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峰航线——航空救国那段历史里的秘密》
第13节

作者: 金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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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5 21:03:00
  这位不知名的战友重复地念数字,韩小强又添油加醋地渲染一番,气氛变得很怪。我头皮发麻,赶紧叫战友别念了,真他妈像紧箍咒。张一城脾气比我暴躁,战友不知好歹地继续念,他就夺过胡亮手里的氧气瓶,往战友头上敲了两下。我看张一城还想敲,着急起拦住他,不然战友的头就开花了。
  身处雪谷中,韩小强担惊受怕,惟恐战友数字还没念完,雪又要从山上倾泻下来。幸而雪山常年冰冻,一场冰雹造不成太大的影响,冰雪仍紧紧地吸附在雪山表面。胡亮忧心冲冲地望着两旁的雪山,然后蹲下来问战友不能退回去的原因,如果不肯说,那我们就马上退回去。这一招立竿见影,战友总算不再念那组数字,改口告诉我们在这段时间的遭遇。
  数月前,十架飞机从印度汀江机场起飞,运送一批物资回中国昆明。那晚,风平浪静,一路畅通。在经过喜马拉雅山上空时,十架飞机的报务员都接收到一组数字,那是由一个陕西口音的女人念出来的:1417060255。十个报务员同时重复这组数字,并与地面导航站联系,询问是谁与他们接通对话了。可是,刚念出那组数字,十架飞机的无线电同时全部失灵,一场雷暴突袭而来。

  喜马拉雅山的天气反复无常,忽然来了一场雷暴,飞行员们早就习惯了。可这一次,他们谁都没有逃脱,全部坠落在喜马拉雅山上,只有少部分人跳伞逃生。这名战友名叫戴飞龙,那晚跳伞落到雪山上后,他就被一群全身武装的人抓去了。戴飞龙被蒙住眼睛,不知道被带到何处,那群人也不肯说话,好像一出声就会透露自己的身份。
  被蒙脸关了几天,戴飞龙饿得呼吸的力气都没了,那群人才喂他喝了点水。戴飞龙看不见, 只能凭感觉附近很温暖,但根据被抓到这儿所花的时间推算,那个地方肯定还在雪山范围内。又过了两天,有一个操广东话口音的男人来威逼利诱,如果戴飞龙不肯就范,就活不到明天了。
  士可杀不可辱,戴飞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也不再喝一口和吃一粒米。戴飞龙起初和我们想的一样,也以为喜马拉雅山被日本人战局了,可有一次他听到那群人又抓来几个人。戴飞龙听得很真切,那是几个日本人,他们一直喊个不听,不一会儿就被那群神秘人枪杀了。直到那时候,戴飞龙才觉得不对劲,如果不是日本人,那又有谁盘踞在最高的雪山地带上。
2011-3-5 22:03:00
  那群人厌倦了等待,扯掉了戴飞龙的面罩,把几个人丢到他面前。待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戴飞龙看到几位战友被打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那群人蒙着黑面罩,交流甚少,除了那位操广东话口音的男人出过声,其他人都谨慎地沉默不言。蒙面人威胁戴飞龙,若再不归顺于他们,他的几位战友就会马上被杀死。
  这种招数最无耻,戴飞龙刚犹豫了一秒,蒙面人就开枪杀了一个战友。如果再犹豫下去,战友就全部死光了,戴飞龙无可奈何地点头答应。可戴飞龙仍心存疑虑,毕竟他不是大人物,和其他战友没啥两样,犯得着用这样的手段逼他吗。看到戴飞龙投降,蒙面人就把战友们拖走,然后给戴飞龙完成一项任务。
  当时,戴飞龙仔细地观察四周的情况,那里是一个由山洞改造的牢房,不知道关了多少人,以及哪些人。被带出牢房时,戴飞龙又被面罩蒙住双眼,走了十多分钟才到了另一处。这一次温度很低,应该处于山洞外围了,戴飞龙的面罩被抽掉后,他才看到自己站在一处雪地上,身前有一架覆盖了冰雪的C-54型军用运输飞机。
  C-54是当时性能最好的军用运输机,属于远程运输货运飞机,装有4台活塞式发动机,每台功率为1450马力。C-47、C-53、C-46等运输机航程都不到2000公里,而C-54运输机航程能达到6000多公里,载重达9980公斤,领先于其他运输机之上。由于C-54是远程运输机,性能也很好,有机会驾驶它的中国飞行员并不多,能开C-47就该笑掉大牙了。
  然而,雪地上的C-54远程运输机是一具残骸,似乎迫降时损坏了大部分机身。蒙面人的目的就是让戴飞龙去修理这架残骸,让其恢复原来的性能。从那位带头人的口气推断,戴飞龙肯定他不是唯一一个被逼修理那架残骸的人。修理了几天,戴飞龙摸出了一个规律——一天内有几批人来修理飞机,每个人修理的部分都不同,而他修理的部分就是飞机上的通讯与定位仪器设备。
  戴飞龙曾在修理飞机时,故意留下信息,想和下一批来修飞机的人联络。可蒙面人太狡猾了,每次修理完后,他们都会再检查一遍,戴飞龙留下的信息都被烧掉了。那架C-54远程运输机几乎报废了,花了近三个月都没能全部修好,中途还要等一件必备的零件换上去。戴飞龙故意提了几种很难找到的仪器,但那群蒙面人仅过几天就运来了,根本难不倒那群人。
  眼看C-54远程运输机修好的日子临近了,戴飞龙预感会有大事发生,蒙面人费劲心思修好这架远程飞机,肯定不会单纯地想过一过开飞机的瘾。遗憾的事,有关飞机的信息都被去除了,戴飞龙在修理时根本搞不懂是那架残骸属于那一方,只能从残骸上的部件分辨出它来自美国,而二战时的这种飞机型号才有一千多架。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蒙面人想修好这种重型远程运输机,要带一批很大的货物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这群人若是军方人物,他们定会想方设法弄一架C-54使用,既然他们费尽心思修理C-54的残骸,那他们就与军方无关。戴飞龙推断了很久,搞不懂蒙面人与军方无关,那他们是什么人。
2011-3-5 22:38:00
  前些天,蒙面人一下少了很多,戴飞龙被带出牢房去修理C-54残骸时,只有一个蒙面人看守他,不像往常五个人看守他一个人。戴飞龙瞅准时机,在飞机上打与蒙面人打起来,而其他战友也意识到这时候防守薄弱,同时有两个人一起从山洞的牢房里逃出来了。戴飞龙跳下飞机,没时间掀掉蒙面人的面罩,急忙与另外两位战友会合。他们不约而同,想要从雪山逃跑,有一位不知从哪拿到了一份古怪的地图。

