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海燕便发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而且持续时间还很久了,看来不是短信息而是来电话了。
海燕于是闭着眼睛将电话握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他妈谁啊?这么晚了也不怕将姐姐我吓坏。”
“海燕,是我。”
那个声音非常熟悉,对,是大海,没错,就是他!
这十几天里没有大海的联系,似乎自己也过得好好的,海燕本是这么想的。
但如今一拿起电话,竟千头万绪无语凝咽起来。
恨他吗?恨!肯定恨了!
日期:2011-3-5 0:37:00
那天在大巴车上他的神魂颠倒和语无伦次,让自己好生丧气;而先前两人也偶尔会吵架,但吵吵过后没多久,大海便会主动打电话过来安慰,但这回却非但十来天连条信息也没有。相反,还居然传出了要和副县长的千金订婚的消息,真是叫海燕伤透了心啊。
那到底自己心里还爱他吗?这似乎又是个很傻很难以回答的的问题,如果都不爱一个人了,怎么会无故产生仇恨呢?毕竟是十年的感情基础在啊,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在一个人的记忆里会刻录下多深的痕迹呢?似乎很难加以理性的量化,但海燕比谁都清楚在这些年里,自己对这份感情投入过多少,浇灌过多少,这份情愫怎一个“爱”字了得啊!
见海燕沉默,大海又说:“我就在你家门口,你快点起来开门吧!”
他就在家门口?
这小子该不是没睡醒说梦话吧?那刚才门外作响的声音,不是老王过来了,而是他大海吗?
虽然心怀质疑,但心中还是有一种强大的驱动力,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穿好衣服跑向大门外,但除了和妈妈撞了个满怀外,并没有在门外看到任何人。
“没人的,”海燕妈妈说:“瞧你这傻孩子,再说了,即使是老王过来了,也不会找你什么事啊?”
“妈,我听见大海打电话给我说,他就在我们家门口,”海燕说:“但是他人呢?怎么不见了啊?”
只见海燕爸爸坐在客厅边喝着茶边挖苦道:“孩子啊,你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吧?他曹大海该不会是也和老王一样作古了,一道幽魂飘过来吧?”
“我确信是他本人的声音!”海燕掐了下自己的脸,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是他在电话里告诉我的。”
“那他人呢?”海燕爸爸说:“要不就是,他和哪个姑娘鬼混喝醉酒后说胡话,随便给你打的电话吧?”
日期:2011-3-5 1:09:00
海燕爸爸话刚说完,便见大海从楼梯口走了下来,嘴里念着说:“我不喜欢那什么狗屁副县长的女儿,为什么要跟她订婚啊?”
听到大海这么说,海燕心里一股暖流腾升而起,看来大海还是在乎自己的!
他为了逃避和副县长的女儿订婚,首先想起的依然是自己!
再看到他那形容憔悴的落魄样,海燕心里又是好一阵刀割般的难受,于是将门缝拉开,将大海放来进了。
“叫他滚出去!”海燕爸爸一声吼叫:“滚到他那副县长岳丈家里去!”
“我不喜欢那副县长的女儿!”大海以同样的频率以暴制暴道。
“我们家没钱没势,你还是回家去吧,”海燕爸爸将手中的拐杖扬起:“小伙子,跟我女儿在一起只会耽误了你的前程!”
“孩子她爹,”海燕妈妈帮着说好话:“大海这孩子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看既然人家都过来了,就让他进屋吧。”
海燕爸爸不做声了,海燕知道他是说完气话后,便开始代表默许了。
大海过来后,海燕便陪他在附近转转散心。
很显然,大海并没有从先前的颓废状态中完全摆脱出来,他的脸上还是堆满了困惑,困苦和困顿。
“海燕,你知道吗,”大海指点着周围地段说:“我通过上网了解到,原来你们家一带的社区里,最近几年发生过好多起离奇事件呢!”
