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上船做了一个合同,下船后又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位,各方面感觉都还不错,几天之后就约出去看了一场电影,记得是《龙凤斗》,感觉是很无厘头的一部电影,非常无聊就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她,居然在轻声啜泣,还拿纸巾擦眼睛,感情这么细腻?太有女人味了!出了电影院,我说:“电影不感人啊,怎么你还流泪了?”“嗯,我只是被里面的台词打动了。”啊?太他妈有深度、有内涵了。好,就是她,然后死缠烂打,被她甩了几次都没有被甩掉,终于在三年前的今天登记,随后举行了一个还说得过去的婚礼。婚后我就被她的十足女人味呛得喘不动气,无理取闹、假哭是她的拿手好戏,什么事情在她嘴里都是“这本来就该男人干的。”甚至还有“在山东,都是男的做饭”之类的弥天大谎,后来去求证,同事一脸惊愕“哪有此事?”时我已经上当半年多。家里只要有比方说多余的月饼票或者电饭锅需要送给朋友或同学,哪怕是我们单位发的,这样的风光长脸的活都是她的,像电饭锅比较沉,往人家里提溜的事情归我,但话还得让她来说;如果家里遇到求人办事或者借钱之类的事情,这时的她往往会一声不吭,闷着头洗衣服或者搞家务,等事情妥当之后她的状态立马就“RESET”了。只要两人一拌嘴她就爱往外跑,跑就跑吧,跑几步又停下来等着我追上来,好几次没有听到我追上来的动静还回头往后看,当然也有几次,在她回头甚至踮起脚来东张西望找我时我突然出现在她的前面,两人都觉得这样跟小孩子捉迷藏一样,然后又可气又可笑,一场风波也就平息下去了。女人爱操心的特征在她身上表现得尤其突出,不但操心她周围的事,还操心我周围的事情,我的生活圈子本来就不大,不出半年我的各种人际关系乃至以前相过亲的人就被她掌握得一清二楚,毫无秘密可言。这些倒也罢了,阿拉法特脑死亡、卡斯特罗中风、普京脸上有淤青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也爱操心,然后就喊“头疼”。如果她哪个女同事有老公送了一个什么I-PHONE的3G手机,或者大衣,或者靴子,她下班回家后必定心情不好,我非得搭上小半个钟头的好话或者谎言不行。
出海已经整整四十天了,从工作进度和气象来看,十五天内回到青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船如果靠厦门补给,一定要给老婆大人买个小礼物,说心里话,并不是出于爱情,现在一提到“爱情”、“事业”这类字眼我就害羞,觉得这些词语对于我过于豪华。我买小礼物主要是经多次赤裸裸的暗示或者明要和反复强化培训之后,人到外地的一个条件反射。回家后一定要给老婆满满斟上一杯红酒,感谢她这两个月为家庭所付出的一切,感谢她本来该由我来干但我出海在外她因此给我所帮的一切忙以及倒忙。船到青岛时,我不期望她请假专门来迎接,这样的期望是把自己抬高到一个不适当的高度上,再说像这样过于CCTV的做法也很可能会让自己感情上受不了这么大补而老泪纵横乃至失态。不管怎么说,回家后我还是会耐心地等待,在她进屋后、换鞋前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
日期:2011-01-28 08:49:18
7、马来西亚 西马我去过槟城,巴生两个港口,但都非常匆忙,以至于没有留下多深的印象,巴生也是一个大港,沿着两岸都是红树林的河道进去,能见到好多大型集装箱船,我当时那个船才一百米长,而那些集装箱船动不动就是两百多米甚至三百多米,跟那些船比起来我们船就像一块小舢板。每当那样的庞然大物从旁边驶过,我的心情就像保安见了丨警丨察,临时工见了正式工,羡慕的同时还带有那么一点点自卑。在巴生港,有一种鸟天亮就飞出城市,去河边的红树林里,到天黑才回来,所以早上码头旁边都是一大片的鸟粪。很可能是晚上那些鸟的天敌不会到城市里面来的缘故吧。那些鸟一点也不怕人,船上有人去抓那些鸟想拿着炖汤喝,因为是晚上,不费多大劲就抓好几只,但是码头工人看见之后让他们把鸟放掉,说这些鸟是朋友。柔佛海峡里的PASIR GUDANG也去过两次,都是卸卷钢,其他的没有多大印象了,只记得有一段路,头顶上飞机特多,差不多两三分钟就有一架,可见新加坡那个樟宜机场相当繁忙。
日期:2011-01-28 09:30:29
