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三十块,够包你一辈子吗》
第32节

作者: 郭南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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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3-7 12:26

  刀片一般的笔尖在一张只写着一个类似于邮箱地址的A4纸的划来划去,笔侧重重一顿,笔尖顿时穿破白纸,刺进掌心,幸好力道不是很足,否则刘建白将会有一段时间没有办法再进行手术工作。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向躺在床上的郭文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还有机会,现在到医院的话。”
  “没用的。到医院的话,也就是多活些日子而已。而且,这场车祸来得实在是太巧了,我需要你的信任……”虚弱的声音带着灰暗的色彩,郭文靖睁开双眼,乞求地看着站在身旁的友人。
  刘建白的脸色很苦涩,他摘下眼镜,使劲地揉着眼眶,长期时的紧张状态,绷得他的神经极为疲惫。他开口道:“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话,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他停顿一下,犹豫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那辆货车……是意外!”

  意外,真的是意外吗?
  刘建白心中十分挣扎,如果是意外的话,未免也太巧了吧。他忽然盯向病床上的郭文靖,眼神里带着强烈的疑问:“你还想做什么,建文已经……没希望了,我已经替你隐瞒了这么久了,你究竟还想做什么?”
  “我不想死。”声音听起来很痛苦,郭文靖脸上却很平静。
  “从半年前开始,你已经对我说过很多次了。”刘建白的脸上带着极度的鄙夷,他坐到一个木椅上,发出一声冷笑:“你的心脏已经经不起再做一次支架手术了。”
  “多久?”
  “我不知道。”
  “建白……帮我个忙!”郭文靖挪了下身子,顿时引出胸口处的一阵剧痛,他脸上依然很平静,只是声音却越来越微弱:“我的回忆……帮我留下来,把我的记忆,给他……”

  刘建白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冷的笑话,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说出这句话的人,“他是谁?你疯了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他的面前说过一句玩笑话:催眠,可以让两个素未逢面的男女,互相爱上对方。
  只是在他看来已经陷入疯狂的郭文靖,却依然继续着他那不可思议的幻想:“邮件,我的邮箱里,有一个文件夹,英文字母N-A-L-E-S-S,从一年前频繁发病后,我就开始写的,很多……里面,全部都是,帮我……郭离,他叫郭离,很纯扑的人,跟那时候的她……很像!”
  他的话充满了魔力,令刘建白难以置信。他声音苦涩,用有生以来最沙哑的声音问:“我只想再问你一次,真的是意外吗?”
  床上的人没有再说话,他已闭上了那双往日里总是带着自信与稳重的眼睛,仿佛不会再睁开。被绷带裹着的下巴,忽然一动,宛若最后的微笑,只留下了刘建白几天以来最想知道的答案。
  “嗯!”
日期:2011-3-8 11:42

  “主管,主管!!”有声音,是女孩的声音。声音喊得很急,从办公室门外开始传来,声音里夹杂着“砰砰砰”的敲门响音,门开了。

  “主管!!”声音变大了,我的身体被人摇晃着,直到我忽然睁开眼,朦胧意倦里,一张女孩的面孔瞬时印入才张开的眼帘。
  “主管,人事部的小谢打电话找你。”
  是谁……这个人是谁,好熟悉的面孔。等等,他叫我什么,主管?
  “小……小公主?”来人的样貌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林晚清?只是眼前的林晚清,看起来却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青年,往前的少女气息在她身上再也感觉不出来。
  “主管,人事部打电话过来找你。”她说话有些喘,“你刚才在睡觉?”
  我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不是……这不是楼兰小姐的办公室吗?
  我怎么在这。
  “你叫我什么?”我略带慌恐的眼神顿时把林晚清吓了一跳,她满脸惊讶,关心地问:“主管,你是不是不舒服?”