“哦?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啊?”海燕表示并不知晓。
也难怪,这几年海燕都在外面读书,自然对家里一带的新闻了解得少:“那你都说说,这一带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啊?”
“那可真是不胜枚举啊,”大海兴致大起道:“比如有人在肯德基吃到八只腿的鸡块啊,有孕妇生出三只手的娃娃啊,有学生在食堂吃饭看见汤里有带血的手指啊,有人收到过没有来电显示发来的短消息啊,有人收到过以100开头的手机号打过来的电话啊,还有一个最变态的是,一位驼背老人心理扭曲,将五号电池投入公共井里企图杀人!而且你知道那驼背老人的样子长得多么可怕吗,说出来吓死你……”
日期:2011-3-5 1:34:00
海燕知道,大海讲鬼故事的风格是喜欢掐头去尾,海燕心想,这大概和他学的是理工科,口头表达能力不足有关吧。
“我就不信你吓得死我,不妨说来听听。”其实海燕胆子并不大,但为了弥合这十几天来两人之间所产生的隔阂,海燕还是这样说道。
“那驼背的糟老头长得可吓人了,”大海描述道:“他长着一张欧洲人的脸,其实他并不是白人,而是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使得他的肤色和头发跟周围人大不相同。他没有长眉毛,也没有长睫毛,每天穿着同样一件黑色褂子,似乎从来都没有换洗过,他的口头禅是‘今天你吃饭了没?’,无论你对他说什么,他都是以同样这句话来回答你。对了,海燕,今天你吃饭了没?”
“吃了。”
回答完毕后,海燕才知道中计了,于是追着大海在小道上奔跑,但大海早料到她会来中计追打过来,便很是灵敏地提前逃逸了。
整个春节期间,大海都是在海燕家度过的。
对于他擅自做主跟副县长的女儿悔婚一事,他的家人虽然非常生气,但也拿他没办法。都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了,用包办婚姻来扣在人家头上似乎也说不过去。
大年初一那天,大海的妈妈还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拜年。
大年初三的凌晨时分,立春以来第一次非常准时地打了一场雷,那闷躁的雷声划过苍穹,将窗户震得砰砰作响,海燕赶紧起来关掉电视和电脑电源。
海燕的爸妈都被朋友拉去搓麻将了,她忽然想起客厅里的液晶电视还没关,于是便推开房门,想先打开客厅的电灯,再去找电视插座的方位。
但是家里已经停电了,整个屋子里显得漆黑漆黑的一片,除了隔壁社区里几颗霎时偶尔燃放起的烟花,短暂地照亮整个客厅后,又归于熄灭,让屋子里重新复位为黑寂。
但是海燕还是在手机光线的照射下,看见了一个人影在客厅里鬼鬼祟祟地来回穿梭。
“谁?!”海燕以为家里遭小偷光顾了。
“嘘——不要出声。”一抹模糊的人影飘荡过来,死死地捂住了海燕的嘴角。
海燕一看,原来是大海。
“大海,你怎么不去睡觉啊?”海燕推开了他捂在自己嘴角的大手,心神稍定道:“你刚才差点吓到我了。”
日期:2011-3-5 2:05:00
“我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大海低声说:“每到打雷下雨的夜里便会风湿疼痛,这种疼痛让我睡不着觉,所以只好出来舒舒筋骨。”
“哦,这样啊。”虚惊一场后,一个人总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海燕,不如你也别睡了,我再给你讲个鬼故事吧。”大海站在客厅的最中央方位,如果海燕没记错的话,那个位置应该是安放外公外婆遗像的地方。
但大海显然没有察觉到,还不断用手指和衣袖在那遗像的边框上来回摩挲着。
“嗯,你讲吧,别太吓人的就行。”海燕将刚要从嘴边蹦出的那个发育不全的呵欠,强行地用手掌给镇压了下去。
“那我就真开始说了啊,”大海颤音道:“真的说了啊。”
“真啰嗦,说就说呗。”海燕用手指在他额头戳了一下。
“啊——”大海狼哭鬼嚎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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