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事》
第29节

作者: 江渭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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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饭的时候,我又开始发愁,这么小的猫崽该怎么喂养?总之,我还是先出门去买些吃的回来再说。
  我去地下城买了两份饭菜,算是我和老板二人的晚餐。老板平时都是在我看店时,出门吃饭。因为店里药材太多,怕又杂味混绕进去,老板坚持不再店内开伙。但今天因为收养的猫崽,我一直在后屋折腾,也没帮上老板。心中始终有些愧疚。因此我便从少数几家开门的店里找了一间,这家店主营的是成份的炒饭炒菜,我虽不常在此吃饭,但听得其他人推荐,说是这里的荤菜尤其便宜,味道又独特,今日便稍作尝试。

  买了自己的晚饭,我又去超市里买了一包牛奶,一包小袋的猫粮,想了想,又再取了一根肉肠。
  我回了药铺,先从前门喊了老板去吃饭,又进去后屋。但是刚开门,就听见小猫在里面撕心裂肺的惨叫。
  日期:2011-7-24 19:12:00
  我忙进了门,结果才刚刚进去,小猫就扑过来,开始撕咬我的裤脚。我以为是小猫饿坏了,忙拿出肉肠,凑近小猫,但是它却毫不理睬。我又取了猫粮和牛奶,而小猫依然一心对着我呲牙咧嘴,搞得我手足无措。这时,老板走来,从我手中取下了两份晚饭,慢慢蹲下放在了地上。
  说来也奇怪,小猫的笑声不再尖锐,反而是又了哀伤的的呜咽声。老板慢慢把盒饭打开,上午还害怕老板的小猫,此时却主动凑上来,低声地喵呜喵呜哀鸣,金绿色的眼睛里竟也有哀伤的神色。
  “你这些盒饭是在哪里买的?”老板此时站起身来,“和我去看看。”
  再带着老板回到地下的时候,刚刚开门的店家厨师此时却不知去了哪里。透过铺面能隐约看到这个厨房和其他的小店并无不同,乌黑的灶台和堆满厨具的水槽。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能看到厨房的角落里,靠近冰箱的位置,摆着一个硕大的水缸却看不清里面放了什么。缸后隐约有几个小的铁笼,不知原来用做什么,此时只是空空如也。

  “你们要干嘛?”背后传了一个粗压的声音,我忙回头,发现这家的厨师已经回来。一个看来三十左右的黑壮汉子,身上是脏污的看不出本色的厨师服,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带,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网子。“这不是药铺的沈老板吗?”
  想不到这种地下城里也有人知道老板,只见老板笑着和对方回了招呼。
  “你家孩子的眼睛好些了吗?”沈老板突然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大厨看来有些惊讶,但还是嘀咕的回答了一下。
  虽然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老板却点了点头,“如果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来我的店里取些鱼肝油。”
  老板说完便领着我回了药铺。这一次探访,在我看起来毫无收获,而老板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晚间快打烊的时候,老板给了我一瓶鱼肝油,喊我送去刚刚地下的厨子那里。
  此时地下也是要打烊的时间,果然那家的厨子又是不在。我正准备随手放下就离开,却不期然的,发现之前还是空空的笼子里有东西在动。
  我站在门口,极目凝视。竟然看清那笼子里的东西是一只黑色的成年猫。浑身的黑色和厨房里黑乎乎的墙壁几乎融为一体,很难分清,只有一双荧荧闪动的绿色眼睛亮的分明。
  看到那笼子和水缸,我突然联想到之前看到的一条新闻,说是用些地方的饭馆为了找来顾客,会特别设置一些猫餐。有人点餐,就会有屠宰师傅提着猫笼就朝外边的大水缸中跑去,只见它把装猫的笼子放入装满水的大缸中,看见水缸中的水逐渐淹过猫的身躯,漫过喉头……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激灵,想要找地方翻进店里,先把那猫就出来。
  突然,有只大手抓住了我的肩头,我一个激灵,才发现刚刚的厨师竟然又折回来了。
  “你要干什么?”

  “沈老板,然给我来送药给你。”我说着指向店里放置的那瓶鱼肝油。此时我的眼神不由得飘向那笼子里,却发现刚刚有只黑猫的笼子里, 此刻又是空无一物。我不禁又揉揉眼睛仔细看了一遍,依然是满地的空笼子。
  “替我谢谢老板,我明天去送钱。”厨子连推带拉的把我扯离出去。
  带着满腹的疑惑,我还是回到店里。出乎意料的是,老板竟然还没离开。“厨师说明天来送钱。”我如实的转达。
  “没关系,”老板摆摆手,“这瓶药,我倒是没打算收钱回来。”
  正好奇老板怎么会如此慷慨,老板那却告诉我,今晚他也要留宿在后屋。我又急忙去收拾床铺,折腾完之后又要准备给猫仔准备睡觉的小篮。

  看到我在不停的忙活,老板笑着组织我,“你也无需为它准备了,若是能留下,它便不会走,若是留不住的,怎样也都是妄然。”
  话虽如此,我还是准备了两人一猫的寝具。入睡前,我去检查过一遍门窗,但老板却喊我把后屋的门扇,打开一些空隙。
  这一晚上,虽然伴睡的多了一人一猫,我却睡的比平时独自在过夜还浅。一是担心开着门,会有人偷摸进来,二是旁边多了老板,虽然不是睡在一张床上,但总担心自己的梦话磨牙打呼噜的坏习惯被老板嗤笑。
  十一点上了床,结果折腾到一点多还没睡安稳。
  刚刚迷迷糊糊有些倦意,却看到放小猫的篮子里有两个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光。
  日期:2011-7-24 21:21:00

  我以为时猫崽半夜饥饿,也睡不着,正要起身给小猫倒些牛奶,却感到别人按住了肩膀。回头一看,老板已经悄声无息的摸到我背后,现在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看着不要言语。
  此时小猫已经爬起来了,从之前未关的门缝里无声的溜了出去。老板才拍拍我,示意我轻声跟上去。
  我蹑手蹑脚的爬取门缝向外张望,小猫已经拐过墙角,我也跟着过去。
  刚刚转过墙角,我几乎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在明亮的月光下,无数的猫正聚在一起,消无声息的向地下城的方向涌去。无论毛色是黑,是白,还是混色的,其间有不少皮毛油亮的家猫,也有毛皮凋败的野猫,它们只是默默的汇合,就像是一条平稳的水流,在月光下无声的流下地下城内,接着就没了声息。我正想要追上去,老板却制止了我。

  “送别到这里就够了。接下来就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了,”老板的眼睛在月光下也闪着冰凉的光,“回去睡觉吧。好奇心太多,迟早会送命的。”
  老板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从地下城内传来猫群的叫声。这不同于平时听到的撒娇声,也不是发情期的叫声,而是一种令人汗毛耸立两腿发软的声音。我担心猫崽,连忙冲去地下,想要看看情况。
  大概是我下台阶的声音惊动了猫群,瞬间,所有的猫都回头紧盯着我,蓝色、绿色……各色的眼珠都映着青白的月色,熠熠发亮。在我昏倒前最后一刻看到的就是一个雪白的毛球,挡在我的面前。
  日期:2011-7-25 7:29:00
  在醒过来的时候,躺上床上正迷糊着,就看到老板的脸,带着笑容凑过来。
  “终于醒了?”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眼睛有些酸胀,头也很疼,而我嘴懊恼还是自己竟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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