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朱小路半天心都是急慌慌,她感觉到什么,但是这感觉又无法说得清楚。去洗手间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刚点上一支烟,床头的电话响了,她喂了一声,那边没有声音。朱小路想起别人跟她讲过在这种酒店里有时会接到小姐们的电话,或者是中介的电话,但是她们只要听到女人的声音,就会挂了。朱小路突然间很想跟她们讨讨价,她很好奇她们一晚上多少钱。电话又响了,朱小路抓起话筒,不说话,对方也一直没说话,也不挂。后来,朱小路忍不住了,快速地说:“别挂。我朋友要。”对方迟疑地试探地问:“你朋友要?”是个男的。朱小路肯定地说:“对。一晚上多少钱?”“你朋友,男的女的?”朱小路说:“当然是男的。”对方显然松了口气,就说:“八百一次。如果是一晚上几次,可以打折。”“这也可以打折啊。”朱小路脱口而出。对方又警惕起来,“您朋友到底要不要?”“想要是想要,就是太贵了。”“我们的小姐都是很好的。要不让我们的小姐上来您朋友看了再说?”“再说吧。我考虑一下。”朱小路把电话挂了。
八百块,即使是八千块,关浩民也出得起,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费周折?也许他真的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那个意思,他不是连手都没碰她一下?可是他的眼神还是让朱小路有种莫名的感觉。
电话又响了。朱小路抓起就说:“太贵了,不要了。”电话那头关浩民说:“怎么了?什么太贵?”朱小路心想坏了,没想到是关浩民。关浩民接着说:“你在叫餐吗?没关系,如果饿了就随便叫,到时侯从押金里扣就是了。”朱小路就顺着说:“我没叫餐,是想叫杯喝的。”“门边吧台那里有一些饮料和酒,但是你在喝之前最好看下日期,如果想喝新鲜些的,就叫服务生去外面买。”“谢谢了。你,有什么事吗?”关浩民的声音浑厚,语调沉稳,让朱小路想到一个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臂膀。他叹了口气,说:“没事。看你睡了没有。记得睡前把门上的保险上好。”“知道了。”“那么,晚安?”“晚安。”
日期:2010-12-28 13:30:29
他难道真是的觑着她才诓她来的?他也是好色之人?可是朱小路自认不是那种让人见了起色心的美女。关浩民对她有性的想法?这让她突然间心情糟透了。关浩民长得并不差,还可以说相当有风度,不瘦,也不显臃肿,一米七的身高由于宽阔的肩膀撑起,人还显得魁了些。他有一双双眼皮的大眼睛。如果一个男人有一双这样的大眼睛,很容易使他显得多情,但是朱小路受不了的也就是这双大眼睛。朱小路小时侯住在一个工厂大院里,她的邻居中有个男人也有这样的一双大眼睛,但是他的品行却不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小气、懦弱。朱小路不由自主地在看到关浩民时联想到那个男邻居,一想到关浩民诓她来就是想跟她上床,她,朱小路在关浩民面前张开双腿,关浩民会脱下名贵的西装露出一个男人的躯体爬到她身上,这种想象让朱小路备感屈辱。
啊!啊!隔壁传来女人的叫声,还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吼声,从女人的叫声中朱小路马上能想象到男人的节奏,她的眼前甚至还浮现出几个画面:不同姿势的。这种画面又与关浩民重叠在一起。天!
她开始恨关浩民。他又打那个电话,什么意思?他这会儿是不是在房间里睡不着,在想象她?他就是想干她?先前的追逐、逢迎就是为了跟她上床?关浩民怎么能这么想象她?对待她?给她订机票、订酒店、带她去周庄旅游,然后顺理成章地跟她上床,她朱小路成什么人了?跟电话里那些小姐有啥不同?好像她价更高些,而且还没那些小姐漂亮。
朱小路二十七了。手瘦得跟个鸟爪似的,平时不修边幅,妆也不化,裙子也不穿,披散着不打理的乱蓬蓬的头发,真难以想象,关浩民怎么会想要和她上床?
