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一处地方,我跟姐姐说的漠北水乡,那里有一大片湿地,有芦苇,有飞鸟,水浅浅的,水里有很多小鱼。它们喜欢追着船儿跑。
我看看坐在母亲身边的女人,她很美,她是我姐姐。如果我和她现在就在那条小船上该多好。她是不是我姐姐都不重要。
我只是希望如此罢了。
母亲和父亲其实早计划今天来了。这是父亲的主意,他们想给我们一个突然的惊喜。也许算是惊喜吧,从某个角度而言,我是被惊住了。
母亲还在说些什么,大概是指姐姐相亲的对象家庭条件如何优越。
我有些忍不住了。
“妈,求你别说了。”我的发言有些突兀吧,我是有些冲动。
母亲果然停住了话语。
气氛有些尴尬,空气瞬间凝固。父亲和母亲都看着我。
我的话语显然在姐姐意料之外,她甚至不敢看我。
只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酒杯。也她也该预料到,我想。
“只不过吃个饭。”我说。
“可我这是为你们两个好,难道你们不明白。你姐姐大了,你也大了。”母亲的性格劝不住,这点姐姐和她有些像,她顿了顿说,“你也该回老家,孙晓已经在公司里上班了,做财务工作,你可以回去看看。”
母亲越发直截了当了。
“她在公司里上班,和我能有多大关系。”我忍不住顶了一句。我只想在她面前把事情解释清楚。
可我想再进一步说明时,父亲开了口,“行了,今天难得团聚,话说到点子上就行了。”他看了看母亲和姐姐又看看我,“婚姻大事,还是自己做主,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相亲只是一种方式,能不能谈成,看各人造化。做人不能太实际。我今天站在儿子女儿一边。”父亲望着母亲说。他的语气并不重,但很有威力。母亲果然服软。
“行吧,该说的都说了。看自己上劲了。你看你把他们惯成什么样。”母亲说。
日期:2010-12-24 17:47:13
风波算是暂时过去了。
父母还有一个茶话会,临走前,母亲拉着姐姐的手,左叮咛右嘱咐。天下的母亲,总是为子女好,母亲当然没有坏心。可是我不喜欢她这样。
她对我却是欲言又止。她知道我的性格有些倔强,轻易劝不回头。她只是让父亲对我交代了几句。
我全听着,只是听着。
把他们送上车时,我和姐姐站在酒店廊檐下,久久没有说话。
有些话不必说,她明白的,我也明白。可我明白的,她不一定清楚。
我知道,以后的路不好走。
小时候和姐姐去郊游,半路突然下起大雨,我们正走在杂树林的小道上。那是一段泥巴路,沾了雨水的道路异常打滑,姐姐拉着我的手,趔趔趄趄地小心寻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现在该是轮到我牵着姐姐的手,往前走了。也许会咧咧跄跄走不稳,路上也许有陷阱,下雨?或者冰雹?可我们总要往前去。我会扶着她,牵她的手,假如她愿意。
这一天余下的时间,姐姐都没再和我说话。今天早上我们回来的时候,在车上有说有笑。再早一点,当我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也是她。在晨光中,她躺在我身边,看着我笑。
我分明记得昨天夜里吻了她。她没有生气,她对着我笑。我第一眼看见她,她甚至和我玩笑,说我是个大懒虫。
我们都没有提昨天夜里的事,可我知道,她喜欢这样。
可是父亲和母亲走后,她不再和我说话。
我也许能猜出她心里想些什么,可我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宽慰她。
她仿佛很忙,她一个人去了教堂。她每个星期总要去一次。也许她是要忏悔,我不敢想象。
我没有陪她去,我回到家。骑着摩托车,在外环线逛了一圈。
风大极了,即便戴着头盔,也能感觉这风鼓足着力气往你身上撞。连风也不喜欢你。
我本来是不会哭的,也许是风很大的缘故,他们从缝隙里挤了进来,他们灌进了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流没流眼泪,这种感觉有些痛,又有些痛的舒服。
你会想,这个可怜的家伙原来是自己,你会觉得挺舒服。
只是后来,我的心似乎变的凉凉的。我的胸口没有热度。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姐姐正打扫卫生。
我想找她说两句话,她似乎刻意回避。
