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三十块,够包你一辈子吗》
第31节

作者: 郭南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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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的是一个带眼镜的男人,他穿着医生穿的那种白大褂,在他的身上我闻到了一种很特别的味道。他将郭文靖抱上车,然后对我说:“你先跟我上车吧,医院的救护车应该在路上了,文靖可以需要血液,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没有多想,按照他的话与上了车。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从我上车的那一瞬间开始,之后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这样不留痕迹的……消失了!
  我的脖子被一个很尖的东西刺入,在我转身上车的那一刹那,我像被打了一针似的,突然间觉得头很晕,很晕……天旋地转。
  醒来时,我发现我躺在一个张白色的床上……
日期:2011-3-5 16:36

  这是哪里?
  头好痛! 我按住头部顶在枕头上,痛楚像无数个细长的针一样,不断地穿过大脑神经线,我顿时感觉难以呼吸,只是靠嘴巴用力地吸气……呼气。

  我从床上翻到地板,剧烈的胀痛像痛苦哮咆的大海般,瞬间将我吞没。我挣扎地爬到门边,抓住的手柄,就如同救命草般,我仿佛想起了什么,但就在这一霎那,我痛苦的发觉到,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我狠狠抓住门柄,痛楚像潮水般退去。忽然有人推开门,我本能的让开路,一个穿着身上白大褂,脸上载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他时,我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潜意识里仿佛出现了某个熟悉的名字,我的身体本能的接受到了来自大脑的数个指令,不由自主的看着他开口:“建白!”
  为什么我能喊出他的名字,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他看了我几眼,脸色井然无波,只是开口:“你不应该下床,你得多休息。”
  “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我仿佛很怕他,但我又说不出我为什么怕他。我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般,只是按照着他的话,回到床上躺着。
  他走到床边,用手指睁开我的双眼,然后用一些听起来很熟悉的,但却想不起曾在哪听过到的指令,例如说,张开嘴巴,吐出舌头之类的。
  “我是你的朋友,你失忆了。”
日期:2011-3-5 16:44

  不,我没有失忆。我想起来了,我叫郭离,来自安徽,今年17岁。这里是湛江,我在家具城工作……
  一连串的记忆在霎那间恢复过来。
  “我没有失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盯着他说,他用中指托了托眼镜,似乎是习惯动作。他眯着眼睛,忽然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将手机放在我面前,让我可以清楚地看清手机屏幕里显示着什么。
  我随意地看了一眼,发现只是一个普通的待机画面。刚想说话,他却抢先一步,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你再看清楚一点。”
  下一个瞬间,我看到了手机上显示的日期时,我霎时间有些傻了。“8月17号……”
  不是才7月吗,怎么回事?
日期:2011-3-5 16:51

  突然间,一个令人惊悚的画面浮现脑海,我张大嘴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堵住似的。刘建白拍着我的肩说:“别想太多了,幸好是恢复过来了。”
  他走到门口,忽然被我叫住:“刘大哥,郭……他怎样了。”
  他没有转身,只是在开门离开时,背着我叹息:“他走了,还有我哥,他们都走了。”
日期:2011-3-5 17:03

  我不知道这一个多月究竟发生了什么,离开医院后,我回到了安徽。只是当我回到老家后的数十个夜晚里,我却作了数不清个梦,梦里时常出现一些陌生的片断,层出不穷的陌生面孔不断地闯进了那无尽的梦中,脑子里凭空多出了些零碎的记忆。

  这是别人的记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些纠缠不清的记忆片断伴随着暑假的结束,慢慢地沉淀在记忆深处,再也想不起来。
  我像是同时认识了许多个人一样,却又同时忘记了许多个人。
日期:2011-3-5 17:22

  “七月十三日下午,湛江中心人民医院,急救病房中。
  “血……好多的血……”刘建文躺在病床上,全身发出强烈的颤抖,鼻子里冒出大团大团的鲜血。
  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
  刘建白抱住了刘海文的肩膀:“不要害怕,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你,你现在只是在看一场电影,从现在起开始放松,深呼吸,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对,就这样,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你,现在告诉我,你在哪里,你看到了什么?”
  刘建文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了下来,鼻子里冒出的鲜血也停止了。
  “我和文靖在回湛江的路上,我在开车,我看到了文靖的脸,他的脸色很难看……他突然回头跟我说话……”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文靖的额头突然撞到车窗上……好亮,我看到一辆货车。。。”刘建文的身体再一次开始颤抖,鲜血又从鼻孔里涌了出来。
  “这只是一场电影,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到你,告诉我,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看不到,四面全是血,你们快救文靖,快去救文靖,啊!!文靖……我的头好痛……”
  “建文,听我说,我数到三,你就马上醒来。一,你的眼皮感觉没有那么沉重;二,你的身体开始恢复知觉;三,你完全的醒来了。建文,醒过来!!”
日期:2011-3-5 17:49

  七月十三日夜晚,刘建白开车回到家中时,已是凌晨两点。此时,他的双眼早已布满血丝,距离上一次睡醒,已经过了十七个小时。他从上衣的内袋里,掏出了一把银白色的钥匙,走过客厅,在卫生间旁边的房间门口,将钥匙插进门锁。
  “喀!”
  房间被打开了,刘建白闻到了一股还残留在房间的异味,味道很淡,几乎闻不出是什么。但作为资深的医生,刘建文对这股味道十分敏感,这是血的味道。他打开电灯,一道大布帘顿时出现他身前,从墙上的钉孔和布帘之间的缝迹可以看出,这个布帘是由两条窗帘临时缝合在一起挂在这里的。
  他拉开布帘,将身后的门关上。转身瞬间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干净的白色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半身都被绷带包着的男人……
  “我还能活多久?”
  这是刘建白踏进这个房间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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