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生物》
第27节

作者: 巴山李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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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从跟众多的女人周旋中抽出时间来,经营布局,防止节外生枝。他以男朋友的身份陪同她回到她的老家,风风光光地抖露了一回大城市人的威风。先是掏钱给孟雪因无新房而被女家退婚,有可能打一辈子光棍儿的大哥修建了四间平顶楼房;接着又出资三千,为孟雪的老爹操办了六十寿辰,直教吃得满嘴油光的邻居亲朋啧啧称赏:王家找了个好女婿!有钱还仁义!听说开的那车子一个滚(轮)子,就能造起一幢房呢!更有喝得兴起的尊长提议,“干脆把两人的婚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马超听到未来的岳丈羞羞涩涩,吞吞吐吐表示出把女子及时许配给他时,吃了一惊,这可万万不行。他怎咋能把自己精彩的一生绑定在一个女人身上呢?他跟她只能做朋友,绝不能做夫妻。他追她,那只是这个乡里丫头身那股时而狂野时而柔媚的野狐性,挑逗了他那颗猎狗般的猎奇心。
  像个饕餮之徒,碰到流口水的佳肴,总舍得下血本,千方百计要吃到嘴,才心满意足;他虽然个经理,但实际上从不化心整幢酒楼的管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除了女人,他不怎么研究别的。所以,当从山西的煤窑里挖出钱财无数的父亲经办起这幢偶尔请自己的朋友来歇脚度假的酒楼,令他去统管之际,他主动让贤于一个信得过的亲戚,而舒心爽意地“垂帘听政”,好继续去修炼“五毒俱全”神功。

  自从孟雪第一天进店,马超就眼前一亮,目标锁定。她时而像一朵青莲,青新逼人,时而又如一朵小刺花,麻痒痒地扎手;时而又似一朵山丹丹,红艳热辣,矛盾有机地而统一在一个女子身上上演,这是他以前不曾“阅”过的版本。他很在意享受追她的这个过程,她不像别的女人那么赤裸裸地像猫馋鱼腥一样痴迷金钱,可以钱一出手,宽衣解带。

  他要要慢嚼细品,这很像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碰到一点可口的素菜,有的恨不得一个囫囵下肚,有的却讲究慢慢咂出滋味来。他属于后一种人,然而要让他一辈子只吃一种菜,那不如把他阉掉了事。
  马超振振有词却有表现得谦卑得体:“伯父,结婚早结晚结都一样,请相信我跟孟雪的感情,不会天长地久,也会海枯石烂!只是我跟孟雪都还年轻,还想着干点事情!二来,孟雪还有一个哥哥没结婚,孟雪也说过她要先出嫁了,会被大家笑话!他哥哥有压力!”
  当孟雪的家里人有意无意地把马超这番合情合理的话透露出去后,更是教远远近近的山乡人拍手称赞:“王家的女子好福气!能找到这么一个识得大体的男客!”而随之因为王家贵胥的到来,向孟雪二哥提亲的媒婆也踩断了她家的门槛。当这些幸福美满的事体随着电波飞到孟雪的耳朵里后,她对马超刮目相待了!
  日期:2012-04-30 17:50:07
  他不再是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混账,而是有钱也不算太坏的“坏蛋”。她不再当他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火辣的情话,给他一副冷面孔;也不再当他吻她上下其手的时候,左躲右闪;甚至当他带她外出,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夜店,跟那些幽灵般的男女亲密接触,她也“从恶如流”了。
  时机成熟,马超收网。

  那当儿,西北风刮来,天气骤然转寒,他带她去王府井的百货超市,挑选了一件流行的裘皮大氅;当她焕然一新从试一间出来,旁边的男人们看直了眼,女人们则嫉妒地揪住自己的男伴撤离。那一刻,马超简直像马戏团的驯兽明星,带着他的宠物在完成一段高难度的动作后获得雷鸣般的掌声时一样得意非凡,意气飞扬!但这儿没有掌声,于是他自己个儿轻拍了几下手掌:“雪,你真美!”

