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楠紧随其后，她抓起张美儿的手，焦急地说：“宝儿，你干什么去啊？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张美儿愤怒地再一次甩开李亚楠的手，决绝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我们……不再是……朋友！！！”
　　张美儿快速地追赶着刘冬梅，李亚楠错愕地站在原地。
　　这难道就是她想要的？

　　日期：2011-5-4 13:48:00
　　“妈妈，我想出来了，我想来看看你和爸爸。”一个稚嫩的童声可爱地说着话。
　　陶花睁着眼睛看了看四周，房间窗户的位置也是漆漆的黑，她有些纳闷，至少应该有点月光吧，怎么会黑成这样。
　　“妈妈，妈妈，你喜欢我吗？”仍然是那个甜腻可爱的童声。
　　“你是谁？”陶花疑惑地问。

　　“我是你的孩子啊，我是你和爸爸的孩子啊。”童声回应着。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啊。”陶花更加茫然。
　　“我是还在你的肚子里，不过我想看看你了，你想看看我吗？”
　　陶花温热地笑笑，母性令她有种异样的美丽，“想，妈妈当然想看看你了。”
　　“那好，我出来让你看看。”

　　陶花忽然觉得小腹很疼，一种撕裂般的痛楚越来越清晰，她想喊停，想喊救命，嗓子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不一会，她下体有明显的液体流出，接着就是一样东西很用力向外顶，它在一次次努力，想要冲出来。陶花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浑身的汗不停地涌出来。不一会儿，陶花的肚皮瘪了下去，一个孩子的手猛地搭在陶花的腿上，那只布满血污充满腥气的小手在用力，支撑着它弱小的身体，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长着长长的嘴，大大的冠子的脑袋出现在陶花面前，那是一个鸡的头，一个公鸡的头。

　　陶花惊得一身冷汗，坐在床边心有余悸。梦里那怪物手扶过的大腿的地方还有隐隐的痛感，下体还有潮湿的感觉。
　　陶花叹了口气，向厕所走去，可能是梦太可怕，吓尿了也说不定。
　　厕所昏黄的灯泡摇啊摇，拉出陶花长长的身影。她看着她内裤上的血渍，整个人陷入慌乱中。
　　冷君度赶回醉心酒吧，却没看见张美儿的身影，他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事会发生，心慌起来。
　　日期：2011-5-5 16:56:00
　　（十八）

　　冷君度还没睡醒就接到了程小东打来的电话，他的脚用力地踩下油门，快速地在高速公路上奔驰。
　　程小东看着冷君度闯进来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君度，你妈妈刚才肚子疼，我就送她来医院了。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要手术。我想了想，就给你打了电话。”
　　冷君度一脸厌恶地瞥了程小东一眼，“我妈又和你在一起？”
　　程小东不说话，羞愧地低下头。
　　“你们，你们一定要这么老不正经吗？”冷君度提高了嗓门，挺直的食指一下下点着，恨不得把面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打翻在地。
　　“吵什么吵？这是医院！”一个护士满是严肃地出来提醒。

　　冷君度一拳砸在医院不太干净的白色墙壁上。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忘不了才小学的他由于学校活动提前回家，看见母亲赤裸裸地躺在这个男人怀里。
　　陶花脸色苍白，她捂着小肚子坐在候诊的椅子上，本想一大早就来的，但是她不想让钱翠香知道，于是要等她出门后再偷偷溜出来。陶花的下体偶尔还是会猛然间潮湿，感觉像来月经了一样。
　　负责点名的护士伸长脖子喊道：“陶花，在不在？”
　　陶花有点吃力地站起来，小腹坠胀地疼，一股温热的液体又从下体涌了出来。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医生正在用手机在网上偷菜，根本没时间抬头看陶花一眼。“怎么了？”医生不带丝毫感情地问。

