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将门之子的忏悔录》
第40节

作者: 81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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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罗小赏,也许两个人之间这点小磨擦,只是小小调味品,过后还能提拎出来当趣事说。可罗小赏一掺乎,事情就变得复杂了。罗小赏就是个没事找事,有事就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她倒是热心,听说我女朋友来了,非得出面请客,用她的话说,她可是婆家人,我正式认可过的妹妹,那就是理论上的小姑子,家长不在,小姑子得出面给未来嫂子接个风洗个尘吧。

  我给余容后介绍罗小赏,这我妹。我给罗小赏介绍余容后,这我女朋友。两人倒是都很有礼貌,跟两国元首会面似的,握手点头微笑,外交范儿十足,就差周围闪光灯噗噗噗了。俞欢在一旁直倒牙,我问他怎么了,他捏着嗓子说,脑子有病啊,把这两往一块儿兜,你是怕生活太无聊人生没波澜还是怎么的?
  日期:2011-02-09 22:06:37
  有俞欢在一旁提点,我就是再木头,也知道饭桌上的气氛不对,比她们更不对的,是我的心情,我很不耐烦看这种茶杯里风波,罗小赏不着调我早有心理准备,余容后这么不靠谱我却第一次见,啊,不对,上次跟我姐短兵相接,她也不靠谱了一回。
  既然话不投机,那就赶紧结帐走人。对付架在一起的牛,最好的办法就一人牵一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是一脚才离了俞欢和罗小赏,余容后已经发作上了。
  就说呢,你不是惯不会跟女孩子打交道的吗?怎么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就一个妹妹啊,那就更希罕了,更不同一般了。你是跟我说起过,可你跟我说过她有这么漂亮,有这么威风吗?不是威风,简直是气焰嚣张。她那是做妹妹的样子吗?她是向我示威来了吧?怎么就好象我象抢了她的男朋友。你说我胡扯?你还说我胡扯。我胡不胡扯你问问俞欢去好吗?看我有没有乱说。要么你就是装糊涂,要是装糊涂,其心可诛。要么你就是真笨,你要是真笨,你记住,猪也是这么死的。

  我被她一通歪缠缠得先是火冒三丈再是头大如斗到最后是啼笑皆非。我不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似乎哪个按钮按错,然后程序混乱。是了,那个混乱的源头,就是姓罗那个小魔头。碰到她之前,一切都还在正常轨道上。
  我这边还没找罗小赏算帐,她电话已经过来了。罗小赏在电话里得意洋洋地问,怎么样啊?嫂子还沉得住气不?哥,我够讲义气了吧,我这可是舍了我的风度原则,给你两肋插刀来了。大不大气,有没有胸襟气度,上不上得了台面,这可就全看出来啦。哥,我这次真没捣乱,我是认真的啊,告你一句至理名言,一个男人能不能成事儿,就得看他找了个什么样的老婆。你要是随随便便找个小家碧玉,去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我可看不起你。

  这丫头片子是什么意思?
  罗小赏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你不是一往情深吗?你不是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吗?我以为能把你勾搭上的人,是多么了不起多么超凡脱俗的人物,切,不就那么回事。我鄙视你的眼光,极度上再加一万个极。
  我这头才骂了一句操蛋,她已经飞快地把电话挂了,扭头一看,坏了,余容后肯定听了个七七八八。要说杀气两个字,真的存在,要是眼光真能杀人的话,电话那头罗小赏肯定已经被撕成一条条碎布条了。
  哎,妞,妞,妞。我带呼带唤带拍,才把浑身乍了毛似的余容后给捋消停了。妞,稳住,稳住,罗小赏就是个捣蛋,她有本事把人心里最恶的一面逼出来,你可别上当。
  余容后突然泄气了,抱住我的胳膊,一声不吭,静静地拿脸摩挲。我明白了,可是你干嘛招惹这种人啊。
  我苦笑,招惹上,纯属无意。可后来,我也是心存侥幸吧,也许我做的一切,都是在有意无意地铺垫。我虽没有十分热衷于巴结权贵,可是,人家巴过来,我也没有清高到完全不搭理的地步。虽然真正有事,这么个小姑娘,未必派得上用场。但无论如何,放一步闲棋在这里,总没有坏处。

