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后事》
第43节

作者: 非魚亦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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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不久,果然孙权派了一支军队耀武扬威地登上岸来,大有不可一世之态。吴军正行进间,忽然一队伏兵从天而降,张牙舞爪地猛扑上来。异军突起,猝不及防,魏军如砍瓜切菜一般瞬间就斩杀了吴军数百,吴军兵力本就不能势均力敌,一经此势,阵脚顿乱,他们纷纷回身夺路而逃。魏军趁势掩杀,吴军慌乱之下竟有不少人投水淹死,待到孙权派兵接应,魏军已收队而去。

  这一战顿使孙权心灰意冷,他知道久持下去也难有收获,虽然万分不甘,却也只得下令大军暂时班师了。
  而孙权派出的另一路攻向六安的大军也无所收获。
  这一路大军兵力约五六万,由卫将军、左护军、徐州牧,孙权女婿,吴郡钱唐人全综率领,全综在吴国也是一个极重要的人物,他的父亲全柔,在汉朝曾为尚书郎右丞,却是因为董卓之乱,才弃官回乡的。孙策到吴郡时,全柔为会籍东部都尉,他率先举兵归附了孙策,因而得到信任重用。孙权之后,全柔被任命为长史,出任桂阳太守,就是在这时,他的儿子全综才开始为人所注目的。

  全柔在太守任上,有一次派全综运米数千斛到吴郡贸易,但是全综到了吴郡后,把那些米全部都散发给了当地的穷困士人,最终空船而回。全柔知道后大为震怒,责骂不已,然而全综连连叩头说:“父亲息怒!我想我们要买的并不是急需之物,而那里的士人正值穷困潦倒,岌岌可危之时,所以就先把米接济了他们。现在天下纷乱,要成大事必在人心,与此相比,这区区薄物算得什么呢?”全柔顿觉儿子不同寻常,此后再没有言语。

  日期:2011-01-10 16:19:25
  从那以后,全综美名远扬,以至于中州躲避战乱的士人来到南方都纷纷来投奔他。全综来者不拒,拿出家产一律接济,与他们共有无,不久就在江东赢得了广泛的人心。
  孙权启用了他,起先命他做奋威校尉,让他率兵讨伐山越,全综公开招募士兵,很快就得精兵一万,他率军开拔到牛渚屯驻,因功升为偏将军。
  建安二十四年,关羽率兵攻打襄樊,全综向孙权献计,所出之计居然与吕蒙所见略同,令孙权大为惊奇。当时孙权怕计策泄露,故意将全综的上书搁置一旁,但在事后的庆功会上,孙权当众表彰了全综,算他一份功劳,给了他一个阳华亭侯的爵位。
  黄武元年,魏军来攻,经常不断地使用轻巧的小船过来抄袭,全综随军迎战,每每身穿盔甲,手持兵器,坚持不懈地观察敌人动静,不久独自挥军大败数千来袭的敌军,并斩杀其将军尹卢,进封钱唐侯。四年,全综假节兼任九江太守,七年,因平定丹杨、吴、会籍三郡的山越造反,转任东安郡太守,此后又回到牛渚,于黄龙元年升为卫将军、左护军、徐州牧,娶了长公主为妻。

  可以说全综的升迁和恩遇完全是他用货真价实的能力赢得的,全综为将之时,在危难大敌之前能够奋不顾身,担任督帅之后,又能老成持重,保持威严,常用计谋而不贪小利,因此他的成功决不是偶然。
  当然,全综这个人是很热衷名利的,他后面所表现出的谦虚待人,从不以高高在上的地位傲视同僚,其实只能说是一种特意的节制,一种精通世故的修养。全综当年从东安郡再次调回牛渚的时候,曾特地转回老家钱唐,修整祭祀先人坟墓。这应当算是衣锦还乡了,在朝为官为将的人哪一个不希望将来有一天能炫耀于乡里?仅仅在外风光无限是不行也不够的,只有让乡人亲眼目睹了自己的荣耀,这才能使人真正感觉到不虚此生。

