的刘挺峰案件到底有没有什么不踏实的。案件进展是不是也能令她那样陶醉呢？
　　尽管公丨安丨防范很严，她还是弄清了，公丨安丨刑警的侦查处于停顿状态。如果再坚持八个月，刘挺峰案恐怕要永远停顿了。

　　电话来了。
　　“有不妥？”他总是同作报告时一样，言简易赅。
　　“怎么会？”在电话里，这一声足够说明事情了，再多说，就是有害的。
　　该死的已死了，而不该死的也进了牢房。
　　如果说，朱长城倒霉只是他的运数——那种巧合无疑是上帝安排给她的一个了结恩怨的机会，那么，刘挺峰就是上帝指派她这个魔鬼天使人为的结果。刘挺峰是必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