　　“我下面出血了。”陶花由于过度紧张，声音发抖。
　　医生抬起头只看看陶花的肚子，转而又开始玩手机，“几个月了？”
　　“六个月了。”陶花因小腹的疼痛，鼻尖渗出汗水。
　　“先去做个检查。”女医生大笔一挥，在一个化验单上写下一串常人不容易辨认的字。
　　陶花咬着下唇、手扶着墙慢慢移动着。
　　一只手拖住陶花的胳膊，声音甜美地说：“怎么你一个人来的？孕期检查也要有家人陪同啊。”

　　陶花有些羞涩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她还是不太习惯接受别人的帮助。“也没什么，我老公太忙了，不能耽误他工作。”
　　“你真是个好太太。”那女人笑的时候很漂亮，很妩媚。“你要去哪儿？我扶你过去吧。”
　　陶花憨憨地笑着点头。
　　接下来的检查有这个好心女人的陪伴，陶花觉得一切都轻松、容易多了。
　　一开始问诊的医生看着陶花手里的化验单和检查报告单，抿着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一次出血并没有影响你的胎儿，但是一定要小心，尽量多卧床休息，不要剧烈运动。”

　　“那为啥出血了呢？”陶花紧张地追问。
　　“现在你怀着孩子，相关检查也不能做的太多，所以这次出血的情况还没完全确认，你就按我说的办吧。”医生接着乐不可支地玩起了手机。一头雾水的陶花怀着疑惑和无助离开。
　　“谢谢你啊，你也怀孕了？”陶花看着身边帮助自己的漂亮女人的平坦小腹小心地问。
　　“不是，我原来是这里的大夫，后来因为我老公不太喜欢我工作，所以我就辞职了。不过我有时间的时候就回到这里，来帮帮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女人的声音很好听，陶花从心底羡慕着。
　　“你人真好。”陶花笑起来有种淳朴的感觉。
　　“这样吧，要是你每次来检查都没人陪，就找我吧。我把电话号码给你，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女人热情地从包里拿出纸片和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号码。
　　“那多不好意思。”陶花半推半就地接过女人递过来的纸片，上面清秀的写着“高巍”和一串数字。

　　日期：2011-5-5 16:57:00
　　已经快到中午了，张美儿焦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忽然敲门声响，她冲过去拉开门，“妈，你回来了？”看着一脸阴沉的刘冬梅，张美儿怯怯地后退两步。
　　刘冬梅并没有回应张美儿，被极大的失望打击过后的她忽然觉得人生很没意义。
　　李亚楠谨慎地在厨房忙前忙后，她知道此刻多说一句话都会引来一个未知的场面。她的心狠狠地疼痛着，连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动着痛的神经，而这种痛她并不在乎，她更多的是怕，怕张美儿就此从她的世界消失，而这一切正是她亲手酿成的。
　　刘冬梅沉默地走进洗手间把洗漱用品收拾好，塞进自己随身的包里。转身冷冰冰而威严地对张美儿说：“你去收拾你的东西，我买了火车票，你和我回家。”

　　李亚楠听见刘冬梅的决定，手一抖，盘子摔在地上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妈，我不回去。”张美儿强忍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她不情愿就这样回去，更不舍得就这样回去。
　　“不回去？你还想在这儿都干那样的活？”刘冬梅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的胸腔内很痛，心痛，肺也跟着痛。
　　“我干什么样的活了？我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挣钱，有什么不可以的？”张美儿像小时候一样倔强地争论着。
　　响亮的一个耳光又很用力地打在张美儿的左脸颊上，刘冬梅的力气随着那用力的一击流失，她摇摇晃晃地跌坐在沙发上，泪眼婆娑。“你还是不知道错？你干的那都是什么活啊？你穿的那么少，在大庭广众下扭胸扭屁股，我要是不带你回家，我不知道会不会在哪天你就……那时候一切就都晚了。”一个母亲心力交瘁地哭诉着，语气由一开始的愤怒转而成为悲恸且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