  当时全综特意准备的威武鲜亮的旗帜仪仗,在家乡非常惹人注目,一时成为四乡的谈资。全综更大肆宴请家乡的父老兄弟亲朋好友,赠送施舍往往以千万计,这种豪华大手笔使钱唐人人人因为出了这样一个人物而自豪,但也恰恰表现出了全综高度的虚荣心和名利观。
  如此,全综在功成名就的某一时刻的表现就很可以解释了。
  日期:2011-01-10 19:54:46
  这却是后话。
  全综帅大军征讨六安,六安附近百姓听到消息震恐不已,当下携儿带女四出奔逃,全综的部下不曾临战,先欲拿这些百姓开刀,因此纷纷前来请示,要求分兵追捕。全综断然否决,他说:“乘人之危企图侥幸成功,凡事不考虑周全,必有损国家大体。如果听从你们的意见,那得到的和失去的其实一样多,即便抓到了一些百姓,难道就能算对敌人有所削弱而符合朝廷的期望吗?如若不小心,恐怕还要吃大亏。与其因此得罪,我全综宁愿自己受损,也不愿邀功取宠做有负国家的事情!”全综说得众将个个羞愧。

  六安百姓逃散,只剩一片赤地,全综不敢孤军深入,恰在这时孙权于巢湖退军,于是全综也无功而返。
  东吴看似轰轰烈烈的一场征战就这样消于无形了,时间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份,公孙渊就在此时将张弥许晏贺达等人的首级连同表明心迹的表章送到了魏都洛阳,明帝看罢哈哈大笑。
  他说:“孙权机关算尽,终究蚀了一把米啊!朕早就料到公孙渊决不敢轻易大动干戈,偏偏孙权还用了那么多财宝促使他痛下杀心!朕实不知孙权何以能够领导江东群雄!”
  护军蒋济说道:“万不可因此小瞧吴贼,孙氏父子能够在群雄中崛起,称霸江东,决非轻易!当年太祖就曾感叹:‘生子当如孙仲谋’,孙权确有过人之处,只是一时贪利失察而已。臣料东吴决不会轻易罢休,我军应大力整饬边防,以待来犯!”
  明帝不以为然,说:“他不是来过了吗?吴军虚张声势一番,不曾接战即退,正说明我魏国边防固若金汤,朕现在不越过长江吞并东吴已是他的幸事,他还能有什么作为?满将军见识卓越,于国有功,传令嘉奖!”

  蒋济丝毫不以明帝话中深藏的含意为意,他坚持说道:“除了东吴,还有另一个心腹大患窝在身侧,诸葛亮连年整军,不久也将再次侵犯,如果他这次与东吴孙权联合,使我首尾难顾,试问陛下将计从何出?”
  明帝凛然,心知自己一时失言,但是他嘴中还是毫不在乎地说了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朕何惧他们齐来?”说罢拂袖而去,却是回去思考大计去了。
  日期:2011-01-11 09:23:30
  十明帝的痛苦事
  公孙渊先后给明帝送来两个奏章,第一次他对明帝是这样解释的。
  他说,他前面派遣校尉宿舒,郎中令孙综携带财物到吴国,是为了诱惑孙权。幸赖计策成功,天道福助魏国,使吴贼暗然迷惑,以致违拗群下,不从劝谏,偏信我言,派遣许多将士乘船远道过来封拜。臣的意图达到,虽担忧朝廷不明真相,加以谴罪,但私下里颇感幸甚。贼众号称万人,据宿舒孙综伺察,到沓津的可得七八千人。伪使者张弥许晏与中郎将万泰校尉裴潜等带兵吏约四百余人,此后携带文书命服什物,下船来到臣处。万泰裴潜另携货物准备以之换马,将军贺达、虞咨等率余众守在船上。臣因许晏等人兵众多,虑他见臣不便承受吴命,心存猜疑,必先发作,以致妄生变态,所以先进兵围取,斩张弥许晏万泰裴潜等首级。其属吏兵众不得自由,纷纷请降,臣不忍诛杀,便分别迁徙到边城。然后,臣又另遣将军韩起率领三军一路驰行至沓津,命长史柳远设宴诱请贺达虞咨等,更派人驱赶马群假装与他贸易,结果贺达虞咨毫不起疑。臣随即发动,锋矢乱发,当即斩首三百余级,被创赴水投溺者可二百余人,其余散走山谷,归降隐匿逃窜饿死者不在数中。得银印、铜印、资货、兵器不可胜数。谨派遣西曹掾公孙珩奉送贼权所假臣节、印绶、符策、九锡、什物,及张弥等伪节、印绶、首级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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