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1-25 22:05:21
我听得很认真,做着笔记,但窗外的影子瞧上去特别招引人,旁边几个家伙一边瞅着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课间休息时,我正温习笔记本上的内容,忽然有人敲着窗户叫我:
“范为——你出来一下。”
好似一股凉风穿透了关闭的窗户刺到范学员的后脊梁上,冷飕飕的。
来者正是“二世”,范同学那一刻脑子一片混沌,时而冒出“三世”的影子,猛然间又被“二世”挤兑出脑海。
“二”跟“三”有些乱套了,希望李连杰大侠不要有意见,偶然间范为的梦海也会跳出“一”字美人鱼来……
我放下手头功课到了外面走廊上,此时廊上站着不少抽烟的人,大家伙的目光灼热得能点燃这个凉夜。范学员一出现,灼热中又搀杂些泡沫粉了,冒着妒忌。因为“二世”二话没说就一把拽住我的胳臂就往旁边树林里钻。
那一刻,范学员完全确认身后的那些家伙都目瞪口呆中,范学员心灵深处不由得吟唱起韦小宝韦爵爷的千古绝唱:
凉风有兴,秋月无边,
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可是我有我广阔的胸襟,加强健的臂腕!
若不是顾及欧阳炳这个诗迷,范同学早伸出强健的臂腕将“二世‘连同树林一同揽进广阔的胸襟里。
“张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火急火燎的,出啥事了?”在树林僻静处,她终于松开了手,范同学的胳膊沾满了女诗人的书卷清香。
“范为,你还真能装!都这时候了,你还跟我装疯卖傻啊?!”“二世”怒不可竭,有点歇斯底里。
我指了指林外的教室,压低嗓门说:“我怎么了我?有傻子进党校学习吗?张老师,我现在可在恶补文化知识,将过去在师大浪费的时光夺回来,可别冤枉我范为,洗心革面哪——”
“做贼心虚!你到底把单晓斌怎么了?”她恶狠狠地问。
“单晓斌?我能把‘白大褂’怎样?我范为又不是医药代表。”我懵了。
“二世”略微平息了胸部之火,因为林外有人朝这边窥探了,她放低了嗓音说:
“单晓斌昨天被调走了?”
“调走?哪去了啊?该不会是医院精神科吧?”我甚感意外。
“他……他被调去分校了。这是为什么?范为你告诉我……”“二世”的鼻音倏地浓厚起来,借着微弱的夜光,我发现那双眸子里竟然闪着泪光。
我再感意外,这么“二世”前脚一走,“单大褂”就披上职业装后脚就出了师大呢?师大分校远在竹料区,过去是个县级市,后来被吞并了。单从区名就能想象出竹子覆盖的大山,尽管经济落后,却也山清水秀的,随着高校扩招,收纳不下太多的学生,于是都往竹料区搬家设立分校,地皮便宜且不说,也符合高校营建的自然氛围。
“这不挺好的吗?张老师怎么倒伤感起来了,这叫回归自然,将城市乌烟瘴气抛在脑后,多好啊!”我口里这么说,心里也觉得蹊跷。
“好什么好?你从师大出来的,又不是不知道这叫充军发配。他也没得罪谁呀?怎么就让学校给发配了?”“二世”吸着鼻翼说。
“到底是不是你干的?范为你现在挺牛气的啊,加入副处以上干部培训班,飞黄腾达了。”她再次逼问,矛头戳向我。
这下我可不敢乱说话了,沉默了片刻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党校培训?”
“老炳说的。”她还是改不了口,回答得十分干脆。
欧阳炳为什么在这件事上把我小范推到前沿阵地挨女诗人的狂轰乱炸?
范同学脑子急速运转起来,搜寻着答案。
日期:2011-01-25 22:57:51
恰好这时电铃响了,我忙说:
“张老师,我要上课去了,改天你呼我。”
不等她回话,我逃出了林子,把她冷冷地丢在阴冷的秋夜里。
当晚我失眠了,在床上碾转翻侧。白天可真够倒霉的,球场上你范为有劲无处使,可以勇敢地撞击球架,吃啥错药了磕在了“官二代”(特别注明:那时候可不叫这称呼,而叫“小太子”)脸上,这不是明显犯上吗?
从贾硕士口里我得知那姓麦的就是省委副书记麦彪的儿子——麦小彪,难怪没把欧阳炳放在眼里,在他小彪眼里他秘书长就是个屁。跟着屁后面的就是小屁虫了,范科员的身份徒然间又降了辈分,由小爬虫蜕变为小屁虫。
贾硕士还说,要不是万校长事后给你讲好话,你就甭想在办公厅混了。
我便问,万校长的面子有这么大?
贾硕士说,讲来我跟麦书记也是同出师门,都是万校长当年带出来的硕士生,只不过他是在职不用考试就拿学位罢了。
跟“小太子”的磕碰算是有惊无险,范为好不容易调整好忐忑的心灵埋头在培训教材里,可眼下又冒出“二世”来,指明道姓是我小科员充当黑手把“单大褂”给发配了。
草,写诗写得脑子进水了,范同学有这能量吗?若有这把子劲早把你“二世”当篮球玩耍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前后不到一周,筒子楼接踵失去了两名钢铁战士,而且都跟范同学好象有着千丝万缕,捋也捋不清的瓜葛……
不敢朝欧阳炳身上多想,心乱如麻了,我心里反反复复念叨着韦爵爷的绝唱,跟数绵羊似的: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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