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将门之子的忏悔录》
第39节

作者: 81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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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什么比相隔两地日日相思,每天象挨虱子咬一样,心痒难搔越搔越痒,在寂寞的烘烤下,你用各种重逢的想象来激励自己安全地越过一天又一天。最后相聚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你为此有过千百种设想,你以为煎熬你的火顺理成章地会演绎成激情的火,却没想到一盆雪水兜头下来,有几多期待,就有几多失落,多余的那点热情,都变成恶意的嘲弄,在心底里乱窜。

  我拎着酒瓶子上门,俞欢一点都不意外。唉,俞欢叹气,兄弟,两地分居没那么好玩的,早晚出问题,大小问题,各种问题。我军吃这种憋屈吃的还少哇。不过你们到底出啥问题了?说出来哥哥我给你分析分析。
  我提拎着酒瓶子愣了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俞欢踢了我一脚,回去回去,一切问题,都可以归结为床上的问题,床上交道打好了,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我一脚踹了回去,可是想了想,还真精僻。敬完资深流氓俞欢同学,我拔腿走人。俞欢叹气,哎,一家不知一家的苦,这屁大点儿的事,也值得这样?那我的事要摊你身上,你还不得跳楼啊。
  日期:2011-02-09 22:01:01

   俞欢的话里透露出来不少信息,可那会儿我顾不上。我满心琢磨如何重整旗鼓,顺利地把床上的问题,回到床上去解决。我一直都不曾学习如何讨好一个女孩子,我想,反正明白我的就应该明白我,不明白我的,我不去招惹。可现在的问题在于,原本很明白我的姑娘突然变得不明白我了,所以,我只能去想办法去让她明白。
  我在回去的路上,买了束花。办法是老土了一点,可是花店的姑娘说,天底下就没有女孩不喜欢花的,尤其是玫瑰花。我倒拎了一把红玫瑰,躲过可能出现的熟人的路线,鬼鬼崇崇地掏出钥匙开门。还没等我把钥匙塞进钥匙孔,门吱扭开了。一个温软的身体扑进我怀里。
  手上的花真碍事,可是那么费劲巴拉弄了束花却没派上用场,真浪费,我还踌躇着想献宝,可是哎了两声,余容后都不跟我搭茬,肉痛了两下,我只能选择把玫瑰花扔地上,让怀里的人儿占满双手。
  你跑哪儿去了你这个坏人发那么大脾气手机也不带我也不知道该上哪儿找你我就是不认识你了嘛我想啊想啊想不出你长什么样子总是想不出你长什么样子越想越心慌越想越难过我太累我想不动了什么时候才能想见你就能见你不用想得这么辛苦我们分开的太久了我真的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子了
  余容后的脸埋在我怀里,我想让她把头抬起来,我想亲亲我苦思冥想梦寐以求的姑娘,可是她死死地埋着不肯抬头,我终于把她的脑袋掰了起来,却发现她一脸的泪。我的脑袋嗡了一下,绮念全消,只剩一片混乱,她为什么哭啊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我没欺负她吧。
  这大半年,我的心思一直在工作上,在如何立足上,反倒没有太多的时候去想我的姑娘,和以后的生活。这很幸运。而余容后,因为一切已经上了轨道,反而有更多的时间和精神,销耗在思念上。她那些辗转反侧和患得患失,是我不能理解和感同身受的。

  她那一连番质问连带嘟囔过来,我头昏脑涨唯唯诺诺,再不会甜言蜜语也顺理成章地甜言蜜语几句以求安抚住这泪人儿。可这么高难度的活哪儿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儿?于是我只能束手无策,看她哭啊哭啊眼泪汹涌大有不哭倒长城也要哭倒院里大楼的架势。直待我站着脚也酸了背也痛了胳膊也吃不住劲了,正想着怎么办啊这下可怎么办,她突然奇迹般地破涕为笑。我一看,得咧,玫瑰花终于派上用场了,我赶紧把花拣了起来,献宝。

