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爱他,我愿意让他尽可能的幸福。”唐丽笑了:“当然,前提是我也要幸福,所以我并不会任人摆布。”
“你不该和别人议论我家的事情,”唐丽说:“汉娜,你该知道无论从你的还是我的文化背景来说,这都是不对的。”
“所以你在惩罚我。”汉娜用手比划到:“那个娃娃,还有那些‘符’。”
唐丽一笑:“你该不会认为我真的会诅咒你吧。”
“当然不会,”汉娜说,但探究的忘了唐丽一眼:“你不是说你们其实并不会真的用那些方法?”
“应该不会的,”唐丽说:“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因为在生活中很少会碰到让人那么憎恨的人,你知道,就算有时候观点不同,有时候彼此不合,但是我们都明白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只要你不去打扰别人,不去扰乱别人的生活。”
“其实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应该尽量去融合,而不是总想着一方完全取代和同化另一方,对吗?”唐丽很诚恳的说:“你要明白这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汉娜看着唐丽,唐丽却对着汉娜笑了。
几天之后,汉娜告诉爱德华和唐丽,她的房子装修好了,她准备周末启程回自己的家里住。爱德华和唐丽礼貌性的挽留了一下,便祝愿汉娜旅途顺利并且希望她将来有时间再来造访。
在周末之前,一切都是平平静静的,汉娜和唐丽彬彬有礼的相处,她们甚至开始在一起喝下午茶,聊一些音乐或是文学、还有电影和绘画,她们惊奇的发现,其实她们彼此有很多共同点,比如说关于艺术品的鉴赏品味等等。
汉娜的告别午餐上,唐丽烤了Pizza,还有汉娜喜欢的蓝纹奶酪和青瓜沙拉,黛比最终没有抵御住阵阵浓香,抓起了一大块的Pizza,唐丽完全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不动声色,而汉娜叫了一声:“天呐,你的表情好像被释放了一样!黛比。”接着便笑了,她转过头对唐丽说:“这种牌子的蓝纹奶酪太棒了,不知道我住处附近的商店里有没有。”
“你回去找找看,如果没有,我可以定期帮你邮寄。”唐丽笑着说。
爱德华和唐丽手牵着手,带着两个女儿一直把汉娜送到机场,告别拥抱的时候唐丽在汉娜的耳边说:“汉娜,相信我,其实根本没有巫术这回事的,在我们中国,这些叫做‘迷信’,是些唬人的把戏。”
汉娜故意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又笑了:“但我觉得它们也是有用的,有时候还有一些不坏的用处。”
两个人再次拥抱,很亲切的。
东西,至近至远。远与近都会授人以柄,当然也会让我们因距离而反而靠的更近。比如唐丽和汉娜,和许许多多看似差异很大却又大同小异的人们。
日期:2012-1-31 10:22:00
农历年回来了,大家过得还好吧。今天更今年第一篇《苹果》
一个春节关顾吃吃喝喝,正事没干,大家莫怪!
