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你看看,我们可能被困在里面了!"我用无线电吼着,幻想着这一切只是我在黑暗中的错觉,但是看着夹在
舱门里的连接绳索,告诉我老苏就应该在舱门外,但是无线电中却没有传来老苏的回答,过了一阵,传来指挥部的询
问,我将情况向上汇报了,指挥部说马上安排蛙人下浮救援,我和小林在黑暗中无助地看着舱门,希望能够转动把手
打开厚重的舱门,但是在海底这么一个简单的行为却让我们束手无策,根本打不开舱门,可能是哪里结构变形导致卡
住了.而这时,手上的屏幕开始闪烁,告诉我们离预定爆破时间还有20分钟.
这时候我看着小林在那边无力地与撞击舱门,因为水中没有什么好的受力点,所以能用的力气实在是很小.这
时候我脑中在想,这次会不会被抛弃的就是我们。
其实选择这个行业,放弃的实在太多太多,家庭,感情,没有一样是属于我们的,我们的收入确实还可以,
但是有钱没命化这句话谁都听说过,谈了几年的女朋友,因为我这样始终难见人影的情况也选择了分手,工作中
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同龄的女性,可是每天的工作训练都是非常紧张,为了生存,你不得不挣扎,于是再也没那
么多时间想感情和家庭的事情,而在这个时候,我反而心静了下来,知道这已经无能为力,我只能选择坦然接受
,长期的为了生存和挣扎的信念已经开始崩溃,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然。
从小时候就希望出人头地,所以才选择了这样一份不平凡的工作,新鲜,刺激,每天都处在生存和毁灭中,
但是我们不是特种兵,也不是杀手,没有那么多的聚焦灯照着我们。渐渐地,已经陷入麻木。
日期:2011-02-01 01: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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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思索人生的时候,耳机中传来了声响,“4组4组,收到请回答”,小林赶在我之前回复。原来救援队伍已经到达船舱外,发现老苏因为刚才的撞击而损坏了头盔的对讲机,并且由于绳索被卡在门内而无法脱身,还好我们及时汇报情况,才能让救援队下来。经过紧急的分析,指挥部决定推迟爆破时间而给我们20分钟的救援时间窗口,但是指挥部没有说20分钟如果不能救我们出来会怎么办。
救援队伍观察后得出结论是船舱因为扭曲变形而卡住,现在只能通过水下切割工作将卡住的部位进行切割分离将船舱门打开。专用的设备很快被往下运输,我们被接到指示原理舱门。我和小林退到了船舱的一角,紧张的望着舱门,看到蓝色的高温火焰逐渐融化舱门,感觉希望也一步一步接近。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舱门这里已经快被打开,指挥部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尽管舱门卡住部位已经被成功切割,但是由于水压原因舱门现在很难被打开,要求我们接住救援队送进来的气管,进入舱内,通过往舱内输送高压空气,提升舱内气压以更方便地向外打开舱门,而这时候时间只剩下了10分钟。
我和小林努力地将气管放入舱门后小林关闭了里面的舱门,这时候已经开始输送高压惰性气体,我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不断增加,快要无法支撑,但是小林在身边不停的鼓励我,告诉我现在的气压还在我们人体能够承受范围之内,要我调节氧氮浓度比例控制自身状况。
猛然间,舱门打开了,露出外面救生队的水下照明灯,然后瞬间我们就被冲出了船舱,说是冲出,其实是被高压气体挤出去的。但是冲出去的瞬间我发现了引线还在舱内,我和指挥部汇报,指挥部安排了一个救援队蛙人进入把闪着红光的引线导引器取出。
在上浮的时候,我抽空观察了下时间,发现指挥部留给我们的救援窗口只有2分钟,如果晚那么一点点,是不是我已经长眠在那里了呢?
来到平台上,发现了其他几组兄弟也已经到了平台上,但是都焦急着望着我上浮的地方,我扫了一眼,没看见老苏的人影。不是说老苏只是被洋流引发的震动撞了下,为什么人不见了呢?
随着队员过来的看望,我也没提这件事情,这时候同事已经把所有引线汇集好,汇报领导可以引爆,我们所有人登上了平台上的直升机准备起飞,避免爆炸过程中引发的平台倒塌危险,而在运输直升机上,我发现了令我恐惧的事情,老苏还是没有出现。
事后我问起兄弟,老苏倒底上来过吗?他们说,我出来之前没看到有人上来。这时候我心里的不祥和恐惧更深了,这次或许是老苏被牺牲了,而我呢?为什么他们拼命来救我,那是不是可能下次就是我。我提起那次洋流,他们都说没有碰到,他们所在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振动,只是上到平台才知道我被困在下面的消息,指挥部也只是说由于舱门突然关闭导致我们被困,已经安排紧急救援。
我事后想过很多次,老苏为什么没上来过,却无法得出结论,唯一的解释是,老苏出舱的时候碰到了莫名的事故,他为了保护我们毅然把舱门给关闭了,但是那么黑的环境他是怎么做到的呢,我也得不出结论。
另外,那艘沉船和爆破的消息我也在网上没搜到过任何一点新闻,仿佛这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而这件事情是我经历到现在最险恶的一个经历,也从那以后,我对这些事情更麻木了,只盼望几年后能够推出队伍,但是我们出了队伍能干吗呢?要英文没英文,要社会经历没有社会经历,和同龄人比,我们可能只是怪物,怎么再社会上生存呢,唯一的出路还是继续下矿井,做普通的地下爆破员,但是那么点微薄的工资和不成比例的巨大风险是否值得?
到最后还是没有结论,只能选择安于现状,做现在仍在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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