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者的英雄传奇(蚁族大学生工作生活经历)》
第13节

作者: y星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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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说不上了,工作已经安排好了,我问他弟弟做的是什么工作,爸妈是做什么的。他说他弟弟也是在建筑工地上,他妈是为工地上烧饭的(亏他想得出来,以前在九江老赖的表姐为老赖烧饭的模式的套用,所以巧妙地瞒过我),在车上我还问了康弟的名字,叫康永红。
  康弟恰如康东升当初和我说的那样,是一个更加沉默的人,他们两兄弟,连同老父,老康三人都是闷葫芦。
  车子到了巷子里的时候,我们一行人下车,康弟(以后简称小康,后来许氏兄弟也这么称呼他)虽然坐在副驾驶时,但是没有钱付打的费,大康顺手递出钱包,大康递出15元的速度仅比我稍微快了那么一点。我看他们那么磨叽,自己从口袋里掏出钱都准备要给了。

  进了房间才发现是一个三层的小平房,据说房东住一楼,康氏三父子住2楼,许氏兄弟住3楼。当时大康象征性地给我说了一下,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我问他是谁,他说是一起做事的,我又接了一句,那么就是同事咯?大康默许了。
  我那时候还是绝对没有想到那两个据称是大学生“许氏兄弟”竟然是来拉我入伙,充当说客、讲师,还有负责监管我的人。
  后来我逃出仪宾,在仪州阳光明媚的街头青和我说,他们估计是有分工的,看你是一个大学生,所以弄两个大学生来和你套近乎,共同语言也多一些。
  由于经过2日、3日两个晚上没有安静入眠的我也逐渐放松了警惕,竟然没有意识到原本比大康和我交代的“家庭成员”中很不自然地多出两位“不速之客”,而我也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考虑或者是提防他们是否对我有利了。
  日期:2011-01-10 21:35:16
  谎言就在这个时候逐渐拉开序幕,原本在和我打电话叫我过去玩耍的时候大康说是一家人住那里:父母,大康,小康四人居住的房子。结果后来他母亲不在,倒是多出来两位“大学生同事”!不过也的确是他们的同事,都是搞传销的同道中人。
  趁着昏暗的灯光我打量了一下房子,水泥地,石灰墙,墙上由于主人不勤于打扫而留下的蛛网或是些许墨迹,灯是那种黄色的白炽灯,而不是日光灯,而且我和大康住的那一间房子里是和厨房共用一盏白炽灯的。

  后来白天我环顾了几个房间之后,才发现没有网线,甚至连电视都没有。那么除了我手里一部可以和外界联系的手机之外,真正算是陷入孤岛了。
  那是一套坐北朝南的屋子,由于我就沦落在那里一天,确切的说也就是20小时左右,我从来没有踏上许氏兄弟所住的三楼。
  二楼的格局是这样的,朝北最北面是一个狭长的厨房(A),厨房隔壁就是大康和我的卧室(B),卧室门口有一条走廊,走廊过去就是楼梯(C),楼梯边上就有一个洗手间(D)。洗手间再往南是一个客厅(E),摆着吃饭的圆桌,还有椅子等简单的家具,最南面就是小康和老康的卧室(F),就一张床,不知道他们父子怎么搞着睡的。由于二楼的各个房间布局与我后来的逃生紧密相关,所以我简略画一个2楼布局图。

  日期:2011-01-11 13:40:39
  这幅简易图是左北右南,上东下西排布的。一楼的院子大门就在F房间下面,所以出去的时候要经过F房间的正下方的大门,只要位于F房间里的老康,小康探头一看,就能发现当初一路狂奔在门口那条东西走向的革新路九巷,一直往西的我的踪影,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接下来就是洗澡,我把洗漱用具拿到洗手间,看到他们晾毛巾绳上面,挂满一排毛巾,估计5条左右,当时也没有细细数过。
  厕所里的蹲坑下水道也没有自动冲水按钮,需要手舀起来一瓢一瓢地冲下去,不过那个坑还确实算大,可以掉进去康某的一个山寨手机。
  大康想得很周到似的,给我烧了一大桶热水,那个桶是曼德利漆或是石灰涂料的桶子,比一般市面上买的水桶要大很多,而且那种桶就是直筒的,没有锥度,很能装水,我就用了3瓢左右,调和了冷水全身擦了个澡。
  那天我倒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烧水用的工具,次日白天,我看清了老康拿着一个热得快,足见那真是一帮穷鬼啊。

  洗澡的时候,衣服裤子都放在B房间,不过那一段时间,他们估计是不会翻我的东西的。而且在B房间里面,大康给我铺好一张床,我睡的那张床明显要比他的那张要高要宽敞。
  康问我要不要开电风扇,我说不用了,那天天不热,而且刚洗完澡,又是凌晨的时候。不过B房间里的家具很少,我们两张床之间摆着一张废旧木板(就像工地上捡回来的那种废料)钉成的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个多孔插座,还有就是康花了5000多在九江买的联想ideapadY450A笔记本电脑。
  那时候大康的师父小朋经常向我们念叨,他们云玻集团成都公司的工资真低,大康买一台笔记本攒了半年的钱,不过,如果按照他月工资1200来算,至少要七八个月才能攒下一台电脑,也难怪是这样无望的工作只能把他们往邪路上逼了。
  我带去的笔记本根本没有地方摆,在大康那边的床脚一头,还摆着一张废旧木板钉的桌子。桌子上摆了茶杯等器具,我的另一个牛仔包(里面装了一些衣服,一个水杯,一个无线鼠标,一把雨伞,还有一包药,一张方叔叔的名片。由于我当时没有名片,怕在路上出点什么事,就胡乱带了一张过去)还有我买的特产都放在那张桌子上,估计还有一个热水壶。

  然后,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睡着了,在一个相处仅仅三个月的同事的出租屋里,而且还有他父兄,还有外面扯不清的关系两个陌生人。
  日期:2011-01-11 13:41:37
  事实证明我真是大意了,太大意了。要是仅仅是大康一个人在那里,那样的人际关系还算简单,但是一家人在那里,难道你还奢望他胳膊肘往外转吗?
  很显然,大康就是胳膊肘没有往外转的那种人,在一个同事和有着血浓于水亲情的人之间,确实很好取舍。
  那个晚上,我把长裤牛仔裤脱下来放在我那张床的塑料凳子上,我的长裤里有我这次远行出门带的很多重要物件:身份证,金钱数目最多的银行卡,手机,还有500元现金。
  如果在我熟睡的那段时间(6月4日凌晨3点—7点半)被他们动了的话,就后果不堪设想了,当时他们也许为了稳住我,毕竟当时我还是一个完全毫不知情的人,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单纯。
  日期:2011-01-11 13:48:30
  我是被一阵嗤嗤的烧菜声吵醒的,因为厨房就在我卧室旁边,还有许氏兄弟高调的说话声,如果我聪明一点的话,就会意识到,那套房间里,我并不是作为一个宾客,被人高高在上地供奉着。
  因为,连我最基本的睡眠都无法保证,我那个晚上就睡了4.5个小时。我醒来,问大康几点钟,大康看了看,说是7:50,康说,你昨天晚上回来太晚,还没来得及向家里报平安吧,我说是,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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