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9-04　17:37:08

　　“没，没有。”傅杰抬起了头，迎上了梁卫东的眼睛。一瞬间他想起了李劫对他说过的话，“……你以为梁家父子是真的对你好吗？他们不过也是为了他们自己……”还有他得到的第一份“合同”，那就是眼前这位梁大叔亲手交给他的！
　　这些让傅杰的目光变得坚定，再没有半点的游移胆怯。
　　梁卫东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又问，“傅杰，这段日子，除了我给你的那份合同外，你还签过什么合同吗？”

　　傅杰立即摇头，不过马上又点头，“李大叔让我签过一些，”他看见梁卫东的眼睛一下大瞪大了，怒火还有惊讶再也没法伪装掩饰，他心里暗暗地笑了，又说，“就是首长犯了病，我碰巧出去买煤气水电费那天。大叔你和李大叔都在，李大叔让我又签了一些。”他看见梁东华的神情在落潮，像是泄了气一样地落了下去，他紧跟着还说，“大叔，我，我可什么都不懂啊，李大叔说是你让我签的，我就都签了，真的，我连合同都没来得及看……那天你们那么急，首长还病着……”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梁卫东的沉静被打破，他变得极不耐烦。他挥着手站了起来，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像梁东华一样把地板踩得咚咚乱响。他长出气，那种郁闷让傅杰心惊，他的目光小心地追随着梁卫东，这时不怕对方看到他的胆怯了。老板发火时哪个员工都缩头。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梁卫东突然又问。
　　“真的，真的没有了，”傅杰被问得胆战心惊，他小心地问，“大叔，怎么了？什么事不对了？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梁卫东厌烦地盯着他，好容易把一股怒火压了下去，“没事了！你好好照顾老头子吧。”他转身出了门，一路大踏步地直接出了楼，出了前院大门。傅杰听见了墙外面的汽车发动开走了，才长出了一口气。他瘫坐在刚才梁卫东坐的那张大椅子里，面对着地板满是灰土的大脚印子，这时，他才真的害怕了。他都不信刚才他可以做到那些。
　　过了好久，他终于站了起来，走到外面拿起了梁家的电话，想了想又放了下来。他看看梁东华，梁东华还在睡着，他又走出了梁家大院，走了很长的路来到大街，在一个没人的公用电话上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通了，是一个男人的低沉声音，“喂，你好。”
　　“李大叔吗？我是傅杰。”傅杰这时压抑不住急迫慌张的心情，“梁卫东刚才找过我。问了我合同的事。”

　　“你不要慌，我知道。他先找的我，他发现资产不见了些。”李劫的声音真的没有慌，像是悠闲自在。
　　“他发现了？！他发现了我吗？”傅杰可没法像他一样镇定，一直压抑着的恐慌让他必须通过说话来缓解。“我该怎么办？”这是他最关心的。
　　“你对他说了什么？他都是怎么问的？”
　　傅杰勉强定了定神，把他刚才怎么打发梁卫东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记心极好，事无巨细，一一复述。
　　“很好啊，”李劫听完，声音变得很愉快，“真的，你回答得很出色。别担心，什么事也没有。梁卫东什么证据把柄也找不到。”

　　“他会不会查到我？”
　　“不会。我不是敷衍你，他现在只能从一些转资卷宗着手，那对他来说是黑钱，他经不了官，也不能委托别人。而他自己，”李劫笑了，“他实际上己经没有查那些资产走向的权力了。你才有。”
　　“那你为什么不事先提醒我一下？让我有个准备也好啊。”傅杰的情绪还是不能平定，他埋怨。
　　“我怎么通知你啊？在梁卫东之前赶到梁家通知你？还是给你打电话？你有电话吗？让我打给梁家的宅电？”
　　李劫的话让傅杰无话可说，他想了想，口气变了，再不慌张失措，“李大叔，你把上次的钱兑现了吧。我要钱，我要买手机，还有，我手边也要有些现钱。”
　　“你要现钱？要钱干什么？你没法藏，也藏不住，会坏大事的。放心吧，是你的都给你留着呢，错不了。”
　　“不，我必须有钱。我想过了，就算我手里没有钱，可那些事我也己经做了。没钱那些字就不是我签的了？白条子和钱有什么不同？我该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李大叔，我要我的钱，马上就要。”
　　电话那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