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黄土满人间》
第8节

作者: 格非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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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聚集全部精神仔细地察看山中地脉的走势,费尽心思考虑老参可能选取的路线,耗损真气来推算老参的方位。为了弥补损失掉的时间,他一路狂奔,遇到阻路的山石、溪流,他往往纵身跃过。这样极端地耗费体力与心力,正常的人类是无法承受的,然而世间所谓英雄,原本就在于透支身体的能力。最后,他终于追赶上了盛虚堂。

  萧二郎远远地看见一个红衣的老者坐在树下,立刻就认出了那是老人参盛虚堂。他咬紧牙关向盛虚堂冲去,浑身散发出的杀气使草木为之凋落。盛虚堂立刻感觉到异常,他回头看到萧二郎,大惊失色,立刻没入地中逃遁。萧二郎紧追不舍,整整追了一个昼夜。其间,他和盛虚堂战斗三次,每次都让对方逃脱;而盛虚堂三次设伏,却也没能奈何萧二郎。

  萧二郎和盛虚堂最后的战斗激烈异常,他们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使四周剑气纵横、法力纷乱。空中的飞鸟遭受了池鱼之殃,成片地死在地上。然而最终解决战斗还是依赖于肉搏,萧二郎扑上去掐住盛虚堂,和他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盛虚堂不但无法挣脱,最后反而被萧二郎按在地上一拳接一拳的狠揍。老神仙被打的鼻青眼肿,嘴角鲜血直流,最后他开口讨饶:“别打了!别打了!老朽认输便是!”然而萧二郎此刻疯狂而残忍,不肯接受老人参的投降。他转而揪住盛虚堂银色的头发,扮着他的头一下接一下地向地上撞去。地面上虽是泥土,但萧二郎狂暴猛烈的力道很快使盛虚堂陷入昏迷,此后他还意犹未足的接连撞击了十多次,才松手起身,跪在一旁大口地喘着粗气。

  日期:2012-2-18 12:50:00
  连载26.曝骨于野
  萧二郎等到心中气血略有平复,从囊中取出捆仙索,将盛虚堂结结实实地捆扎起来。此时盛虚堂也幽幽醒转,看到萧二郎,恐惧地大叫一声,哭丧的表情全无仙风道骨。萧二郎暗自有些惊奇,想不到老人参恢复地这么快,随即他满心欢喜,认为此参道行深湛,药力自然也不会差了。
  萧二郎在盛虚堂身边坐下,揶揄地说:“怎么样?老神仙?嘴皮子上的功夫终究靠不得。”
  盛虚堂的情绪也已经平复了,但是非常沮丧,他灰心丧气地点了点头,说道:“老朽如何敢不服,只要萧英雄的老拳别再打来了。”
  萧二郎得意非常,哈哈大笑道:“神仙却也这般无用,过一会儿只怕还有白刀子呢!”
  盛虚堂低垂下头,嘟囔道:“死则死矣,偏生是这么个腌臜地方,多臭啊!”
  听到这句话,萧二郎耸耸鼻子,也闻到此处臭气扑鼻。他抬头察看,一时看不到什么,但是空中嗡嗡嘤嘤,飞舞着很多苍蝇。他站起身来,看见远处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于是他抽出佩刀,走过去察看。

  他的脚步渐渐靠近,而苍蝇越来越密集,不断地飞撞在脸上,令人恼怒烦躁。在数十步开外,已经可以看清,这是一具死尸,死后经过了野兽的撕扯啃咬,变得残缺不全。一条腿上的肉已经被啃光,只剩下腿骨上粘着一层黑血。另一条腿被啃咬了几口,还能看见原本白色的皮肤和粗黑的汗毛。死者俯卧着,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撕成了碎布,沾染着血迹,抛撒地到处都是。

