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无罪》
第52节

作者: 江小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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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一个特色火锅店门口,深海停下车,跑到另一边帮朱小路打开车门,两个人走进去。看着深海带着调侃跟十七八的女服务员侃价,他非要她们给他上一个半份的小锅,女服务员说他们店里还从来没有这样过,深海作势叫她们经理,你去把经理叫来,他绝对同意,没理由不做生意的呀?我又吃不完全锅,即使是小锅也吃不完,浪费就是犯罪,你这么漂亮能忍心我犯罪吗?女服务员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最后终于给他上了一个半锅,深海一边吃一边对朱小路说,你不尝尝真是可惜!朱小路笑笑,只是抽烟。

  深海吃完,两个人又回到车里。朱小路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正是简单,问她确定要跟他去北海吗?他要去订票了。朱小路回说确定。深海望着她,脸上浮起一抹奇怪的表情。他边开车边说:“你明天跟谁去北海?”朱小路说:“一个老作家。”深海阴阳怪气地说:“老作家?恐怕是老色鬼!”朱小路瞪他一眼:“瞎说什么?人家可是八十多了,老学者!”深海闷哼一声,不与她辩。

  日期:2011-01-11 17:11:41
  两个人都沉默着。小小的车厢流淌着暧昧的情欲的气息,男人在思考如何下手,女人装作浑然不知。终于,男人开口了:“去我那里?”其实他的问句是:去我那里做爱?还是去你那里做爱?还是开房做爱?女人听懂了,她把一缕头发抿到耳朵后面,眼睛看着前方说:“我来例假了。”女人的回答让男人不禁大失所望,他甚至想拍着方向盘说:“你骗我!”但是他克制住了,他两只眼睛冒着怒火,继续开着车乱逛。

  终于到了一个僻静的小路,男人把车停在一棵树下,长长地吁了口气。女人问:“怎么了?”男人并不答言,闷坐了一会儿,突然把裤子拉链拉开,女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又迅捷地伸出胳膊,用一只手拉过女人的脖子,把她的头往下按。女人内心一阵反感,她拼命挣扎,像垂死的翻了肚白的鱼一样翻挺,她把嘴巴紧紧闭住,拒绝去吃他那话儿,他还在使劲按她,她想如果他再用力点,她就去咬他,咬他那里一口,他会痛得跳起来吗?可能是感觉到她的想法,还是失望了放弃了?他的手劲松了,终于她翻起身用力把那只抓她脖子的粗壮的手打掉,嘴里说:“你干嘛?烦死了!”

  女人坐直身体,满脸通红地瞪着男人,她发现男人脸上挂着一抹无奈,两眼呆呆地盯着前方。女人整理一下衣服,对男人命令说:“开车吧,我要回家!”深海沉默着发动车,到了朱小路住的小区门口,朱小路正要下车时,深海突然说:“明天你坐飞机去吗?”朱小路说:“汽车。”
  “要不要我帮你订酒店?北海我去过很多次了,也有很多朋友在那儿。”
  朱小路说:“不用。”头也不回地走了。
  整理好行装已经快十二点了,简单发来一个短信说票已经订好了,叫朱小路下午五点去找他,一起吃过晚饭就上车。朱小路心想早知道是下午,就不赶着晚上收拾行李了。
  日期:2011-01-12 11:54:07

  朱小路按照简单的指示,准时赶到他住的小区,简单下了楼和她在小区旁边的小菜馆随便吃了点东西,简单说他的行李都还在楼上要去拿,朱小路说我在楼下等你。简单说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吧,也能帮我拿一下。朱小路应了。到了楼上,朱小路发现跟嘈杂混乱的楼道相悖,简单的家收拾得很整洁,然而却很残破,客厅的沙发上堆了老大的一堆矿泉水瓶子,地板和家具都是几十年前的式样,光线很暗,感觉很凄凉,更令朱小路意外的是她没看到一本书,看起来只是一个孤独的老头儿的居所,朱小路马上想到那个女孩的裸照,看来不是在这里拍的。一时之间,朱小路真不敢相信这是简单所住的地方,但简单似乎并没有关注朱小路的反应,他乐呵呵地提着行李和朱小路一起下楼。