朱小路又去冲了个澡,回来躺床上却仍是睡不着,隔壁云雨声又起。朱小路开了一盏房灯环视屋内,梳妆镜的旁边体贴地放着一盒免费的避丨孕丨套,洗手间的手巾旁边用竹篮盛着进口高质的避丨孕丨套,酒柜里是各种牌子的红酒、啤酒和各式酒杯,厚厚的遮光的窗帘,这一切都似乎是为情爱所做的准备,可是为什么墙壁不隔音呢?洁白的被子裹着朱小路的身体,朱小路手不由自主地去抚摸自己,她在温暖干燥的白色中,分明地感到一股股燥热向她冲来,朱小路裹着被子翻来覆去,啊!朱小路痛苦地叫了一声。
电话响了。朱小路愤怒地抓起电话,她以为是关浩民或者是拉皮条的,谁知电话里却是一个平淡的有礼貌的女声:“您房间的网路已经修好了。对不起,这么晚打扰,给您带来不便请原谅!”朱小路放下电话好半天还没反应过来。这家酒店真够奇怪的,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客人?就只是通知网路修好了?
也好!既然睡不着,不如上网。
上了QQ,“水中浮萍”竟然在线。
日期:2010-12-28 20:53:09
叶明明和叶母在医院的恢复室看医生教叶父做物理治疗。叶父这回溢了24毫克的血,据说10毫克就足以导致生命危险,叶父在危重病房里呆了两天,终于苏醒过来,但是左半边身子几乎都不能动弹了。嘴巴是歪的,吃什么都掉下来。手指只能微微动动,不能拿任何东西。不能走路。叶明明看着突然间变成了这样的老父亲,不由得想哭,但是她不能哭,她一哭叶母也会哭,很不利于父亲恢复。期间,李信东父母来过一次,买了一个果篮,叶母当时没在,如果她在,以她的烈性脾气,也许会把那果篮扔出去。叶父单位的领导与同事也都来了,大家或多或少都拿了些钱,叶父早年教过的一个学生如今大发了,专门来送了两万块钱,这给叶明明解决了很实际的问题。现在叶父抢救了过来,就等着恢复,医生说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再过一个星期观察观察可以出院了。这段时间,李信东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守着。他也很少跟叶明明、叶母说话。叶明明不理他。只是叶母有时看不过,还说:“信东你回去休息吧,你也够累了,也不是你的错。”李信东那会儿眼泪都差点出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绝对是未到伤心处。李信东也没有想到他老爸会做出这等事,可后来想想,也难怪,现在物价上涨人心惶惶,红男绿女天天都有人上演离婚结婚的悲喜剧,哪个是实在的?儿女也靠不住,只有钱,握在自家手里的钱,而现在啥个最值钱?还不是房子。这么一想居然也就想通了。可是,老爸,您这样做叫我可怎么办啊?
叶明明坐在墙角的休息椅上,看着叶父叶母。叶父躺在一个厚厚的绿垫上,另外的垫上是一个女医生,大约四十多岁,身体柔软,线条标准。随着她的口令,叶母帮助叶父缓缓地抬左腿,右腿,曲腿,一下,两下,三下……叶明明看着他们,感觉到生命的不可思议。叶父年轻时的时侯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一双大手温暖而有力,他拿胡子扎叶明明的时候,叶明明闻到他身上的肥皂味和太阳味,那味道多好闻啊。这是一个浑身充满力量的男人,可是现在他躺在那里,嘴角流着口水,手脚麻木地不听使唤,你想把他扶起来,可是他臃肿的身体让你望而却步。费了半天劲简直像推一座大山,往往是推起了一头,另一头又倒下去。
叶明明本来要去扶她爸的,可她妈坚持要去,而且说以后你也没空,还是我得回回来,所以我先学学吧。于是叶明明就坐那儿想些生命啊、生死啊、疾病啊、道德啊,感慨万端。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公司来电话了,要她马上回公司。叶明明这几天一直在请假,但是私企跟行政机关、事业单位本质上的不同就在于管理,私企在管理上要严格得多,这种严格直接体现的就是钱,钱的损失叶明明不怕,但是它还有致命的杀手锏:你不能干可以走人,有的是人。即使是做到了叶明明这样的副主编,也仍然如此。处理不了家里的私事吗?那可以全职回家管私事。原本生了孩子,公司对她能否再胜任副主编一职就有疑虑,这下子老父又病倒在医院,叶明明请假时主编的脸色就不好看。
日期:2010-12-28 22: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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