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莎走到皇后宫门口了,忽然想给李牧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在做什么。也许是因为知道李牧喜欢自己很多年的缘故,少女时期对爱的虚荣心让廖莎感到很甜蜜,虽然已经好几年不对男人感兴趣了,但是李牧的出现就像是翻开儿时的格林童话那样,新心情被旧往事牵引着情绪,不自竟的想知道他在此时在做什么,是不是在想自己?会不会睡不着?要不要明天见个面?或者通个电话挑逗一下那点爱的火苗。廖莎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玩玩,就像逗小猫小狗那样,喜欢就逗着玩一下,过了那股劲就好了。
廖莎:“喂,睡了吗?”话刚说出口,就听到电话那头喧闹的音乐声,并且与环绕自己的喧闹音乐十分相似。
李牧:“还没回家,跟晓乐在聊天。你呢?在哪?”
晓乐?听清楚李牧说他跟晓乐在一起,廖莎想也没想就挂掉电话,走出皇后宫。廖莎心里又变得乱乱的了,怎么回事?是晓乐找李牧谈我的事吗?晓乐啊晓乐,我跟李牧真的不可能的,你怎么就那么不相信我啊?与我有点关系的男人就会死于非命啊,我不是个坏心眼的女人,为了短暂的激情去害死喜欢自己的男人,你找李牧谈什么谈啊,有什么好谈的,李牧只是个大男孩子,他也只是,只是……廖莎想不下去,不知道有什么理由来证明晓乐和李牧交谈不好。
“嘟~~嘟嘟~~”尖锐的汽车喇叭声吓了廖莎一大跳,抬头看了看,其实自己也没怎么走在马路中间,脚步其实也只是踏在马路的三分之一啊,再看到,身后那亮了刺眼大灯的银白色宝马车上的男人一下又一下用手拍着方向盘的喇叭,隐约他还满脸通红。廖莎向路边退了几步转头对着宝马男喊到:“前面有丨警丨察查酒后驾驶!”没想到宝马男竟放下车窗探出头对她客气地回了一声:“你也要小心啊!”
廖莎没回头地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低声笑到:“开宝马的也好心人哦!”然后又摇了摇头,晕晕沉沉的脑袋更昏了。宝马车从身边驶过,带过的风传来一阵凉快。又想喝酒,又想回家,又想睡觉,又想坐在地上,又想摇着,又想泡在水里,又想……想着很多事情,就是不敢想起李牧和晓乐,连妈妈念头一闪也迅速转换成了冒着冷气的冰淇淋。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还是李牧打来的,这一会的路走着,都是他打来的电话;短信接着又响了,还是晓乐发来的,已经收到了9个相同的短消息“你在哪里?”
廖莎没接电话也没回短消息,不知道说什么和回什么,也害怕说点什么让晓乐伤心了,也让李牧伤心了。
冒着冷气的冰淇淋变回了妈妈的脸。廖莎就在抗拒不了困乏马上就要坐在地上休息一下那一瞬间改变主意,决定去妈妈家。
日期:2012-1-3 18:09:00
(25)
廖素兰住在香水湖高级别墅区,若大的房子就她和一个跟了她好几年的保姆菊姐,平常她若没出差或没有应酬就在家看看书和画画, 这段时间她却老是坐在花园发呆。好几次保姆给她端的热咖啡直到凉透了都没喝一口。
她很奇怪,这些年在商场上的打拼从没让她产生疲惫的感觉,然而自从从女儿口中听到李岳成出车祸的消息,不知为什么从那一刻开始自己忽然像生病了,失去了往日的强韧,像被抽去了体内的力量,一天抽去一丝,后来就越来越没有精力去思考工作上的事了,到了今天,她竟然一整天都在回想过去,想了很多遍李岳成双手拿着奖状红着脸对她说“以后我得了奖都交给你保管,好吗?”又想了很多次李岳成手里捏着借书证对她说“你的男人也都不得好死!”还想了很久李岳成会不会在无知觉中死去。
二十九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七月九日,廖素兰静静的在写字台前坐了整整一个早上,她在前一天跟单位请了假,因为今天李岳成结婚。她很伤心,她不愿意单位里那些无聊的人在这一天用怜悯的眼光看自己,她和李岳成曾经是单位的金童玉女,是才子佳人,是出双入对的恋人,是天造一双的爱人。可是,今天他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她只有躲起来难过,为一份曾经让人羡慕的爱情咀泪。她一直在猜测此刻李岳成的心情,她从一开始就猜测他对她的爱是没有改变过。她后悔了整整一个早上。