  简单的家就住在车站附近,但是要穿过一个地下通道,它就像一个张大的巨兽的嘴巴,把熙熙攘攘的人流源源不断地吞进吐出,通道里摆满了纹身的、收购旧手机的、卖外烟的、卖老鼠药的、照大头贴的地摊,一老一少提着行李夹杂在人流中往前移动,简单小声提醒她看好钱包,这里小偷很多。朱小路蓦地回头,感觉这水泥地面、光线、五颜六色的衣服都在她的眼前晃动,她一下子眩晕了,失去了方向感,那些小偷就是混迹在这来来往往的人里吗?朱小路心里一阵恐慌,她加快了脚步跟在简单后面,快速地穿过了地下通道,又走了一段路,走上一个人行天桥,朱小路往下看变小了的人们,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后来她回想起此次的北海之行,似乎那时就喻示了什么。

  车终于开出南城,朱小路内心一阵喜悦,她喜欢这种离开的感觉,在她的生命中,她需要不时的离开,这样她才能够真正体会到南城的好处,离开时的欣喜就好像一种背叛那样清晰夺目,使得身处异地的快乐也变得暧昧起来,当这感觉还鲜血淋漓时,她转眼又回来了,张开双臂拥抱亲爱的南城,这时的混乱、肮脏也都变成了亲切,她喜欢这些感觉,她愿意创造这些感觉。

  路途并不顺利,朱小路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天刚擦黑,车子还没开出南城境内,就遇上了堵车。开始时,朱小路和简单都没在意,以为堵上两三个小时也就罢了,这在长途行车中是常事。他们坐在座位上,忽略了旁的旅客,起劲地谈着电影剧本。谁知二三个小时过去,四五个小时过去,还在堵,这就太不对劲了。已经十一点多了,夜色已经完全的笼罩了大地,看不见远处的村庄,也看不见近处的树木和车辆。有几个人下车去,回来说堵了十几公里,说不清有多少车。简单下车去了,车上的男人一个个也陆续下车,又回来。有个男人站在车头跟司机谈话,朱小路听到他问附近有没有吃饭的地方,司机说哪有啊,这是在公路上,况且这路说不定啥时就开了,千万不要走开。朱小路倒不饿,就是尿憋得难受。想想看,自从六点钟上了车,已经五六个小时了,即使再不喝水,也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了。简单回来了,车上的其他男人也陆续回来了。朱小路站起身欲往车门走,简单悄声说:“不要去。”朱小路眨眨眼看看简单,简单自顾自地说:“男人还行,女人恐怕……”朱小路说:“我去透口气。”

  日期:2011-01-12 13:09:28
  三步两步下了车,沿着公路边沿往前走去,刚下过雨,路很是泥泞,这是一条待修的公路,使用时间比较长,柏油路面损坏严重。公路上停满各式车辆,往前往后都望不到头,朱小路一路走来,发现各辆车的车灯都亮着,车上都有人,不时还有人下车来抽烟、透气,虽说是夜里,却找不到一个寂静的背人处。公路旁边是黑黝黝的深沟,目测约两三米宽,看不出有多深,路又湿又滑,不一会儿鞋子就沾满了泥,朱小路想爬过深沟,但终究不敢。就这样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地转悠了好几圈,感觉小腹快要爆炸,却还是无奈地又回到了车上。

  简单问:“怎么样?”朱小路摇摇头,小心地坐下,嗒然若失。简单任她一个人想了会儿,又说:“忍忍吧,说不定等会儿路就通了。”朱小路苦笑了下,不想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朱小路看到几个男人站在车门边抽烟,一边跺脚上的泥,一边大声地讲话,不知道是谁说了句什么,好几个人都笑了,他们可以这么恣情纵意,为什么?朱小路连咳嗽都不敢,因为他们不用憋尿。朱小路兀自气愤不已,也不知道在气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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