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华的矛盾由来已久,一直可以追溯到我们的童年时代,因此,张华的赌场被丨警丨察的一次联合行动打掉后,他损失惨重,他对我怀恨在心,后来竟然发展到他买凶杀我。在道上,一旦撒破脸就没有修好的可能,我险些被他买来的杀手干掉,他得知我没死之后,马上消失了。我遍寻他不到,因此我也不敢大意,出门总是带着四五个人,因为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
因为入股新市场的事我们也得罪了人,我用了约30万当上了新市场建设方的副经理,经理则是武昌区政府某官员,我们在谈判时已经约定,我负责市场的安全,建设市场时的一些利润将由我们按比例分成。比如,建设市场需要的建筑材料利润我将拿出一多半来分给他们,包括任副经理的村书记等人,利益刺激之下,完全不相干的人也可以成为朋友。
新市场在白沙洲附近,原是郊区农村,因为城市化的扩张,当地的农田多被政府征用,当地农民摇身一变成了失业者,而这其中有姓舒的二兄弟在当地很有势力,也是为霸一方的人物,我和他们冲突就在于工程建设时建筑材料上。
我原本让胡标负责工地的土石方运输、沙石、钢筋等建材供货,但是舒家兄弟面对一个在眼前的肥肉不可能不动心,几次来找我们谈判未果,村书记警告我说,这舒氏兄弟是不要命的角色,我想这等土流氓能翻起多大的风波,并不在意,结果发展到舒氏兄弟开始打我们的司机,同时也将在现场的胡标也打得头破血流。胡标大怒在医院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喊手下把猎丨枪丨找出来,晚上找舒氏兄弟报仇。我呵斥他好好养伤,报仇的事等一段时间再说。胡标打起架来能打人向死里打,但是他的一个做事欠考虑的人,动不动就爱力动枪的,惹了许多事。这些年他起码被拘留了8次,每一次我都花好几仟才把他弄出来。马建刚虽然说暗地给帮忙,但是作为一个派出所的所长,许多面子上工作他仍然要做,并多次警告我少动刀动枪的惹事。
我给马建刚打电话,马建刚一接电话就说,我知道这事,你最好忍一下,别惹事。我说那怎么办,我的人被打,我如果不给出一个反应,道上的兄弟会笑话我的。
马建刚冷笑说,那你去啊,去砍死舒家兄弟啊,看到时是谁吃亏。
我不吱声,我对他的态度很是反感,说不定这家伙也跟舒氏兄弟关系很好也不一定呢?马建刚顿一顿说,这个市场不在我们辖区,我不好管知道不,我今晚把那片的朱所长请出来,你跟谈一下怎么样。
我想来想去,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不过说是谈,还不是要老子出血。站在一旁的胡标看我放下电话说妈的,这些条子哪有真正管事的,总之,这事是人家欺负到我们头上来,先做掉他们再说。我不理他的话,对他说,你先稳一下,明天你还是去工地,多带些人,“喷子”(枪)先不要带,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别乱来。然后我决定今晚去请朱所长吃饭,只要他们出面站在我一边,其实这事好办。
但是朱所长一看就是一个老奸巨滑的人,吃了喝了,但是我给的红包他说什么也不收,一味打官腔说,我们的职责就是要保一方平安,打击沙霸石霸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在吃完散场时他又打着饱隔说:这家酒店饭菜好,所以呢饭总不能一个人吃了不是,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谈一下不就都好了?