另外告诉大家,葡塔正准备着自己的新长篇《扫墓》,预计不久之后就推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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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
雪漫什么水果都喜欢,除了苹果。
她甚至喜欢榴莲,油腻而恶臭;她也接受杨桃,寡淡而青涩;还有菠萝,那蜇人的汁液和千疮百孔的外表;就连肉呼呼,一摸便将绯红色沾满一手总让人觉得有些贱兮兮的杨梅她都不讨厌。
雪漫的境遇注定她不能成为一个挑三拣四的“公主”,反而会更宽容,更能发现一种东西的好,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好,都令她无法放手。
但雪漫就是不喜欢苹果,一点也不喜欢。
其实曾经,雪漫也喜欢苹果。雪漫的妈妈最会买苹果,人人都说苹果不能挑好看的,要选外皮有条纹,形状不太圆的那种,或许还是要皱一些丑一些的,才香才甜。但雪漫的妈妈买的苹果,每一个都美得像白雪公主的后母为了杀人而准备的“诱惑”,颗颗饱满、红得诱人,担却是绝顶好味道,香甜脆爽。雪漫和妈妈学了很久,但也不得要领,她买的苹果都像固化了的白开水,徒长了苹果的外形,却是毫无味道,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把这些不好吃的苹果带回家,交给妈妈,让妈妈在窗台上的竹篮里晒几天,过不了多久,当这些苹果被妈妈去皮去核切成小块插好牙签端到桌上的时候,那些即使曾经难吃的苹果,也会变得又香又甜、脆爽多汁。
妈妈是个苹果仙女,有她在的地方一定会有好吃的苹果。
其实妈妈会的东西还很多,她做的饭菜惹人垂涎;她收拾的房间舒适温馨还带着一点点淡淡的不知为什么会有的幽香;雪漫曾经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出自妈妈的手,所以她总是在街上被别的孩子的妈妈拦住,赞叹般的看着,问着,但雪漫知道,即使别的孩子的妈妈模仿着做了,也不会是这么好看的。
雪漫的妈妈有一双巧手,一颗灵心,还有很多寂寞的时间。
雪漫的爸爸眼睛有毛病,什么都看得见,就是看不见妻子的好,他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冷冷冰冰。对妻子是这样,对雪漫也差不了多少,人人都为妈妈抱委屈,却只有她一个人很淡定。
“赖我,”妈妈说:“强扭的瓜不甜,我早该知道。”
那是一个夏天的下午,房间有些闷热,妈妈和姥姥都以为雪漫睡着了,但她只是假寐着。
“如果不是我那一次钻了空子……又用这孩子挟制他娶了我,他这会和春华也应该有雪漫这么大的一个孩子了。”妈妈伸手抚弄着雪漫的后背,虽然没看见,但雪漫也能够想象出她的表情,妈妈的眉毛总是微微皱着,即使是笑的时候,眉毛也是皱着的。
“我以为日子长了,他对我的感情也会深起来的,我不比春华差在哪里,不是吗?”
“你别多想,孩子都那么大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家对他对孩子都这么好,他就是再有什么不甘心也该收收心和你好好过日子,”姥姥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点气似的:“除非他狼心狗肺,那我也饶不了他,我这么好的一个闺女,不是给了他跟他受气的。”
“那倒也没有,”妈妈说:“他对我虽然不怎么热乎,但还是客客气气的,就这样吧,我认命了。我这一辈子,就看着孩子过了。”
妈妈的手抚在春华的后背上,一种热热的安稳,教人流下汗来。雪漫记得她最后一声叹气:“就这么凑合过吧。”
妈妈失踪之后,姥姥的确没有放过爸爸,爸爸被姥姥的儿子们打过很多次,几乎隔三差五就会遍体鳞伤。姥姥无数次带着儿子们去公丨安丨局和爸爸的单位闹,要求严惩“凶手”,但爸爸毕竟不是凶手,妈妈只是失踪,没有尸体说明死亡,爸爸也没有任何的嫌疑。姥姥闹过很多次之后,终于也沉寂了,只把雪漫带走了,临走那天,雪漫记得姥姥的眼睛血红血红的蹬着爸爸:“你等着,我会让你自己的女儿找你报仇!为她妈妈报仇!”
爸爸始终低着头,雪漫不敢对他说话,因为姥姥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手,但雪漫知道姥姥的希望早晚会落空,雪漫其实对爸爸没有恨意,一点也没有。
离开那年雪漫十四岁,十八岁那年,雪漫回来过一次。四年没见,爸爸还是一个人,一切都是老样子,只是他自己的样子老了很多。屋里再没有了那种温馨的香气,即使是夏初的天气,却显得冰冷冷的,爸爸见到雪漫的时候一点也不开心,才坐了不久便赶着让她走:“回去吧,你姥姥知道了又要闹了,不要再来了,别给我找麻烦。”
雪漫还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什么来,犹豫很久却问出一句最不应该问的话:“我妈,还没有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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