  那天,他们逛了大半个北京城,孟雪看遍了以前从课本中知道的种种去处,尽管马超对那些名胜古迹,毫无“一亲芳泽”的欲望,也只能全力以赴,奉陪佳人到底。正如预想的那般,他把她带进了一家暧昧的旅馆。
  他洗了热水澡,吸足一根烟,立时精神焕发,抖擞地敲开了孟雪的房门。她也刚洗过藻,浴巾包裹住丰满的青春的胴体,香肩微露,她有些惊讶:“你还不累么?”“太兴奋了,陪你看了那么多地方。我虽然来北京城好几年,可还没想到那些好去处!”他贪婪地盯住那对高耸的乳房,吞咽着唾沫。暗忖这大山里养育出的女人就是水灵白嫩,“雪,你对历史的掌故还比我知道的多,而且对史事分析得很有见地!”

  “我读高中成绩可好啦!”孟雪骄傲地说,“哎,要不是我爹怕我考上大学,供送不起,我非考大学的历史系不可!听老人们说,我们四川人的祖先是湖广填四川那阵子移过来的。我们四川话里还有好多客家语呢……其实啊,以前的四川人根本就不是张献忠杀的,而是满清人的,而又嫁祸给这位农民领袖——”她还要说下去,马超利索地转移了话题,“现在的四川人该怪满族人了,不是他们,现在当广东人多幸福啊!你没去过广州吧,有机会我带你去。到那边去经营酒店!”

  “你就晓得你的生意!”
  双方无语,一时像两大高手对垒,互不出手,只有端正架子干熬。在孟雪弯腰铺床暗示要就寝,而露出一段白皙性感的大腿之际,蓄势待发的马超,本能地扑了上去。
  孟雪似乎早有提防,回身一脚,正中马超下体。一股撕裂地炙痛,马超顿觉像火焰一样从下身直窜脑门芯子,冒出体外就变成了一片冰凉的冷汗。孟雪看着他龇牙咧嘴地蹲下去,心也跟着一阵绞痛,她把他搀扶到了床边。气恼地说,“你干嘛这么猴啊?难道结婚的时候,你都不能等么?我是你的女朋友又不会飞到别的男人怀里去!”
  马超喘息着,待那股刺痛稍稍沉缓下来,挤出一丝笑:“亲爱的,谁教你那么迷人,那么勾魂夺魄的!”他挣扎起来,一瘸一拐的往门外走。今晚的好事,是办不成了。他急着要去检验伤情,他不好当面质检,露粗撒野——只要还没有脱下衣服,他就绝不能表现得像个禽兽。
  孟雪见他还能走路,心下略安,又怨又爱,叫了一声,“超——”马超回头说,“什么事?”孟雪跟上前去,欲说还“羞”:“我——!”马超露出一个笑:“这就是冲动的惩罚!呵呵。”“你——?”孟雪没说完,嘴就被马超的嘴封堵住了,只听他的舌头在口腔里含糊地说,“不碍事!放心!休息吧!啊?宝贝!”
  马超把自己成大字型地摔倒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包围了他,到嘴的肉没吃成。他既不想霸王硬上弓,也不愿“暗箭伤人”,他要软刀子割肉,要把她的肉体和精神都在不知不觉,零零碎碎地一块块地割下来,要腌着慢慢吃细细嚼,像妖怪想吃唐僧肉那样,那才够味。所以,催情水啊,迷魂药啊,一夜情的东西都不是他的选择;而摇头丸、冰毒类东西,他更不轻易尝试,这个烈马驹一样的女孩,搞不好会玉石俱焚。何况,金屋藏娇,奇货可居,本是美事一桩;要是把个金丝雀弄做个瘾君子,那简直就是焚琴煮鹤,傻得没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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