  余容后接过来,你给我买的?
  是啊是啊,我特意准备的,女朋友大驾光临,我笨啊,应该接站的时候就拿着。那样你就不会这么折腾我了对吧。
  余容后,这是你第一次送花给我,第一次送礼物给我。
  我许诺,你喜欢啊,那简单,以后我天天送,常常送。
  余容后笑,你吹吧你,送得起嘛你,我还不知道你们,几个工资,穷死了。
  我拍拍兜,谁说的啊,哥哥我有钱,就怕没地儿花。

  余容后乐了,抱着花左看看右看看,看着看着又落泪了。
  我恨不能倒地长叹,这还有完没完啊我的姑奶奶。是真打算把秦淮河的水都捎带到北京来还是怎么滴?
  日期:2011-02-09 22:04:26
   情人之间,小小的争吵疏离之后,往往是更加热烈忘我的厮磨。可是热烈的空档,余容后看我的目光,仍然透着探究和迷惑。何止是余容后觉得我陌生,我亦发现余容后变了,变得爱娇,缠人,不讲理。一方面她这种变化让我觉得新奇,如果换个时间地点,也许会是一种情趣。可眼下,我只觉得分身乏术,疲于应对。
  比如,我正焦头烂额赶稿子呢,一个电话过来,歪缠半天,翻过来倒过去的内容,不过是早晨我走的时候,忘了给她个告别吻。我拷,自己睡得跟猪似的,我亲过没亲过有啥区别?再比如,晚上应酬脱不开身没空陪她,她能一个人一直在大马路沿子上坐到大半夜,一边等一边哭,也不怕来来去去的人当她是疯子。

  她怎么能变得这么文艺范了呢?我真受不了这个。她很惊奇地说,哪个恋爱中的女孩子不这样啊?不这样只能说明一个事实,她爱的不够。
  可以前你不这样,以前你很正常。
  以前我有资格在你面前这样吗?以前我是不是你女朋友,你都还没承认呢。
  哦,感情一个女孩子跃身为正牌女友,就会变得精神不正常啊?那要是变成老婆,是不是还有更大的惊吓在后头?
  也许可能不一定。

  这倒是个问题,我得认真考虑一下。
  余容后扑上来就是一口。
  我大叫,死丫头,还有个谱没有?你想谋杀亲夫啊。
  余容后凶巴巴地骂道,去死。
  我小心地跟她商量,你还是找找自己正常时候的状态吧,你老这么折腾,也得想一想,被折腾的我,受得了受不了啊。

  余容后支着下巴发了半天呆,摇头,齐政,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乱糟糟的,有些什么东西这儿窜那儿窜,我管不住自己。每次只有你在我眼前,我才能确定,哦,你在这儿,是你,没错。只要你一走开,我就觉得,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你这个人。不是我想折腾,不是我想作。是我没办法。你再忍忍,也许过一阵,我就好了。
  我搂住她,拍拍她的背。我不是很能理解她说的状态,但她在乎我,这我知道。我也在乎她,这我也知道。所以我假装自己明白了,理解了,也希望她能安心。
  余容后惆怅地问,咱们真的不能去登记吗?咱们去登记吧,领了结婚证,也许就什么都好了。
  我只好接着拍她的背。不是我不想,是太折腾了。领结婚证,我还得折回原来的单位开证明打结婚报告。看情形我正式调过来已经不是多么遥远的事情,何若正式调过来,名正言顺地申请宿舍,堂堂正正地结婚。跟家里向来报喜不报忧,家里人只知道我一切顺利,并不知道我窝在这么个旮旯里头。他们知道京城居,大不易。何尝想象得出不易到什么程度。真要谈到结婚,我不能瞒着掩着,只怕这样的状况,我们自己受得了,家里人受不了。可我关系没过来之前,又不愿意大张旗鼓地考虑安家的事情。

  这些,余容后来的时候我都跟她商量过,她也同意从长计议。后来我想,她变得法儿折腾我折腾自己,多半还是因为这个。理智上赞同,感情上过不去,纠结于心,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折腾成了习惯,连她自己都忘了缘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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