  主管!等等……我什么时候变主管了,我从办公桌前走开,转过身的那一霎那,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2011年,2月16号,星期三!
  一个迷你的小型日历摆放在一台22寸的液日显示器旁,日历上写满了钢笔字,像是记事本一般,我下意识地将日历拿在手中,顿时另一件令我惊讶的事突如其来……
  我的手,这是我的手吗?
  干净的指夹,修长的手指,手腕上戴一个银色的手表,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但看起来一定很贵。我穿着黑色西装,整齐的打扮自挂在身边的仪容镜里投射而来。
  这……实在是太可思议了!
  我走出办公室,一眼望去,整齐拼凑在一起的办公座位上,坐着一个又一个的年轻男女,我刚关上门,莫然一声“刷”的参差不齐,几乎所有男女都站了起来,看着我的方向弯身问好,声音整齐得像士兵的呐喊一般:“主管好!”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比我矮半个头的林晚晴走出办公室,吐了个舌头,做了个俏皮的表情,顿时回到自己的座位。她的座位,还是和以前一样,挨着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也没有换,只是门上的名字却换了。
  设计部主管,郭离。
  2011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三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在这有些陌生的设计部大厅里走来走去,顿时引得周围的同事一个个绷起神经,集中注意力,丝毫不敢松懈手头上的工作。我故作高人模样,一边点着头一边向电楼口的方法走去。
  直到玻璃大门前,刚刚踏出设计部,“噔”的一声,电梯门忽然开了,冲了一个杀气腾腾的女将军,她一看到我,一下子窜了过去,嘴巴扯得像卖菜的大妈一样:“郭主管,你怎么回事,打你办公室电话怎么不接?”

  “怎么了?”我问,她白了我一眼,声音恢复平静:“楼总有事找你,她在七楼办公室等你。”
  楼总。
  “………………”
日期:2011-3-8 12:00

  我从来都不敢想象,楼兰会有变老的那一天,哪怕是她再美丽,我也不觉得,她会变老。我在七楼商务办公室跨步而行,擦得雪亮的黑色皮鞋此时吸引着我的视线,地板很光滑,我像跳舞般,在地板上滑来滑去,滑到了一间诺大的办公室门前。

  总经理 楼兰
  我敲了门,象征性地发出了两道“喀喀”响音。
  “进来。”声音隔着门传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我转动门柄,推门而入,诺大的办公室全景瞬间被双瞳吞没。
  一边是宝石蓝的沙发,一边的乳白色的办公桌套,正前方有着一面大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从远远的很远处,看到海岸的人迹,虽然说看起来比蚂蚁还小。
  楼兰很安静,她在写字。她低着头,发型像交话费的前台小姐一样,全部包在后脑,偶尔有几根会从前额掉下,她忽然停下动作,抬起头望我,盯了我半天,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她想表达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又低下转继续写着字。
  她变了,变得不再青春了。
  连穿的工作服,也都是暗灰色。
  “我要结婚了……”
  她忽然看向我,眼神很平静,脸上带着微笑。
  结婚?我的心彷若巨石般,瞬息沉入地底,沉重使我几乎快要窒息。这个消息太令人感到意外了,我想说话,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挣扎了半天,终于:“结婚!?……和谁?”
日期:2011-3-8 12:31

  “喀喀!”有人在敲门,响声很均匀,像心跳一样,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浮上心头。门开了,那是一张看起来很熟悉的陌生面孔,对方看到我,有些惊讶,抱随即宛然一笑:“小郭?”他转头,将眼神投落在楼兰所坐的办公桌上,声音里十分温柔:“兰,你们在忙?”
  楼兰摇摇头,眼角弯弯,好似月牙。“不,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了。”说完,她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夹,整齐地叠在一边,从办公椅上站起,拿起原本披着椅背上的灰色外套,穿了起来。

  眼前的男人突然做了一个令我感到慌张的动作,他走了过去,抢过楼兰上的外套,温柔的帮着她穿上,楼兰霎时一阵不自在,她有些尴尬看着我,宛然一笑,像恋爱中的小女孩一样,露出了了片嫣然:“清生,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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