她总是很忙。忙完这个忙完那个,本来家里会请钟点工。她几乎一个人把活全干完了。
厨房窗户擦干净了,卫生间的马赛克瓷砖都收拾了。
她甚至擦拭了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地擦拭。
日期:2010-12-25 00:17:40
我要给她帮忙,她也回绝了。她让我忙自己的,她说一个人收拾就行了。
我想她只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罢了。
她脑子里肯定比我还乱。
她需要想明白一些事情。
我回了学校,也许该去对付对付那无关紧要的毕业论文。
坐在图书馆里,盯着资料,我只关心一个人。
当你面对这个世界感到无力时,你会想到什么。你会责怪这个世界,还是抱怨自己无能?你是否会联想到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我不会想这些,我绝不会当一个弱者,我知道。
我只想能拟定一个计划,一步步去达成我的目标。
邪恶两个字掠上心头的时候。你会觉得血液循环更快,心脏跳动更有力,兴奋感增强。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你。
这也许是肾上腺素分泌突然增加的缘故。好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哪怕是采取最卑鄙最下流的手段。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打开房门,没有灯光。姐姐或许已经睡了。
她在逃避我,可逃避不是办法,她应该清楚。有些事,我们必须一起面对。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窗外隐约透进这城市的夜光。外面在发生什么事,有多少男男女女手握手,拥抱着入睡?
姐姐走进我的卧室时,我并没有睡着。
我不清楚她是不是在梦游。
她走到床边,轻轻坐下,也许叹了一口气,我不是很确定。她坐在那有几秒,没说任何话。然后她揭开被子,悄然躺下,她就躺在我的身边,挨着我躺下。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我甚至没有看她,我悄悄闭上眼睛。我只是默默地迎接她。
我想,她或许在梦游,我不该惊醒她。
姐姐的丝质睡衣是凉凉的,可她的身体是温暖的。
她静静地向下挪动身体,直到她的额头挨着我的肩膀。
我忐忑不安等待着,以为会发生什么。可突然间这世界又变得异常寂静。
姐姐似乎安然入睡了。
我等待了十几分钟,应该有这么长的时间,我在黑暗中猜想。
尽管这时间很漫长,却依然没有感触到任何动静。
我悄悄探出手小心拧开台灯,慢慢调大亮度。
姐姐正蒙着脸睡觉,我只看见她的满头黑发,柔柔地散在白色被单上。她的一只手露在外面抓住了被子一角。这像是躲进地洞里,害怕外面的世界不够安全。
我怕她这样会做恶梦,就轻轻地把她面上的被子拉开一点。
她睡得正香,细细长长的眉毛。她的面容依然美丽沉静,唇角微微翘起。
我记得亲吻这个美丽的嘴唇已经不止一次了,可她总是那样吸引我。
姐姐亲嘴时,其实很笨拙。她从来不会把舌头伸出来。也许她以为亲嘴只是碰碰嘴唇。我一直想和她探讨这个问题,可又怕她说我得寸进尺。
姐姐的呼吸不是很均匀,我猜她或许在做梦,梦见有人追她吗?她睫毛低垂着。睡着的时候,她还是那样吸引人。
我看着她,才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不是一天比一天更喜欢。
是下一秒比这一秒更加喜欢她。
我非常想要得到她。可当她毫无顾忌地展现在你眼前。
你竟然发现,自己的心肠瞬间被融化。
你根本没有能力伤害她。你只想保护她。
我低下头,慢慢靠近,悄悄吻了她的唇,只是轻轻的一吻。
日期:2010-12-25 00:19:06
意识到姐姐用额头不停磨蹭我的臂膀,我再一次从朦胧的黑暗中醒来。
我能感觉到姐姐的一只手在我胸口不停摸索。她的手掌温柔却有力,也许是摩擦的原因,能感受到她手掌传递来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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