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素兰静静的等着：“恩。”
　　廖莎：“你还得罗文吗？就是高二时候给我补习的英语老师。”
　　廖素兰从不欺骗女儿：“不记得了。”
　　廖莎也习惯了妈妈对自己的坦诚：“哦。是高二时候给我补习的英语老师，个子不高，平头，长得有点像王杰，很帅。我一直都很喜欢那种长得很帅的面孔，现在也是这样，看着那些长得清秀干净的脸就忍不住想象一番。”
　　廖素兰努力回忆女儿高中时代的相关影象：“想象什么？”
　　廖莎：“想象和他们谈恋爱，想象他们爱我，想象那些很浪漫的情景。”说着，真想想象起一些有蓝天有大海有森林有帅气的男人在自己身边，隐约间那个男人的面孔竟然变成了李牧，廖莎赶紧摇摇微微痛的头。
　　廖素兰：“想象那些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小女孩了，还有那样情窦初开的情怀？”
　　廖莎：“切。人，其实大都希望得到不同的爱。不管是小女孩，还是老太太，女人一生都活在爱情的幻想里，我相信，现在我28岁，等我82岁的时候一定还是这样，会有很多对爱情的幻想的。说真话，妈妈，除了李岳成，你还想象过和谁的恋爱？”

　　廖素兰随着女儿的话也想象着，只有李岳成的脸。这么多年，心里只想过李岳成这一个男人的脸，也是很多浪漫的爱情场景。廖素兰切断思绪，说：“你说的罗文那个英语老师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激动万分的廖莎，现在想象着帅气的李牧和自己在渔排那天的事，对往事已经没有那么悲愤了：“罗文，哦，我们刚才说到他了。最早中午休息时间我去他那补习英语，他每次都给我出很多题目，我很烦做那些，就跟他东拉西扯，反正从40分钟作题5分钟休息变成了5分钟作题40分钟聊天了。他是个很单纯的大男孩，读书时候一定没有经历过我们这个时代孩子们玩的把戏，后来把他说迷糊了。再后来他就喜欢我了，再后来我就去了他的宿舍睡午觉，再后来睡到第三次，他就成了我的男人，再后来，睡了第六次，他晚上去给我买快译通在回家的路上遭抢劫被刀捅死了。再后来。。。”

　　廖素兰看着女儿反常的平静的描述，像跟着她一起经历了那一场恋爱，心酸酸痛痛，想说点什么，又想问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一瞬间想象到躺在病床上的李岳成，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廖莎像说别人故事那样继续说着自己的往事：“再后来，我读大学，比我大一届的何奔追我，用所有生活费买了999朵玫瑰在宿舍楼下大喊爱我；我们班的陆君凯为我哭为我下跪为我发誓为我在手上刻字；再后来我分别跟他们约会，分别去了他们租的房子住。再后来他们为了我打架，为了我去参加登山。因为他们打架的事被所有人知道了我是脚踏两支船的贱女人，我告诉他们去登山，最先登到山顶摘一枝松柏回来给我，我就选择跟人交往，并断绝另外那个的联系。再然后他们去登山，再然后遇到塌方，再然后也死光了。”说到这廖莎心里的怨恨又冒出头来。

　　廖素兰说：“我知道陆君凯和何奔的事，那之后你休学了一年。”
　　廖莎开始激动了：“我不休学的话怎么办？学校那些流言蜚语，我都快疯掉了，我现在想起曾经班里一个女生说陆君凯和何奔在阴间也会继续登山，他们就算死了也还在为了我比来比去，还有会托梦告诉我他们谁先摘到松柏。妈妈，真的，我真的做梦梦到过我在宿舍里数松柏枝。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是被我害死的。我害怕的要死，为了那些被人爱被人追的虚荣心和还有不信邪的幼稚，我害死了两个人。现在我真的相信了，我的男人都不得好死。”

