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如若我是当时前来盗取墓葬的人,面对两口石棺,只能动取一口,那必然是因为对另外一具有所忌惮。那么,所剩下的这具遗体,又是有何特异之处,竟让盗墓者却步?
我凑近了仔细观察,几眼下来,竟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日期:2011-7-28 11:27:00
石棺之内的尸身形态实在是与常理相悖。本身使用石棺下葬,就已经与本地几千年的木棺葬俗不同,四川地区气候温湿植被茂密,木制品的加工和使用已经发展的相当完善,而这具穿着清朝衣饰的尸体竟然是放置在石棺之中。而石棺之中的这具尸体五官毛发依然可清晰立体,尚未腐朽。诚然,中国的墓穴发掘过程中也曾发掘出多具保存完好的尸身,但这些尸身往往也在出土的瞬间,由于技术原因而干枯萎缩。这尸身此时正暴露在户外环境之下,也无任何防腐措施保障,却依然毫无衰败的迹象。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具古尸全身被九条结实的帆布宽绳绑着,这种绑法并非形同埃及人一般,为制作木乃伊而尸身全部包裹,隔绝空气防腐的裹尸法。这布绳捆扎尸体却未全封闭,古尸的头部露出在外,这明显不是以防腐为目的,倒更像是现代人使用的束衣,刻意限制尸体而使它不能行动。在布条之下,可以隐约看到有糯米覆盖,尸身显露出的额头上也贴了一张黄色的符纸,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能依稀的辨认出一些咒符的笔迹。
老陈看到我默然不语,只是双眼发直,‘老沈,你既然已经看过了这个,我就再带你看看别的东西。’说罢,就领着我走向了现场发掘的指挥所。
说是“指挥所”,也不过是临时征用的一间小房,破败的很。几个技术人员模样的人正在里面各忙各的,屋子里寂静的很。老陈拉过我,神神秘秘的从橱柜的底侧取了一个密封袋给我。‘这是今天早些时候发出来的,我还没来得及交上去。正果也你过过眼。’
里面是一面直径约5厘米的小铜镜,‘这是在古尸的枕头下发现的。’下葬时伴随镜子,这往往是女人的棺椁里常见。同时还会伴有梳子,也算是照顾了女人爱美的天性,至今有些地方的老母过世,儿女们也有在下葬时放入镜子、梳子的习惯。而这具尸体,虽然看来不到160的高度,但从头发盘束的方式,黑布鞋、黑布帽子的款式,和五官的形态,都毫无疑问的是个男人。作为男人,随葬品中竟然有镜子,这就不免更让人起疑。
老陈又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这可是镜子,镜子啊。’
在各种神鬼谣传并起的年代,为了保平安家家户户自是都要寻些避邪自保的家什。有钱人自然是配玉、配玳瑁,而修道之人有经文咒符,至于一无财二无道法的平民百姓之家,也是要寻些东西的。这边应运出了“铜镜 桃木 小豆 鸡头狗血 石头 灰 “水””的民间七宝。虽然看来都是简单易得,但却各个都是效果拔群之物。随意取出一件,就可以讲出百十个相关的故事。而铜镜又是其中首屈一指的强效,甚至连道法中人也常常取了铜镜,作为收妖捉鬼的道具,至于寻常人家更是红白大事中不可或缺的之物。
‘这铜镜在下载时,往往是置于墓穴顶部,又或观床四角,而这面铜镜却是恰恰放在死者脑后的,这面怎么偏偏是放在脑后的?’想了想,我便想老陈提问。
老陈却也没回答我,‘你只知道这镜子放置的怪异,却不知道最怪异,恰恰是这整个棺材都不对。’
‘是因为这是以石为棺?’
‘非也,非也,这棺材并非石材。’
听了老陈这话,又令我难以理解,我明明是亲眼所见了那青灰色的坚硬质地,若非石棺,这又是什么?
日期:2011-7-29 5:28:00
老陈递过一份打印文件,上面正是棺木的成分分析。‘石灰和糯米浆?’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错,石灰和糯米浆。现在官方的说法是:装有尸体的棺材紧紧“凝固”于石柜中间,不渗水也不透气,与外界完全隔离,加上棺材采用双层结构,中间形成一道“空气墙”,所以干尸能保存至今而不腐烂。’老陈停下,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而到底为什么要大量使用糯米,还有为什么要选用这种石灰混和糯米浆材质……’
‘陈副,今天的工作是不是差不多了?’正说到一半,旁边的工作人员,突然插话进来。听到这话,老陈忙看看手表,‘那我出去喊队伍收工。老沈,你先等一会。我去去就回来。’说着,就出了门。
我留在房间里,看着其他工作人员换也开始守正手头的材料。‘你们还真大胆,可以主动和领导提下班。’我半开玩笑的和刚刚提醒老陈下班的年轻人聊天。
‘要是平时的话,我还真没这个胆子,不过这次事情特殊,太晚了会危险。’年轻人腼腆的笑了笑,他自称为小苏。‘既然你是陈副的朋友,想来也不用瞒你。’
小苏告诉我,自从这个墓葬被发掘之后,在本地乡间各种谣言沸沸扬扬。不少老人,都说这尸体死而不腐必是妖异。‘沈先生也知道,这种地方,一旦有些传言,马上就会风起云涌。搞到现在,连保安都不愿意留在这里守夜。陈副也有些担心,就和上面商量对着每天的工作时间做了变更,从每天白天的八点直到下午的五点。’
‘没有保安?那不担心墓葬被盗?’
小苏笑着摆摆手,‘沈先生过虑了,现在村民都被吓得够呛,别说是进去了,就连白天来围观的人也变少很多。倒是陈副,每天天蒙蒙亮的四五点,就要率先抵达现场巡视。这次的发掘这么特异,头上的压力,还有民间的传言,想来他肩上的负担也不轻。要是沈先生的话,恕我冒昧,希望您能多陪陪陈副,也让他喘口气了。’
话说到这里,老陈也回来了。几个年轻人也陆续收拾好东西离开,老陈说是要和我今晚好好聊聊。最后想了想,还是买了不少白酒和牛肉,带我住进了他们考察队预定的招待所。虽说是一起聊天,却多是老陈独喝闷酒的多。酒过三巡,老陈就已经醉倒在一旁。也看得出老陈平日里的压力过大,我不好惊扰,只能让让他好好地睡过一夜。
然而,没想到,第二天早晨,刚过七点,老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老陈接起电话,刚听了几句,就脸色发青的冲了出去。我猜到是发掘出了什么问题,便也跟了过去。
待我一路找过去时,老陈他们正围在周围驱散围观的人群。听到人潮散去时的纷纷议论,都是和那尸首有关。我逆着人流,走向了墓葬的中心。整个墓穴里摆放一切都和昨日无差,唯独尸首上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昨日还是衣着整齐捆绑起来的尸身,此刻已经从上到下被剥取精光,甚至连额头上的黄纸符也没被放过。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尸身上突起的青筋和异色的尸斑。这种状态的尸体,在白日尚且保持静息之态,只要是太阳下山之际,便是其活动之时。这里一无术数所缚,二无棺椁所困,若是被这僵尸脱去,再伺机袭击了村人,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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