马建刚出门前也说,你都听到了,闹大闹小都你看着办了,但是事情一旦闹大,谁也保不了谁。
这就是所谓的在道上混,道即是规则,规则是最权威的人士制订,我和舒氏兄弟看起来风光无限,打打杀杀的,但是说到底我们都只是处在弱势地位,我们一旦火拼势必两败俱伤,而对于朱所长他们其实一点损失没有,抓了我们他大功一件,而且自然会有混混中的后起之秀来接替我们。再说了,目前情况下我的赌场刚刚开始,张华正对我虎视眈眈,我不可能腹背受敌,我还得依靠马建刚他们扫掉张华再说。人们行色匆匆说奔跑在每一条马路上,说到底还是为钱而来,为利而往,一时受点小气又算得了什么?我打定注意决定与舒氏兄弟讲和,让一部分沙石的业务给他们。有些矛盾可以调和,而有些却永远不可调和,比如我张华之间的矛盾。
日期:2007-5-30 22:40:24
武汉晃晃之《饿狼传说》
二十一
舒氏兄弟在洪福酒楼摆了几桌酒席,并给被打伤的兄弟送上一个红包,算是道歉,胡标虽然不满,但是我晓以大义他总算勉强接受。我们皆大欢喜,舒氏兄弟虽然是道歉了,但是这一仗其实是他们赢了,所以个个都喝得红光满面,老大舒国龙拍着我肩膀在我耳边说,水生,你够兄弟,以后咱们一起发财,看谁还敢动我们,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用得着兄弟我的地方我万死不辞。
我强忍着他的口臭也与他推心置腹状,心却却骂道,你狗日的土八路先让你得意一下,看以后老子怎么收拾你。所谓黑道的斗争有时比之官场之争比之宫廷之争丝毫不让,口蜜腹剑、刀光剑影,有时被人砍了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插的刀子,或许你躺在病床上,来看望你并嚷着要为你报仇的那个家伙就是凶手。一昧的好勇斗狠已经被时代淘汰,唯有多动脑袋才可能活得长久。
这年2000年夏天来得特别的快,冬天还在被子中,却突然被一手无形的手掀开,炎热的夏天如同一记闷棍将人们打得晕晕呼呼。我开车下再次去沙洋农场迎接蒋文武出狱,蒋文武对我说,听说你一年来混得不错啊。
我说哪里,还不是兄弟抬庄,有一口饭吃而已。蒋文武拍拍我的肩膀说,水生,我这个人没什么头脑,不是当老大的料,但是这双手可不是吃干饭的家伙,以后有用得着的尽管叫我。他端详他的手,把手伸在阳光下,这双手看起来粗糙有力。可是有谁知道,这双手将沾满鲜血,许多成名一时的江湖人物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双手下。
蒋文武其实其貌不扬,相貌平平,但是矮壮有力,他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寒意,他眼光扫过每一个人,每一个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就连一直都满不在乎看着他的胡东风都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蒋文武是我见过的最凶狠的杀手,也是梅老大物色的一个凶狠武器。
我把蒋文武接到武汉,找了一家酒店让他洗澡,还为他从内到外买来一身新衣。我和胡东风在楼下大堂等他,胡东风说这个家伙有一股子杀气,是一个狠角色。我说,那是。胡东风又说,但是我觉得他不是那种讲朋友义气的人,我们还是离家远一点好。我说,都是狱友,以前很照顾我的,再说了是梅老大的人,我们还是尽到该尽的义务吧。
然后我请蒋文武一起去吃饭洗尘,我手下的主要头目都在酒店等他了,这晚他喝了许多,但仍然面不改色,来者不拒。让酒量如海的胡标都咂舌不已,连称遇到高人了。
回酒店后,我让胡东风找来两个**陪他,然后我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万元和一部手机,我递给他,说这些钱你先对付着用,不够了再跟我说,我的电话存在手机里,随时打给我。蒋文武挤出一丝笑意,将钱揣在身上上楼去了。胡标看着他上楼十分不满地说,这小子也太狂妄了吧,谢谢也不说一声。我让他闭嘴。事实证明,我做的这些都没有白做,他后来让我几乎捡回了一条性命,这也说明蒋文武这个是讲义气的,只是多数时候,他更喜欢与人讲钱。
几天后,蒋文武用我给他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他已经租好了房子,如果我有什么事可以叫他,有什么不顺眼的家伙他可以帮我摆平了。我吓一跳,忙说,你就安心休息一段时间吧,如果闲得很可以到我的赌场来帮忙。他想了想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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