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西游。无字真经 I 守尸鬼》
第28节

作者: 褚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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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元智又皱眉道:“你说到天师,倒是我的一件心事。我们离开了龙虎山,天师病成这个样子该怎么办?谁来照料他?龙虎山的灭门惨案怎么了结?”
  玄奘想了想,道:“方才道长说可能是敌人调虎离山之计,而且如今龙虎山已经没人驻守,自然不能将天师自己留在这里,不如咱们一道携了天师去长安,下山雇一辆大车可好?而且,长安城名医众多,佛门宗长法琳大师不仅佛法高深,而且医术精湛,说不定还能医好张天师的病呢。”

  王元智听说法琳,哈哈笑道:“这个法琳大和尚我倒是略有耳闻。不过,看来他的法力也是一般,不然怎么会容许你一个和尚来龙虎山请道士下山呢?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玄奘嗫嚅道:“这个……这个……就难说了,佛门中原不许随意显露神通的,并不是说宗长他老人家法力不够高深……说不定他老人家是另有用意……”
  王元智笑道:“好啦,你也别拿什么医术往他脸上贴金了,我也就是这么随便说说,我这个人直性子,不会避讳那么多,不过绝无恶意的。我自去除我的妖,不会碍着他宣扬佛法的,哈哈。”
  日期:2011-4-28 11:48:00
  玄奘道:“道长的性情实在是让人钦佩。不过,若是雇上大车带上张天师赶路,必然拖延很久,如今情势紧急,不如请道长骑着贫僧的坐骑冰火儿先赶往长安除妖,这冰火儿乃是一匹龙马,奔跑极其迅捷。贫僧和悟空就留在后面照料天师。”
  王元智听了,皱眉想了一想,道:“也好,只是这里的事情要先处理清爽,至少要把那四十九名枉死的龙虎山弟子掩埋了吧。”

  玄奘忙道:“这个不劳道长费心,就交给贫僧和悟空来做如何?”
  王元智点头道:“也好,那么今晚就请两位在这里胡乱将就一下。我还要收拾一下,看看天师这里有没有合用的法器。明天一早启程如何?”
  玄奘抚掌笑道:“如此最好。”
  到晚上,王元智安排玄奘和悟空在一处丹房睡好,自己手持一根蜡烛缓步来到后院小屋看张天师。
  张天师原本睡在地上,见灯火进来,有人来看他,满心欢喜地“喔喔喔嘎嘎嘎”地叫起来。
  王元智搬了一张椅子在一旁坐下,直着眼睛看了张天师半天,悠悠说道:“老伙计,这么多天了,你总是这个样子,你到底是真的神志不清疯魔了,还是故意装成这个样子呢?那究竟是什么仙丹,急得你连我的信都来不及看,就那么急着吃下去?真是辜负了小弟的一番苦心。”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信封上首写着“龙虎山天师子祥兄大鉴”,下首写着“愚弟茅山王元智”。王元智叹了口气将信移至烛火上点燃,瞬息之间烧成飞灰。

  王元智接着唠叨道:“你那些徒子徒孙究竟是不是被你打死的呢?还是你算出长安城有人来请你收伏妖怪,而故意装成这个样子不去?哎……这是什么龙虎山啊,这么阴森,所有的事都这么诡异……我明天一早就要去长安了,留下你给那个小和尚和毛猴子照看,我……我不放心你啊……你若是真的老是这个样子,倒还好给他们照看;若是一时清醒起来,发一个掌心雷,可就要了他们的小命了……也罢,好也罢,歹也罢,我今晚还要照看照看你,你先等会啊,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再尽一尽心,谁叫咱们是神交那么久的老朋友呢。”说完,起身回到自己的丹房里。