  那份地图北面画了一个细小的裸女,裸女旁边有一架飞机,雪山在地图上被标为“圣母山”。圣母山上的每座雪峰皆以数字命名,以裸女为辐射掉,依次排开,离残骸最近的雪峰就是一号峰。地图上的路线,有蓝色和红色,可没标明不同颜色有什么定义。
  奔逃时,戴飞龙几乎没时间和两位战友交流,没跑多远那俩人就被追来的蒙面人打死了。戴飞龙滚下一个雪坡,险些摔死,但因祸得福地避开了蒙面人。戴飞龙想往地势低的地方走,可那边一直有蒙面人在搜索,他被逼得一直往南面走。在按图索骥的过程中,戴飞龙摸清了蓝色路线与红色路线的区别。红色路线代表有蒙面人来回把守,而蓝色路线就稍微安全一点,很少与蒙面人正面冲突。
  戴飞龙在前一晚看到有飞机坠落,料到又有战友掉在喜马拉雅山上,于是想来这里救人,也算给自己找个帮手。不料被一个蒙面人逮住了,戴飞龙在撕打中抓住了对方的脖子,扯了一撮毛发。这举动把蒙面人气疯了,戴飞龙得不到食物补充体力,不一会儿就被对方揍晕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戴飞龙就不清楚了,只记得耳朵很疼,醒来后就看见我们四个人站在他面前。
  “妈的,你确定你脑子没问题吗?”张一城不以为意,认定戴飞龙在说谎。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事太玄了,谁有那么大的人力物力,盘踞在喜马拉雅山上。”

  韩小强小声道:“凡事无绝对,又没人把喜马拉雅山一处处地搜过。”
  胡亮默不作声,盯着戴飞龙,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我忍不住问胡亮在想什么,他却不理我,反问戴飞龙那份地图还在身上吗。戴飞龙说了那么多,就快要断气了,哪还有力气把身上的地图拿出来。张一城索性帮忙,放肆地点去摸戴飞龙,嘴里还说要揭穿这个大骗子,谁知道很容易就摸到了那份古怪的地图。
  打开一看,地图上的标注都与戴飞龙描述得相差无几,按照地形来看,我们身处的雪谷是蓝色的,而旁边的几条路全是红色的。难怪戴飞龙警告我们别过去,这份地图他肯定研究了很久,否则不可能看一看就知道雪谷处于蓝色路线。我站在胡亮身后,踮脚又看了一眼,发现雪谷两边的山峰标的是“9”和“10”,与“1”号峰相隔甚远。
  戴飞龙疲惫道:“既然我遇到你们了,能不能带我往前走,回到蒙面人的山洞,救出其他战友?”
  “算上你,我们才有五个人,子丨弹丨又有限,可能还没走到那边就先……”我头疼地没把话说完。
  张一城热血沸腾地骂道:“操你个刘安静!子丨弹丨不够有什么好怕的,让老子去宰了他们,怎么能让我们的人被关在那儿?戴飞龙不是说了吗,蒙面人走了一大批,没有几天不会回来吧?”
  戴飞龙点头道:“是的!好像那群人还有别的飞机,他们乘飞机离开了,但肯定会再回来!我看到C-54附近的地形,那旁边肯定有滑行跑道,他们绝对不只一架飞机。”
  胡亮终于开口道:“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可以冒险试一试,不成功变成仁!抢了他们的飞机,我们就可以飞出雪山,还能把其他兄弟都一起救走。”

  我不禁怀疑这个想法是否行得通,根据戴飞龙的描述,那伙儿人可不好惹,谁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真的人手不够。就算蒙面人走掉很多了,那他们还有武器,我们的盒子炮奈何不了他们的。话虽如此,但我也动了心,因为蒙面人可能还有几架飞机在那边的雪地上,如果抢过来就能一下子救走所有受困的战友了。
  韩小强忙着对照地形,研究雪谷前的路况,可我却觉得这地图不大对劲。这里明明是喜马拉雅山,为什么地图上却标注“圣母山”?猛然间,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喜马拉雅山不只一个名字,在中国有一群人的确把喜马拉雅山称“圣母山”,难道是他们盘踞在雪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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