东马我去了大约有二十次,以至于都交了一些当地的朋友,学了一点点马来话,当然到现在忘得差不多了,“DELI MA GA SEI”好像是“你好”的意思。当时那个船因为总是在锚地装载原木,只是偶尔下地去买菜,所以讲得恐怕会比较片面。常去的三个港口是BINTULU 、TG. MANIS和 MIRI。TG. MANIS是在河道里面,河道里面是淡水掺杂海水,而算起货物重量来总要取水测定密度,然后对船舶吃水进行水密度修正,这里的修正值就很大。下地只能坐那种快艇,只要看见快艇来了,把衣服接下来在船尾挥舞或者放下舷梯站在舷梯上挥舞衣服,快艇就过来了,当地马来工人有些人喜欢用一个手指头打口哨,也管用。坐一次船去泗里奎马币8块钱,相当于人民币16块。路上还有好几个固定的停靠点,是用大木头做的简易码头。大街上很多华人开的商铺,市场里面水产品和鱼都很多,价格并不便宜,蔬菜也比国内贵不少。这里的原木他们经常是用拖轮拖着水排过来,少数用驳船。所谓的水排就是中间有一根大缆绳,木头上有码钉,再用细绳子穿过码钉系到大缆绳上,很像一串鞭炮。装货时直接用斧子将细绳砍断。水排长期泡在水里面非常滑,但工人都是常年干这个的,所以从没有见过谁掉河里面。在那边还碰到一艘船,船上都是中国人,当时船东破产了,那艘船债务很多,没有人买,也没有人管,船上什么吃的也没有了,也没有钱,船上人只好拿着船上的东西卖掉换回一点吃的,下船回家吧又怕拿不到任何工资,再说机票很可能也买不起,也不知道最后那帮大陆的兄弟怎么样了。在青岛也有过类似的情况,船在胶州湾抛老锚,连油也没有了,晚上只能点煤油灯,船上人劈木头取暖,最后被海事法院拍卖。来这里的船不是装原木就是装胶合板或者板材,有天我正在值班,眼睁睁看着旁边有艘船的吊杆突然掉下来,吊杆头砸到甲板上发出很沉闷的巨响,估计是千斤索断了或者滑车坏了。
日期:2011-01-28 11:30:55
装原木非常危险,在东马装原木不是用抓斗而是要穿钢丝,一吊一吊地装,没吊七八根或者十几根,看木头粗细。装到船上之后还要解钩子,如果哪根木头位置不好还要用细钢丝调整。那个在货舱里面解钩子的人一个个都灵活得像猴子,其中还有个哑巴,干活非常认真,我们说哪里装得不好需要调整一下他都会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我做了大约二十个航次的原木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他们有出事的,但也目睹了几次很惊险的情况,捆原木的钢丝断了,木头不受控制地掉下去,砸到一些位置不稳的木头一端,另一端就弹起来。虽然是直径28的钢丝,但用几个小时之后就会磨损出刺,从而强度降低,有时是捆多了,太重,有时因为木头撞到立柱上,受一个突然的力,这些都可能导致钢丝断裂,所以装货时千万得离吊在空中的原木远远的。上船工人是有等级的,工头,吊杆操纵手,驳船上穿钢丝的,船上解钩的,厨师,都是干一天结清一天的工钱。我们船上人都希望舱里面尽量多装,这样船舶稳性好。但有时一些工人为了早点干完活,装得并不认真,有个大副比较斯文,就拿着烟或者饮料去哄着他们好好平舱,这样做有时效果还不错。另外一个大副脾气暴躁,说话时还总爱挥动右手,经常和工人吵架,有一次在TG.MANIS他又和工人吵起来,值班水手去拉仗,结果头被那个土人用不锈钢水杯给打破了,代理上来后带着他陆上诊所去缝了七针,当时我做二副,兼着船上医生,陪着他一起去的,因为日后还得拆线。不能白挨揍吧,经过一番争吵,最后工头给了水手100美元算是了结此事。过了七天,在船舶还有点摇晃的情况下我给那个水手拆的线,明明应该拆七段线头,我就找到六段线,但过了一个月之后问那个水手头晕不晕,他说不晕,再检查一下伤口,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最后水手还送了两瓶啤酒给我作为感谢呢。
日期:2011-01-28 12:00:46
装原木经常需要等货,有时是船到了货物还没有备好需要等几天,有时是前面几驳子货物装完了,后面的还没有过来,只要是在晚上,这时就好钓鱼。当然那些和装货无关的人只要是晚上就可以钓鱼。船上人一般都是放下去一个货灯,然后钓鱿鱼。马来人不屑于钓鱿鱼,他们放长线钓大鱼,有时放好钩子就去装货,休息时过来拉一下看有没有,经常钓到大鱼。有个吊杆操纵手我和他关系不错,他经常带芭蕉(类似香蕉,但个头小)给我吃,有次他就拉上来两条鳗鱼,大的那条都超过一米了。一个上海的机工用张裕三鞭酒跟他们交换,说喝下去之后JJ很厉害,用一瓶酒把两条鳗鱼换了过来,蒸着吃非常香,就可惜刺太多了,而那个哥们换到酒之后拿着像喝啤酒一样干了,在船尾醉得不省人事。有一次等货,我刚买了一箱易拉罐的新加坡TIGER啤酒,反正没事,我就开始喝啤酒,越喝越好喝,都没有谁来劝我酒,自己一个人就不知不觉喝醉了,第二天醒来一看,一箱(24罐)只剩下八罐。
日期:2011-01-28 12:05:57
转帖一个网友的发言,他也曾经在船上,跑过环球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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