  丹房里阴阴和阳阳早已挺胸仰头端端正正地蹲坐在屋里恭候着呢,见了师父进来都是咧嘴一笑,舌头伸出血盆大口,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滴滴答答。
  王元智啜嘴长啸,只听窗外几声振翅,白鹤童子落在阶前。
  王元智笑道:“童子,随我进来。我明日就要先离开龙虎山了,有些事情要跟你交代交代。”
  白鹤不知这位师父的客人深夜召唤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昂首走进丹房。
  王元智将门窗掩上,见白鹤眼中闪烁着不解的神色,也不言语,微微一笑,扬手熄灭了烛火。

  黑暗之中,阴阴阳阳四只怪眼忽闪两下,猛的朝白鹤扑过去,白鹤还未来得及鸣叫一声,便被阴阴阳阳咔嚓咔嚓两下将脖颈咬断……
  王元智端着一碗羹汤又回到关着张天师的小屋,将汤碗从栏杆中间送进去。
  那汤鲜香扑鼻,张天师原本睡在地上,睡梦中闻见香气,猛的翻身醒了过来。
  他左右嗅嗅,找到香气的来源,欣喜异常的鼓涌几下扑了上去,将头伸进碗里,大嚼大咽起来。
  王元智一脸惊愕的表情,问道:“老伙计,这汤里的肉好吃么?”

  张天师好似并非听见,只顾得咀嚼吞咽。
  日期:2011-4-28 11:49:00
  王元智道:“你知道么,这汤里的肉,便是你最爱的童子的肉啊……哎……都怪阴阴和阳阳这两个畜生野性难驯,趁我不注意竟把白鹤捕杀了……真是罪过啊罪过……不过你如今变成这个样子,那白鹤也没什么用了,把它给你做成羹汤变成你腹中的美食,这样也算殉主了吧……好吃么?”
  里面的张天师哪里听得进王元智的话,鼻子和嘴都塞在汤碗里,吃得猛了,呛得连连咳嗽,弄得满脸的鼻涕汤水,也顾不得擦一擦,又俯身吃了起来。
  王元智黯然道:“看来你是真的疯了,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怪物,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可惜你不能告诉我了,否则我一定会用我的百年修为给你报仇的……哎……原本我们惺惺相惜,可如今我失去了知己,哎……多寂寞啊……”
  王元智自怨自艾,连连摇头,灰心失望地走出小屋,回到自己的丹房,见丹房里阴阴和阳阳早已将白鹤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副骨架,怃然道:“你们解了馋,怎么还不给我打扫干净地面呢?!真是老吃懒做没用的东西。”

  阴阴阳阳“咪呜”一声,叼着鹤骨出去了,王元智道:“好好掩埋,回来再给我打扫地面的血迹和羽毛……”
  次日一早,玄奘牵着冰火儿交给王元智。王元智又叮嘱几句如何照看张天师的话,又对阴阴和阳阳道:“我自去长安,你们两个跟着我多有不便,看你们也未必能赶得上这神骏。你们就跟着这两位法师,一来帮他们掩埋龙虎山弟子的尸体,二来一路上也跑跑腿,照看照看天师,也算替我尽尽心吧。”
  阴阴阳阳“咪呜”一声,低头不语。王元智举手作别,牵马下山。
  玄奘悟空吃过早饭,又盛了些饭菜来看张天师,却见天师面前摆着一个空的大粗瓷碗,他自己却面带微笑心满意足地呼呼大睡了。玄奘道:“还是王道长细心,想必早已将天师喂饱了。”便叫了悟空去掩埋那些道士的尸体。
  玄奘先是诵经念咒一番,悟空笑道:“师父,你们佛家这些东西,他们道士受用不来的。”

  玄奘道:“胡说,只要诚心,不管是道士和尚,一样受用的。若是按照佛家的仪轨,便是将尸体丢弃在山野之中,喂那些虎豹豺狼,将尸体供养野兽,也算是功德一件。只是不知玄门道家是否也允许这样,还是让他们入土为安吧,免得唐突了他们。”
  两人在后院挖好一个大坑,阴阴阳阳也很是勤快,跟着用爪子刨土。
  随后将四十九具尸体一一抬出放进坑里。放好一具,便在一具身上扬土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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