中午的时候廖素兰从抽屉里拿出了病历本和工作证,将它们整整齐齐的并列好放进背包,慢慢的关上门,去了车站,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了市医院,排了十几分钟的队,挂了号,进了妇产科不孕室,冷静的对医生说:“我要做人工授精。”
“丁冬!丁冬!”门铃声打断了她的念想,菊姐说是廖莎打来的,说保安不认识她,不许的士进来。廖素兰让菊姐给莎莎放洗澡水,自己去给她开门,也不知道这么晚女儿又惹什么事了。
门打开,一见廖莎浑身酒气,又是喝得满脸通红,廖素兰心里就不舒服,皱起眉头,刚想说话,只听见廖莎红着眼睛汪着眼泪轻声说了句:“李岳成死了。”
刹那间廖素兰耳边嗡嗡做响,眼前一片斑斑点点银星,手脚冰凉,只觉得从头顶到脚裸的血液逆流,顷刻间浑身失去力气,身体软软的落下……
“妈!妈妈!醒醒,别吓我!” 廖莎被吓着了。
“太太,喝点水!”菊姐在揉廖素兰的额头。
廖素兰躺在沙发上,急促地喘气,脑海里反复回荡“李岳成死了”,一声比一声大,一次比一次强烈,头痛得要裂了。
廖莎第一次看到坚强的妈妈倒下,脸色苍白却无表情,眼里包着泪水却不是哭泣,那样软软的倒在地上,像被烈日融化掉的冰块,所有生的气息都在“李岳成死了” 那句话后消失。廖莎害怕极了,来之前的计划全盘打翻,只要妈妈好起来,什么李岳成、李牧、晓乐都不要了。廖莎哭着对伤心之极的妈妈说:“李岳成没死。他还在医院躺着。我骗你的。”
廖素兰终于哭出来了,她坐起身,给了廖莎一耳光,然后又拉过女儿紧紧抱住,大声的哭出来。
菊姐去厨房给她们倒水。
日期:2012-1-3 18:12:00
(26)
廖素兰坐在床边发呆,廖莎裹着浴巾走到床前,点了支香烟递给她:“要吗?”
廖素兰皱了眉头接过香烟,问:“你来的时候怎么哭过?”
廖莎抠着手指甲:“我来之前想劝你去看看李岳成,就想骗你他死了,结果想着想着把自己给想哭了。”
“咳咳”,廖素兰只抽了一口烟就呛着了, “哦。他现在还没醒吗?”
“恩,应该还没醒吧。我上周六去看了看他,过了,恩,1、2、3、4天,他应该没醒。” 廖莎还是有想让妈妈去医院看李岳成的念头。
廖素兰将手中的香烟慢慢地在白瓷烟缸沿滚转,说:“说点别的吧。”
廖莎说:“是啊,我们好久都没聊过天了。”
廖素兰:“自从你让我买了RR公寓后,你就去那住了,很少回来,我每次要见你还得跟你电话预约!”辛酸的冷笑。
廖莎:“那还不及妈妈忙得不记得我的生日,那次我好难过的。从来我们两的生日都是一起过,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忘记我的生日,我也没忘记过你的生日,你的,我的,我们的生日就我们两一起庆祝。可惜今年我的生日你忘记了,连电话都忘记了给。我那天好难过,唯一我爱的妈妈忘记我了。我的28岁就这样没有人陪伴。”
廖素兰心里也很难过:“我第二天给你补了生日。”
廖莎酒劲后又升起一些激动:“生日可以补过,可有些东西是补不了的。你以前说过这个世界上你错过了再也不会也不能弥补的事情。以前是这样弥补不了,现在假如李岳成死了,你就真的什么也补不了了。”
邹了眉头:“怎么又说到他了。你不要绕到这个事情来,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见他,到死那天也不见。你说说你和晓乐的事吧。”
廖莎知道妈妈什么时候都能看清楚自己想在她面前做什么,激动的情绪回荡在身体内,一会是自己交往的那些男人一个个死掉的愤恨猛的蓄积到头顶,一会又跌落回认识到晓乐的那个下午。想了一会说到:“妈妈,我先给你讲讲我的英语老师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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