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龙(一个大叔的真实经历)》
第56节

作者: 何家公子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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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字一顿地跟我们说:城楼,地下好大一个天安门城楼。
  我从小到大出过最远的远门就是绍兴市区,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北京天安门我还是在各种各样的宣传画中看过,心里也有一个大概的印象。所以听到副排长的话后,我很是纳闷:副排长,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副排长不容置疑地说:毛主席接近红卫兵的时候就在天安门城楼,我总共去过两次,一辈子都忘不掉。错不了!
  老狼说:可是天安门不是在北京吗?怎么跑到这大西北的沙漠来了?而且下面黑不隆冬的,你怎么就看的清楚呢?
  副排长喝了几口水,惊魂未定:刚下去的时候是黑,但是下到二十米左右,就露出光点来了,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萤火虫之类的虫子,后来才发现不对劲,那光点是一盏一盏的小灯。我想个老子还装了电灯泡不成?就继续下去,这才看见地下好大一个空间,开架战斗机都不成问题。然后就出现了一个城楼,跟天安门一模一样,那些小灯就在城台上一个一个地亮着黄光,他娘的跟电灯泡似的,太邪乎了。

  半晌小乌才说:那不就是鬼城吗?这么说黑脸人还真的是鬼。
  古丽却摇摇头:我还是觉得最有可能是某个西域古国的遗址。塔克拉玛干沙漠原本就是流动性沙漠,几千年来的风沙很容易把一个城市遗址给掩埋起来。
  老狼说:可是你怎么解释城台上面的油灯呢?总不可能过了几千年,那些油灯还亮着吧?
  古丽微微张了张口,仿佛想说些这么,最后却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了。

  说完,嘴角上似有非有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在她清秀美丽的脸上迅速划过。
  我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虽然古丽也是个爱笑的姑娘,可是这个时候能笑什么呢?难道在嘲笑副排长老眼昏花伙食嘲笑老狼的莽撞?我思来想去,心想这笑容实在太古怪了,那一瞬间的古丽就像变了样似的,完全是个陌生的人。此时大道插了一句说:我看还是别乱猜了,想要知道真相,只能下去看看。
  老狼说:还是大道有见地,站在上面乱猜也不是个事。什么鬼不鬼的,充分暴露了你们信仰不纯真的本质。同志们,准备下洞!
  副排长想了想:这下面古怪的紧,可不能全都进去了。大道你气力大,手劲足,无论如何得留在这里,这绳子没个人拉总不是办法。我看就晓东,海峰还有汝昌和我四人足够了。

  大道一脸郁闷,不过副排长不但把话说的漂亮而且也说死了,也没了辙。此时古丽走上前来说:副排长同志,我也要下去。
  副排长连连摆手:古丽姑娘,尼克别开玩笑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和阿巴汗老人交代?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古丽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你有下去的理由,我也有下去的原因。你为了你的阿达西(朋友),我为了我的布瓦(爷爷)。副排长同志,你们解放军战士的诺言比天高,比山重。可是我们维族人民的诺言是向真主发誓的,如果不能实行,必定遭到他最残酷的惩罚。
  从甘肃基地来新疆时,部队里最关照我们的就是要无论何时何地都尊重维族人民的信仰。副排长顿时失去了主意,最后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这下小乌更不服气了,也来了一句:我也要下去。
  副排长一听火大了:他娘的,都一个个来劲了不是?
  小乌有点胆怯,但是嘴上倒还很硬,他先自我检讨说也知道这么多战士里面就属他最没用,但是副排长不让他下去就说明他不配这身军服,自己也不配为成吉思汗的后裔,更不配叫乌日更达赖.图门吉日嘎拉.罗布桑达格瓦.苏米亚苏和.莫日根毕力格……
  我们最怕小乌说自己全名(话说蒙古人只有名,没有姓,所以见到蒙族兄弟可千万别问贵姓),能把自己祖上十二代的名字都整出来。不过听说生活在在怒江畔的怒族百姓,名字能够带上四十来个祖宗名字,听他们自报门户后,下一代又出来了。

  反正副排长是听的脑门一涨一涨,赶紧说:好了好了,你也下去。他娘的,还一个个都起来造反了!
  大家又准备了五六分钟,还是副排长带头先下,老狼排第二,我第三。等老狼下去大概十分钟之后,就看见绳子摇晃了两下。我把绳子拉回来,在腰间套了一个圈,然后手上胡乱套了两只破的不成样的劳保手套,就双脚并拢倒着钻进了洞口。
  里面的温度比地面要低上许多,起码有个二十度的温差,从脚板到头顶一溜窜的冰冷,整个人立时一阵哆嗦。我跟大道打了个手势,他就渐渐松开了手,把我一点点降了下去。
  虽说上面有个人拉着绳子,但是单根绳索终究不比软梯,下去有点讲究。人不能晃,一晃容易撞到旁边的岩石,也让手臂力道吃紧,不小心滑溜下去会弄伤双手,有时甚至会把手掌割成两半。我们部队里就发生过这样的惨事,有个战士从十米高处突然滑下,一只手掌上的无名指和小手指就被切掉了,惨不忍睹。

  诀窍就是要不断甩动身下的绳子在空中画圈,这有点类似动物身后的尾巴,能够保持人的平衡。只不过听起来简单,实际运用可不是那么容易,需要多次训练才能掌握。
  开始的时候,四周空间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任何方向感,好像有无数的大山大石向我层层压来。大约下降了约二十来米,从黑暗中透出来一点黄光,微弱无比。随着身体的下降,黄光也越来越多,确实如副排长所说,就像地下装了无数只低功率的白炽灯泡,发出暗黄色的微弱光芒。再下去一些,他口中的“天安门城台”也逐渐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亲眼看到眼前的庞然大物,还是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万万没有想到,心中的“圣殿”天安门竟然会藏在祖国大西北荒漠的地底深处。
  就在距离我们不到百步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式建筑,像极了天安门城楼。城楼共分两层,基部须弥座(即方台)刷成了红色,上部类似庙宇的建筑刷成了黄色,只是在幽暗的环境里,呈现出一种灰暗的色调。整座宫殿静静耸立,与巨洞融为一体,仿佛开天辟地以来就是如此,自有一种鄙睨万物的气势。
  但是,整座建筑上下却闪亮着无数幽幽的黄光,摇曳闪烁,魅影丛生,给这座雄壮的宫殿添加了一种诡异阴森的气氛,看起来倒更像一个蹲伏着的地下巨怪。
  我们三人久久凝望着眼前一切,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又过了一段时间,其他几位战士和古丽也从洞口陆续攀爬下来,加入到瞻仰奇迹的队伍之中。
  小乌的声音都不住颤抖:真的是北京天安门,它……它怎么会在这里呢?
  老狼仔细望了望,看出了点门道:确实很像,特别是下方的红色台子简直他娘的一模一样。但是小乌同志,请你擦亮革命的双眼再仔细看看,上面的那座寺庙没有正宗天安门上面那种翘起来的屋顶。最最奇怪的是,这么大一座城楼竟他娘的没有城门。
  古丽也说了一句:海峰同志说的没错,这城楼很怪,既没有铜钉门,也没有重檐歇山式的屋顶。而且这城楼看起来也出奇的高,几乎快顶到这地面去了。
  我在一旁听着,总觉得古丽的话很是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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