  我把这话说给余容后,余容后想了一下,仍然不太甘心,接着央求,以后别再搭理她了好吗?那个小姑娘眼神里的东西让我害怕。我总觉得,她对你势在必得。
  妞,第一,我对她没兴趣。第二,你男朋友没这么抢手。
  余容后不服气,她对你有兴趣不就行了?要不然,她为什么非得叫你哥,不去叫别人做哥哥。
  我被她纠缠得有些不耐烦,懒得搭茬。
  余容后,你不爱我了是吗?说,你爱不爱我。
  我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十分气馁。天气晴好,白天的酷热被夜风刮得无影无踪,夜空中难得看到疏星朗朗。这么好的景色,却要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上头。是不是两情相悦到一定时间,必然会有猜嫉。我越来越不明白,所谓的爱情到底是个神马玩意儿。我没工夫伤春悲秋哇大哥,也没工夫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那是十七八岁小孩子玩的游戏。我统共只感觉到四个字,生活逼人。老天玩的是啥把戏,能不能把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姑娘早点还给我。

  到这份上,我真有点腹诽自己的职业,什么事儿嘛。要不是穿着这身军装,我还能耍个帅,啪把身份证拍桌子上,走,登记结婚去,它奶奶个熊。谁怕谁啊是吧。不就是娶老婆么,娶完了往家里一扔,天下就太平了吧。
  这个假期就这么在不停的吵吵闹闹纠纠结结中过去,送余容后走的时候,我居然如释重负。可看车窗后头女孩生离死别一般的眼神,我又觉得自己真不地道。
  俞欢俞大仙却理所当然地说,兄弟,这只是毛毛雨。这个人家早有归纳,叫两地分居症候群。哈哈,原来你丫也是两俗人嘛。等着吧等着,等结了婚成了家生了娃,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对策嘛,对策很简单啊,不两地呗,一天到晚拴在一起呗,拴烦了,就没这精神头捣腾了。
  日期:2011-02-09 22:11:05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失去控制,我,余容后,所有人。那些年少轻狂幸福时光一眨眼就变成祁连山上的雪,遥不可及的洁白,与现实生活全不相干,只是一点虚无却又令人悲伤的洁白,静静的闪烁在寂寞午夜。而生活的真正面目在一点一点展开,也许每一个人生来就是骡子的命,只是我年轻莽撞的时候,误以为自己是一匹野马,要在浩瀚天风中纵横驰骋,意气昂扬。我摔了一跤,以为碰上了套马杆,拼命挣脱,奔向另一片草原,其实跑进了围栏,自己给自己上了套,还不自知。

  我那些青春激扬的梦想都哪儿去了呢?自剩下每天围着办公室、食堂、宿舍,从书桌到饭桌,我拉的磨越来越沉,有家族的、个人的、职业的、情感的、婚姻的、家庭的,终有一天,我会淡忘那些飞奔的梦想,锱铢必较于每天所获的口粮,精与细,多与寡。
  这是我所要的吗?这不是我所要的。可这是我该承担的我以前常笑话俞欢庸俗,其实他才是大智若愚的一个。他常挂嘴边一句话:市侩,市侩有什么不好,重视温饱,有家庭责任,不让老婆孩子饿肚子。
  不许你这样,余容后在电话里伤心地说,有什么比用现实的困顿去逼着原本雄心万丈的男人去斤斤计较地过日子更残忍呢?这跟把会飞的鸟羽翼折断关进笼子里有什么两样。
  我能适应,我已经在适应。形势比人强的时候,聪明人就得认投,否则眼睁睁看着墙在那里还撞过去,那不是愚蠢吗?
  我可以去过这种日子,因为我一直就在这种日子里,可是你不许,你也不应该。我不愿意旁观这个过程,超过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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