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七零后最底层农民工的故事:涡城》
第45节作者:
形驰 日期:2011-01-09 22:19:19
再聚
劈噼叭叭的炮仗声再次把新年送给了这个小山村,和去年回到村里唯一的不一样,就是满天的雪花变成了一地暖和而又纵情的阳光。
我的心情从潮湿变得烦燥。回想着这一年走过的每一天,阴霾像魔鬼一样没有给我看到阳光的机会。
大年初三的早上,我在一杯苦茶的汁水里,静静地发呆地看着吊在门口椿树上的老丝瓜,瓜腾已完全看不见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还挂在那个枝Y上的。
阿华把他的富康车开到了我家门口。
这次他一个人,没有秦丽,也没有静静。
说实在的,有些人因为逢年过节能有亲友停辆小车在门口而万分的高兴,而我此刻的心情,估计只有天知道。我虽然知道,并且非常的清楚,却没有办法把它描述出来,我一会替阿华感到高兴,一会又在想,为什么这车不是我从省城开回来的却是阿华从合肥开回来的,因为就在一年前,他没有回家过春节,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我不知道,现在他开着小车来到了我的面前,我知道。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在我当初为自己能力排众议的把导购开掉,然后像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一样指挥着自己的队伍去挑战一个又一个的销售奇迹的时候,我以为成功离我并不远,可现在我发现,那一切,终究改变不了什么。
对阿华的嫉妒归嫉妒,那是人的天性。但我们兄弟的感情是实实在在的,在确认大憨还是没有回家的情况下,我们开始吃饭了。
由于是过年,吃饭的礼节比平日繁锁多了,家里的人都上桌子吃,平日里我家是不会这样的,因此在桌子边吃边说着客气的话,这让我和阿华都有些受不了,就像我有一肚子话要问他一样,似乎他也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我说。
我们两人终于把一瓶白酒喝完了,门口的太阳照得整个大地的是酥麻酥麻的。老婆让我们去门口晒太阳,结果阿华提出还要喝点啤酒。
大家都吃完饭坐到外面了,我们打着酒膈,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阿华明显的显示出了人有钱以后的自信,喝酒说话,一点也不含糊,这和我见过的大多数赚了钱以后的人一样。
地上扔满了一地的中华烟屁股,我放在桌上的一包十块钱的红金龙一支也没动,虽然烟的包装都是红色的,虽然对于抽烟的人来说,真正抽烟只有口感之分,但很明显的是,现在除了口感外,价格当然更重要。
“来,兄弟,我们再喝一口”阿华又举起了桌子上的酒杯。
“喝”
两只发颤的手把杯子举起来碰到了一起,一饮而尽。
“静静帮了我,可以说今天的一切都是她给的,我现在啥也不差了,就差个儿子,她也愿意帮我生,你说我还能怎么样?”阿华明显是对我刚才过多的劝她对秦丽好一点有些不舒服。
我不再劝他了,虽然我们兄弟间的关系很好,但人,总是会变的,这种变化总是跟着人当时所处的环境有着莫大的关系。今天这餐酒中间,阿华把这一年来发生的让我觉得不可思义的这一切都告诉了我,我怀疑他像故事一样的经历,但我绝对不怀疑他有钱后表现出的那种所有拥有财富后的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举止,那是装不出来的。
“秦丽不能生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还在骗我妈说秦丽生了个儿子,现在,静静愿意为我生一个孩子,你说我能怎么样?现在我们全村人都知道我生了个儿子,过两年总得抱个儿子回家见人吧?”
我又给他倒了一杯啤酒,天实在太暖和了,倒出的酒和夏天一样,在杯口形成了丰富的泡沫。
“还是那句话,人的命是天定的,天注定你有,你就有,注定你没有,就是没有,不认命不行,以前我不这样想,我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就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现在不一样,我轻松的拥有了一切,可这一切我并没有努力,这就是命,命!”
阿华开车离开时再次嘱咐我,一定去合肥,一定去他那里玩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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