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笛》
第6节

作者: 澹台镜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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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管不着。”反正被父亲逮个正着,马鹏飞反而坦然起来。
  “你,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不知道找份工作好好干,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混日子,你真是丢我的脸!”马哲看到儿子的态度,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日期:2011-9-29 19:16:00
  马鹏飞听了这话,猛地将手中的包向地上一掷:“现在哪个单位不要大学生?就我,高中还没毕业,谁要啊!你以为我不想找份工作正常过日子啊!”
  “你,你还有脸说!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现在知道后悔了,知道学习知识有用了,你早干嘛去了!”

  “哼,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这一切都是你害的!”马鹏飞的声音提高几倍,眼睛斜瞥过去,眼珠子瞪得溜圆,拳头不由得握了下。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不好好学习倒怨到我身上来了?”马哲有些气结。
  马哲突然伸出手,指着自己的父亲,声音又提高了几倍:“不怨你怨谁!从我记事开始,你的眼睛里只有那些文物,那些腐臭尸体,那些从死人身上挖出来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这个大活人,你什么时候送我去上过一次学,你有一次检查过我的作业吗?开家长会你过去一次吗?”
  “你,你……”马哲突然愣住了,考古所的工作让他忘掉了一切,有时候出去挖掘文物,也许一年半载都不会回家,孩子的教育都交给了她的母亲,也许是把他宠坏了,唉!
  这深更半夜的怎么就吵起来了,马鹏飞的母亲披了一件衣服走出来,她上下看看儿子,慌忙又关切地问道:“儿子,吃饭了吗?妈给你做去。”

  “用不着你管!”马鹏飞的胳膊一扯,甩掉了母亲的手臂,她的身体打了个趔趄,被旁边的马哲慌忙扶住。
  马哲再也忍不住,他一步并作两步向前,一把扯住了马鹏飞的衣服:“给你妈妈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马鹏飞顶了一句。
  “你这个混蛋!”说话的功夫,马哲猛地绕到了前边,上前就给了儿子一巴掌。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下来,马鹏飞摸摸脸颊,突然轻轻笑起来:“行,你这当爹的真行,什么都没有给过儿子,今天得到你的一个大嘴巴。哼,从今天开始,我没你这个爹!”马鹏飞一脚踢开了房门,旋即进了卧室。
  日期:2011-10-2 19:40:00
  “你,你这个不孝之子,我也没你这个儿子,你这个混账东西!”马哲捂住胸口,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老头子,快快,到沙发这边坐下歇会,你瞅瞅,干嘛生这么大气啊,他不还是个孩子嘛。”老伴在旁边小声劝慰着。
  “都快三十了,你还拿他当孩子?你这母亲是怎么当的,难道眼睁睁看他这么不成器下去吗?你的溺爱害死了他啊,废了,他这一辈子算是废了,唉!”马哲急得痛心疾首。
  老伴先是一怔,而后眼睛低垂下来,声音有了几许哀怨:“几十年了,我们娘俩见到你的日子屈指可数啊!你有时候出去,长则几年,短则几个月,你知道我们娘俩过得什么日子吗?不知道的,都还以为我男人早死了,几年看不到个人影……有时候你倒是回来了,可还是不能照常回家,每天不是加班就是开会,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们娘俩?”

  马哲一怔,老伴又悠悠而道:“是不是你还想着她,是不是这么多年我绊住你后腿了?强扭的瓜不甜啊,早知道如此,当年我就该放手啊,好成全你,而自己也不会独守空床这么多年……”
  “你,你不要再说了!”马哲突然站起来,他摇晃着身体也进了房间,随着一声沉重的关门声,一切又都安静下来。
  今天下午——
  二楼,遗迹考古所会议厅。
  人骨笛刚刚被叶林从尹幂教授那里取回,当尹教授拿着修复过的文物走到近前时,叶林等人在瞬间惊呆了。人骨笛看上去和原来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骨质透着光亮,拿在手中,硬邦邦的,它终于恢复了千年前的面目。
  会议室中,坐了十个人。其中坐在最前面的是遗迹考古所的所长庄文博,大约五十多岁,戴着一副宽边眼镜,头发有些稀疏,他此时正在和旁边的一位僧人小声交谈着,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尊敬和谦逊。

  日期:2011-10-5 21:39:00
  庄文博旁边的僧人应该是会议室内最引人瞩目的人物,光头,身着一件黄色袈裟,目光温和,偶尔还对着庄文博双手合十,透着一股大师风范。
  再看向右边,坐着考古所的队长马哲,也许是昨夜没睡好觉,他的脸色不太好,眼睛浮肿,旁边的叶林忧心忡忡看了老师两眼,将他的茶杯摆至近前,马哲却仍然是无动于衷。
  依次而坐的是当时到塔克拉玛干沙漠去过的成员,孙大炮、曾慢、刘水、小杨、龙一和花蕾。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生死,感情自然是没法说。当然,每个人也都是各怀绝技,各有所长。龙一的武功不弱,臂力惊人,但是话很少,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讲一句话,和他在一起要多沉闷有多沉闷,没劲。
  坐在他旁边的花蕾却每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是考古队唯一的女生。考古队不是在荒山就是野岭,工作环境艰辛,生活环境艰苦,这不是一个适合女性工作的领域。所以花蕾刚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干不长,没想到她却坚持了下来。花蕾是四川人,工作年限比叶林早,女儿都五岁了,很多时候花蕾为新人树立了很好的榜样,所里很多人都佩服她。

  旁边的小杨是刚刚毕业的博士,这是第一次跟随考古队远行,不过他却不辱使命,使用全站仪精确测量、GPS准确定位,干起工作来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曾慢、刘水、孙大炮,这三位和叶林的关系最铁,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抽烟,侃大山,说女人,似乎只有哥几个在一起时,才会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人都到齐了啊,今天我们遗迹考古所请来了苦玄大师,大家欢迎!”所长庄文博做了介绍,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苦玄坐起身,双手合十,嘴中轻轻说道:“阿弥陀佛。”
  叶林将人骨笛摆在苦玄大师眼前,只见他眼前顿时一亮,旋即眸子又黯淡下去,双手合十,对着人骨笛又是轻轻念道:“阿弥陀佛。”
  “大师,笛子能否吹响?”如果这千年的骨笛能被吹响,这将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所长庄文博有些急不可待了。他心里暗自盘算着,所里的经费一直紧张,借这个事情可以向市里申请研究资金,所里也可以好好装修一下,这千年骨笛的吹响不管是对国家还是对所里都有非凡的意义。

  日期:2011-10-7 14:55:00
  人骨笛已经被苦玄大师握在手中,他沉吟片刻,放到嘴边吹了起来。会议室内安静下来,大家屏住呼吸等待着。不过很可惜,苦玄大师只是“呜呜”地吹出了几个单音,别说没法成曲调,就连最简单的音阶都没法吹出来。
  其实,这只人骨笛拿回来之后,老师和叶林曾经试着吹过,此时苦玄大师和他们吹得音调一样,根本不成曲子,这让叶林多少有些泄气。也许,要吹响这个骨头做的东西,手形、指法、口风、嘴形和现代笛子完全不一样。想把这个文物弄出音阶来,可能没这么简单吧。
  显然,叶林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见苦玄大师来回摆弄一番,然后又将人骨笛放至唇边,不过却斜出了45°角,这让周围的人更加称奇,就在这时,千年骨笛中终于缓缓流畅一些曲调。
  “吹响了,果然吹响了!”
  “是啊,太神奇了!”

  “天啊,真是不可思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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