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5-06 08:38:37
一个不肯玉碎的人玉碎了,就比瓦还不如,是一团烂泥。一个好女人要变坏了,会坏得比男人还坏。而被背叛过的女人也很容易就把主动背叛,理解为平等,否则就寝不安枕,食不知味,宛如收不回租的地主婆。
孟雪寻找的天平砝码或者说是收租的对象,首当其冲是李牧童。她还不至于贱到随便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她还没那么瞧不起自己的身体。但她也从实践中检验出真理:男人都是到手了就不在乎。她要吊着他的胃口,所以,当那傻小子求上门来,她只是吻了他。可他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还不断地说,“这不好吧!”呵,他要真想解她的裤腰带还没那么容易呢!一个女人要是连裤腰带都看不紧,也就勾不起男人什么兴趣了。想到这里,她笑得一口茶喷了出来。只是一个人欠债,从另一个人身上收回这公平吗?至少挖东墙补了西墙求个自我满足,至于良心债嘛,她想在溜冰室内,她不也情之所至,发乎于心了吗?公平。她还真没有骗他!以后如何发展,那谁也不能预测。他不是喜欢她吗?她算是便宜他了。说不定,她真的会喜欢上他,也未可知。
转眼又想到,那傻小子确有点像傻郭靖,万一不解风情不肯就范,岂不是我欲将心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她就像蚂蚱一样跳了起来,跑到后院厨房去看肖永裕。她要假道伐虢,从侧面突击。肖永裕多少知道点李牧童与孟雪的前尘旧事,他十分不待见她见利忘情,心底颇为仁兄鸣不平;孟雪无话找话,他爱理不理。自找没趣,孟雪败兴而归,扔下一句,“小肖,有什么困难找姐!”
日期:2012-05-06 09:08:41
肖永裕的确遇到了点小麻烦,他的手,在下水池陶了几次剩菜残羹,就起了一层水泡,又痛又痒,一抓,皮破血流。但他没有对老板娘说出口,也没有透露一到晚上,餐厅里服务的男孩子们就偷拿了鱼头,在煤炉上噗噗煮了,就着二锅头,吃得打饱嗝。虽然,他们很自私地没有请他这个新来的。
那些家伙,喝得晕乎乎后,就由着本能像猪仔一样,叽里咕噜地和只隔着一层胶合板的女生宿舍的女孩子们打情骂俏了。兴致高涨了,还用小刀子在胶合板上挖洞,偷看活春图;那边也有不遑多让的女中豪杰,也偷看这边。有时眼睛对上了眼睛,往往是那边一串尖叫引发另一串尖叫,爬竿似的,直冲霄汉,穿云裂帛,这边则相反,压着嗓子咕叽咕叽喘着乐,像黑暗中叫窝的老鼠。一个个兴奋得脸蛋红光闪闪如烧着的驴粪球,眼睛如鼠眼一样贼亮。
日期:2012-05-06 12:20:06
每天,洗着小山似的碗盏 ,还要管着两个大锅炉,肖永裕忙得喘气的工夫都没有,河南佬厨师长,却毫无怜悯心,张着油腻的大嗓门,不停嘴地喝骂;倒是他的女人,菩萨心肠,很友善地说,小兄弟,别怕,你干你的,他说他的。
月末,孟雪亲自把他的工资送来,以一个大姐姐的身份提醒说,“到年末了,也该叫你李哥过来聚聚了!”肖永裕觉出她的通情达理,笑嘻嘻地应了。正在铁轨上铲雪的李牧童听说肖永裕要请他,就说,小子,别挣一个使出俩。他不来。肖永裕说,孟雪姐请你,你来不来?李牧童怔住了,孟雪,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春雷一样绽开了,她的影子跟着在他的心尖颤动起来,就像一只蜻蜓,停歇在纤细的水草的尖上。他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只说抽出空就去。
他心烦意乱,一铲子猛铲过去,雪花飞舞里,传来李铜锤的声音:“格老子的,差点废了我的腿!你又想女人想邪火不是?我早给你说了,老弟,是你的,不是也是,不是你的,是也不是!每一次,从那婆娘那儿回来,你就神经不对!给你下药啦!”周二火嘿嘿地一笑,“老板娘也是人,又不是仙女,他连想想过过瘾都不行?”李牧童闷声不应,猛力铲雪,不一会儿就额头冒汗,心脏轰鸣。
中午歇工。吃下第一口馒头后,李牧童碗筷一扔,毅然决定赴约!他不得不屈服内心的强大渴望。明明是喜欢得了不得呀,上次她主动导势,他不配合,两个人会扭成麻花吗?虽则见面,就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冲动,闹出不堪设想的结果,对不起人。但柳下惠坐怀不乱,只要承认自己是男人,就同样能克制。他用这些杂七杂八的思想,武装起自己,就雄赳赳气昂昂直奔约会地点。打老远,他就看见孟雪,忽而垫脚尖手搭凉棚远眺,忽而搓着手躲着脚,一幅急不可待的样子,他悄悄走到她身旁,“嘿,我来了,迟了五分钟!”
今天,孟雪穿着一套素雅的冬裙,蹬着一双雪靴,粉黛薄施,满面含春,“我……我……以为你还要爽约呢!”用拳头,去他双肩一通擂,李牧童连退数步。
“你还躲闪?不晓得人家心情。”她笑着模仿他腔调,“这样不好吧!牧童这样不好吧!”他还是笑着闪避。
“跑,跑,看你逃出我的手心!”她嘟嘴生气,一路追上。
她像一直活泼的鼹鼠,轻易而举凿穿他的内心;在他那刹那间盛开的青春的草原,欢蹦乱跳,唤醒他每一个细胞里的喜悦。他站定,让她一头扑进自己的怀里,“怎么?肖永裕那小子呢?”
她仰起脸,像一轮葵花,追逐着他的脸:“你只记得你的兄弟伙?放心好啦!他还在上班,我都安排了,我们先在星巴克喝杯咖啡,等他过来再一起吃饭!”李牧童喉头动了动,滑出两个朦胧的双音节:“好吧!”孟雪在他脸边亲了一下,吐了一下舌头,摆个鬼脸儿:“请你耍,你还愁眉苦脸的哟!”李牧童就听见自己的心挣扎了一下,呻吟了一句:“李牧童,你这个伪君子!”
日期:2012-05-06 17:23:55
咖啡,李牧童只闻其名,未偿其味。虽然常常经过咖啡馆,听着里面飘出来的丝丝缕缕的轻音乐,看着一对对男女深情凝目的对视,他就心中作痛,羡慕得发慌。可是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既不知咖啡的调制,而且怵惧价格的高昂,按照李铜锤的格言:“五十块一杯?还不如喝尿!”这话在周二火嘴里就成了,“喝不到咖啡就不要说咖啡苦嘛!”
走进典雅、堂皇的咖啡厅,李牧童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手脚笨得不知往哪里放,索性按落在膝头,泥塑了一般。孟雪打了一个响指,优雅地叫来了两杯“贵妇人”。李牧童不好意思老盯着孟雪如何下一步动作,就装得很懂行的样子,用小勺子舀了一点,放在嘴巴里品咂,他直皱眉,太苦了——一股鱼屎的味道。王梦想笑了笑,柔声道,“你这急性子鬼!还没放薄荷酒调呢!”
“唔——唔——”他模棱两可地应着,后背脊都出了汗。孟雪把自己调好的那一杯与他换了,“你先尝尝,我以前也喝不惯这东西!”轻描淡写地遮掩了他的窘态。她真是冰雪聪明呀,他心底已如饮了咖啡般畅意。
轻呷一口,醇厚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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