　　当听到‘我的男人都不得好死’这句话，廖素兰心里一阵绞痛：“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廖莎：“就这样吧。妈妈以后也不要管我和晓乐的事了，她是个好姑娘，对我也很好。你不喜欢她，我也就不带她过来，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我和她的事，也不会传出去的。就这样也挺好的。”
　　女儿有些凌乱的话是想自己少一些烦恼，廖素兰理解女儿的心情：“你是怎么知道李岳成出车祸的？”
　　日期：2012-1-3 18:15:00
　　（27）
　　晓乐等到凌晨三点多才回RR公寓，李牧开车送她回去的，虽然晓乐知道他送她回家只是想知道廖莎回去没有，但还是同意了他送她上楼。
　　家里没人，廖莎手机关机了。李牧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书架上廖莎和晓乐的合影发呆，晓乐坐在地毯上看着地毯上的圈圈点点话花纹发呆。两个人都知道廖莎现在应该是躲起来了，却还是担心她，因为廖莎从来没有过不回家也不联系晓乐。
　　过了好半天，李牧说：“要不打打莎莎其他朋友的电话问一下？”
　　晓乐呆呆的回答：“我只有她妈妈的电话，我没有她其他朋友的电话。”
　　李牧：“那你给她妈妈打电话问一下？”

　　晓乐脑袋很乱，听到什么就想到什么就回答：“她妈妈不喜欢我，现在已经很晚了，她妈妈明天还要去公司，她很忙，很累的。”
　　李牧愣了一下：“她妈妈要去公司？”一时觉得晓乐很小很单纯，这时候竟然还先考虑到会不会影响她妈妈休息，“打一个电话问一下吧，确认一下在不在就好。”
　　晓乐听话的拿起手机翻到廖素兰的号码，按了拨号键，然后却把手机递给了李牧，说：“我不敢跟她妈妈说话。”
　　李牧看了看晓乐，再次感觉这个像只小猫样的小妹妹既可爱又可怜，接过电话，等待对方接应。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喂？”廖素兰看是晓乐的电话就递给廖莎，廖莎忙让妈妈接电话说自己已经睡觉。
　　李牧有点紧张“你好，阿姨，这么晚打电话给您，真的很抱歉。我是廖莎的朋友，想请问下廖莎现在在您那吗？”

　　廖素兰听见是个男人的声音，问到：“恩？你是谁？”
　　李牧忙答到：“我是廖莎的朋友，也是姚晓乐的朋友，我们晚上在一起聚餐，后来廖莎先走了，现在她关机了，我们联系不上她，有些担心，所以就打电话给您了，打扰您了。”这时候晓乐盯着李牧紧张的表情，小声说：“撒谎，你不是我朋友。”
　　多年与各式各样人打交道的廖素兰没有相信，却对今天晚上廖莎哭着回家，说是为了劝自己去看李岳成的理由感觉有些变化，她想知道女儿今天发生什么事了：“聚餐？哪些人？你叫什么名字？”
　　李牧被晓乐那句“撒谎”的小声抵白说得脸微微发热，他打电话前只想确认一下廖莎是不是去妈妈家了，没想到这个阿姨肃严的话语让自己乱了方寸，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叫李牧，是廖莎的朋友，晚上我和廖莎还有晓乐一起吃的饭，廖莎说有事先走了，现在她还没回家，所以我和晓乐就打电话给你，问一下。”
　　廖素兰冷笑到：“莎莎来的时候说她没有吃晚饭很饿，刚才吃完面条，已经睡觉了。”说完挂掉了电话。
　　李牧终于放下贴在耳朵边的手机，松了口气，对晓乐说：“莎莎现在在她妈妈那。”

　　晓乐又变得呆呆的了，点了点头答到：“哦。”
　　李牧站起身准备离去：“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晓乐又点了点头：“好的。”
　　李牧打开门时，想起什么，回头对晓乐说：“对了，莎莎回来你帮我转告她，后天中学校庆。”顿了一下，看了看发呆的晓乐说到：“你和她一起去吧。”