  萧二郎围绕着尸体转了一拳,想要看清死者的面容。他用脚尖翻过尸体,随后立刻用衣袖掩住口鼻,却还是没能挡住刺鼻的恶臭。尸体的肚腹已经破裂,腐败的内脏流出体外,白色的蛆芽在其间蠕动。萧二郎仔细地看了一眼死者的容貌,认出是郭四熊。
  萧二郎想:“难道我走以后他们发生了内讧?若如此,说不定死的不只一个郭四熊。”随即他又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似乎又有一具尸体。
  日期:2012-2-18 19:53:00
  连载27.仙杖
  萧二郎走向第二具尸体,认出死者居然是二当家。二当家仰卧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很残破,腹腔中已经被野兽掏食干净。他的左臂还很完好,但是右前臂却被咬断,断口参差,破碎的皮肉凌乱地悬挂着。在不远处的地上,萧二郎找到了他的断臂,手中还紧握着佩刀。
  萧二郎觉得什么地方有些奇怪,他对着二当家的断臂残刀思索了半天,突然明白了。萧二郎多年行走于艰危之中,见过很多次被野兽啃咬过的尸体。但是野兽从来不会放着腿上大块的肉不吃,却去咬断食而无味的前臂。这样持刀的断臂只能说明,死者生前曾和野兽搏斗,被野兽咬断了持刀的右臂。
  萧二郎又走到二当家的尸身边,看见他的咽喉果然被咬烂。萧二郎又仔细地察看了地面,发现了野狼的脚印。萧二郎想:“难道这二人竟被狼吃了?”奇怪的是,二当家和郭四熊两人都算是彪悍,就算是遇到了狼群,至少也应该杀死几只狼才对,可是却完全没有野狼的尸体。
  萧二郎继续寻找,很快又发现一具尸体,也是被野狼咬死的,距离二当家的尸体不过百步。逆着这条道路上溯,萧二郎不断在林中发现尸体,大部分都是山林八虎团伙的参客,剩下的则是无法分辨的残躯。现在萧二郎才知道,二当家和郭四熊还算是全尸,野狼追上他们的时候已经快吃饱了,而最早遭难的参客们都被撕扯的七零八落,人的骨头、内脏、头颅等在林间洒落得到处都是。

  萧二郎陷入迷惑,先前他以为是少数几个参客与大队走散,遭遇到狼群。现在看来,竟然是二三十人一起被野狼吃掉。萧二郎知道,野狼最大也就是十几只一群,那种说有几百只狼的大狼群的流言不过是编出来吓唬小孩子的。他现在也迷惑了,难道说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可就是传说中,每个人也都是杀死了好几只狼才寡不敌众送命的,从来没有听说过二三十个带着弓箭兵器的男人连一只狼都杀不死的。

  萧二郎想起了老人参盛虚堂,这老头活了几千年,见识必定不少,也许他会知道的。正想着老人参,一回头果真看见盛虚堂。老神仙不知何时已经脱困而出,手里高举仙杖,向萧二郎当头砸来。萧二郎躲闪不及,被击中头部,顿时眼前一片昏黑,随即丧失了意识。
  日期:2012-2-18 19:57:00
  提要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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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二郎又发现了几具尸体,都是山林八虎的参客。

  他仔细地寻找,发现山林八虎似乎已经死亡殆尽。从他们的伤势来看,似乎 是遭受到野兽的袭击。
  萧二郎忙着勘察现场,没有注意到盛虚堂不知何时脱困而出。
  盛虚堂一棍打昏了萧二郎。
  日期:2012-2-18 21:31:00
  连载28.心静自然凉
  萧二郎醒来后发现自己还睡在臭气熏天的林间,伴随着残缺不全的尸体。盛虚堂并没有趁机加害他,但是老头早已经不知踪影,走的时候也带走了他所有的物品。缺乏武器帐篷等物资,人类是无法在山林中生存的。萧二郎在林中搜索,希望能够找到参客们遗留的物资,然而盛虚堂做事周到,这些东西也都被他搬走了。

  萧二郎疲惫而茫然,在两天之内遭遇这么多变故使他无法承受。往常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他总是迅速行动。然而这一次,他明知需要立刻摆脱困境,却宁愿呆坐着听凭时间流失。
  他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地方变了,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变化,甚至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他只是感觉到,以前总是翻涌在心中的气血冷却平息了,他的内心现在似乎很安宁,但是身体上却开始感觉到寒冷。早春时节,傍晚的山风依然刺骨,迅速地吸走人体全部的热量。萧二郎蜷缩在林间,牙关咯咯作响,浑身颤抖如街头的乞丐。他知道必须给自己找一个过夜的地方,否则他将如同倒毙在街头的乞丐一样冻死在山上。

  萧二郎给自己找了个树洞,铺上松针,勉强熬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他思考了目前的处境。貂尾山深入北莽林近千里,想要赤手空拳的走出北莽林是不可能的,好在离此地二百里,有一座猎人的村寨,叫做黑虎寨,而这将是他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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